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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妄从游泳馆出来就看到倚着车门站着的许宁青，他抬了下手示意。</p>
江妄走过去：“怎么来这了？”</p>
“找你啊，妄哥太难约，小的亲自来堵。”许宁青插科打诨的说。</p>
江妄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p>
“行了。”许宁青一把揽住他肩膀，玩笑道，“你已经长大了，别这么粘人知道么，我看你除了训练就是那丫头了。”</p>
江妄含混的笑了声。</p>
台球厅里已经一群人了，范孟明肚子肉卡着台球桌边缘，打的倒是挺准的。</p>
一群纨绔聚在一起，旁边桌上摆满了酒水吃食。</p>
江妄没什么兴趣的坐在一边，别人给他打招呼也就淡淡应一声。</p>
“来一局么。”许宁青问。</p>
江妄站起来，从一旁人手里接过台球杆。</p>
他人高腿长，击球时姿势漂亮，勾勒出匀称优美的宽肩窄腰线条。</p>
两人打的不分上下。</p>
又轮到江妄击球，他提着球杆俯身，抬眼瞄准，手上刚要用力，手机响了。</p>
时念念坐在卧室里，把这些天的错题难点整理完后已经快晚上十点了，她又重新翻出那张演讲稿。</p>
这些天和江妄一起练已经练的挺不错的了，这一张稿子不知道念了多少遍，都已经能背出来。</p>
读了两遍，她拿出手机来。</p>
睡了吗？</p>
她打下字，犹豫着要不要按发送键。</p>
复又觉得这三个字好像太暧昧，于是又删了，把手机丢在一旁。</p>
又读了一遍稿子，她才抿着唇重新把手机捞回来，指间在屏幕上流连一番，才终于打下字。</p>
卧室内只亮了一盏台灯，将小姑娘的轮廓边缘都映照的毛茸茸的，她很认真的打字，看上去甚至板着脸一本正经，还有点紧张。</p>
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p>
平常江妄一般晚自习都会回校的，今天没有。</p>
她深吸了口气，闭着眼按下发送。</p>
另一边，江妄收起球杆，拿出手机看了眼，唇角一勾，把球杆丢给了范孟明。</p>
“谁啊？”范孟明问。</p>
许宁青倒是注意到他手腕上的绳圈了，冬天穿着厚衣服刚开始都没露出来，有点眼熟，他轻挑了下眉，过去指着问：“她的？”</p>
暧昧不清的一个“她”字，周围静了静，然后卷起一片八卦的起哄声。</p>
江妄“嗯”一声。</p>
许宁青笑：“你是不是变态，还抢人这玩意儿？”</p>
许宁青非常相信自家妹妹缺根筋的能力，没想到两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只以为那头绳都是江妄抢来的。</p>
江妄也无所谓，瞥他一眼，丢下一句“你们玩”就拿着手机走出台球厅。</p>
时念念等了两分钟不免有些丧气失落。</p>
分不清江妄是没看到信息还是觉得她太烦了。</p>
她磨磨蹭蹭的站起来，趿着拖鞋坐到床上，刚躺下去，手机响了。</p>
不是短信，是电话。</p>
她一愣，手忙脚乱的接起来，放在耳边，很轻的“喂”一声。</p>
江妄倚在外面走廊墙上：“这么晚了还不睡？”</p>
她很少跟人打电话，有点不习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嗯”一声。</p>
“我跟许宁青在一块儿呢。”他解释，又问，“演讲稿准备的怎么样了？”</p>
“还行。”时念念抱着膝盖蜷缩坐在床头。</p>
说完又觉得好像总是江妄在说话，自己只应几声，显得敷衍，不太好。</p>
可是说什么呢……</p>
她顿了顿，开口声音小的很：“你要听吗？”</p>
江妄笑：“好啊。”</p>
时念念已经可以脱稿，下巴磕在膝盖上，缓慢的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p>
直到很久以后，想到这个夜晚，时念念最先想到的就是昏暗的卧室内亮起的一方手机光线，少年吐息清晰的在耳边，酥酥麻麻的透过电流穿过来。</p>
安静听她说完，江妄刚要开口，旁边台球厅的门就被拉开。</p>
范孟明探出头：“妄哥，别宠幸小妹妹了，里面一群人都嗷嗷待哺等你滋润呢！”</p>
笑闹声一片。</p>
时念念噤声，听到他对那边淡声：“滚”。</p>
闹了一会儿，重新安静下来。</p>
两人都没再说话，也没挂电话，就这么安静着过了好一会儿。</p>
时念念叫他名字。</p>
“江妄。”声音很乖。</p>
他们一人坐在安静昏暗的卧室床上，一人站在台球厅的走廊，门板后隔绝嘈杂与喧嚣。</p>
少年的鬓角被剃的很短，下颌线条折角锋利，轻而易举扬起过分凛冽的气场，他默了会儿，笑起来。</p>
低沉的嗓音荡开来。</p>
“想我了。”</p>
第35章 妄想</p>
第二天就是圣诞节。</p>
舅妈不服老还赶潮流的特地买了一棵圣诞树回家， 拿小彩灯装饰的漂漂亮亮， 底下摆着大小不一的礼品盒。</p>
“念念， 起床了，去学校要迟到了。”舅妈敲了敲她的房门喊。</p>
时念念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看了眼时间， 七点五十的早读课，现在已经快七点半了。</p>
昨天忘记设闹钟了， 不知怎么就睡的这么死。</p>
她睁开眼时手机就放在脸侧， 旁边还躺着那一张被反复折叠的有些旧的演讲稿。</p>
昨天晚上……</p>
时念念一边刷牙一边回想起来。</p>
江妄那带着笑意的磁沉嗓音仿佛还在耳边——“想我了。”</p>
时念念觉得心里痒痒的， 像被羽毛扫过，她没回想或者不想， 又静了两秒后，跟江妄说了“晚安”后便挂了电话。</p>
时念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晚上那点冲动和勇敢过去了，醒来又觉得羞， 她往脸上拍了拍冷水，让脸颊不显得那么红。</p>
她没敢再磨蹭，上学就要来不及，后来还是舅舅开车送她去的学校。</p>
“舅舅再见。”</p>
车停在校门口， 时念念说了再见扯着肩上的书包带子往教室跑。</p>
刚跑进教学楼就看见楼梯上的江妄， 背对她懒懒散散的往上走。</p>
时念念停了脚步，应该要打声招呼的， 可昨晚上的事又让她觉得羞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跟在江妄身后又肯定会迟到。</p>
犹豫片刻，她拉紧书包带子准备不打招呼的冲上去。</p>
低着头经过江妄身边时闻到了他身上很好闻的皂角香，最近他身上很少会有烟味，只偶尔下课出去一趟，再回教室时会有一点淡淡的烟草味，应该是出去抽烟了。</p>
她脑海中胡思乱想过很多念头。</p>
刚要再踩上一格台阶，后面就传来一股力。</p>
书包带来竟然被拉住了……</p>
江妄不疾不徐的把她扯到跟前：“没看见我？”</p>
她装作无意的样子，摇了摇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p>
江妄也不拆穿她，说的随意，话里透着点坏：“昨天不是说想我么。”</p>
时念念红了脸，支吾一阵，气恼道：“才没有。”</p>
两人于是并肩上楼梯，江妄再自然不过的从她身上卸下书包，懒散的搭在自己肩上往上走。</p>
刚踏进教室时上课铃就响了，老师还没来。</p>
时念念一走进教室就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都朝他们看过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裤子，今天出门的急，可也没穿错什么呀。</p>
直到到座位江妄把书包给她后才反应过来。</p>
江妄进教室时肩上还背着她那个书包，两人这样子一起来上课竟像是一起约着来上学的。</p>
圣诞节在学校同学们中是个很受欢迎的节日，一整天都闹闹腾腾的，还有些人特地买了明信片贺卡，写上祝福语送人。</p>
时念念没准备贺卡，不过倒是收到挺多的。</p>
晚自习开始第二次元旦晚会彩排，要求可以不带妆发但要穿服装演出，时念念座位学生代表发言自然只需要穿校服就好。</p>
不过要穿秋装校服，负责老师觉得冬装校服颜色太沉闷，显不出学生朝气，反正馆厅内开着暖气，倒不嫌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