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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十指交扣。</p>
杨府，杨夫人房里，顾湄手拿针线笨手笨脚地绣鸳鸯，身边丫鬟支着头一看，“噗嗤”一声笑了。</p>
顾湄脸上过不去，低声道：“笑什么？”</p>
丫鬟才要张嘴，却见那边服侍着杨夫人午睡的女孩朝她使了个眼色，忙噤了声。</p>
顾湄绣了一会儿，终于坐不住，放下绣布，蹑手蹑脚走到正与丫鬟们缠线的杨玉英身边，轻声道：“咱们出去透透气。”</p>
杨玉英点点头，放下线，与她缓步走了出去。</p>
两人就在屋外的回廊中闲走。</p>
顾湄道：“听菱儿说，伯母有意思替你准备亲事了？”</p>
杨玉英点头，叹气道：“看她这几日言语，只怕是了。”</p>
“凤家的……？”</p>
“是。”</p>
顾湄自认是及时行乐之人，可此时也不由苦笑道：“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如何立誓，说要做个脂粉队里的英雄，如今也避不过女大当嫁四个字。”</p>
杨玉英想起凤府里见到的凤泠，模样俊美，君子谦谦，凤家又是世代清名，按说这样的亲事，京中多少女儿求都求不来，可……</p>
两姐妹兀自沉默，却见前头迎面走来一身官服的杨子然，杨玉英便笑道：“二哥。”</p>
杨子然停住脚笑道：“哟，顾家大小姐，无事不登三宝殿哪。”</p>
顾湄瞪眼，杨玉英笑道：“哥哥今日下朝好早。”</p>
杨子然道：“边关来了急报，陛下寅时就召众臣进宫，到方才才退朝。”</p>
杨玉英道：“边关？”</p>
“是啊。”杨子然摩挲着玉佩的穗子，皱起眉道，“要打仗了。”</p>
顾沄随顾老丞相回府，先去了府中安置戚澜与白氏的小院。</p>
刚进院门，就见白氏站在一旁，苦笑着流泪，而戚澜仍坐在那里，抚着断断续续的琴曲。</p>
顾沄看着他，慢慢走过去道：“阿澜。”</p>
戚澜抬头看了他一眼，按着琴弦笑道：“你听见没？这只曲子……”</p>
他的神情又变得恍然，“毓儿她很喜欢……”</p>
白氏泪如泉涌。</p>
顾沄轻叹了口气，俯下身，指着白氏对戚澜道：“阿澜，你看，那是谁？”</p>
戚澜懵懵懂懂地看了一眼，转过来低头道：“我不认识她。”</p>
白毓面色苍白，上前几步道：“澜哥哥，你看看我。”</p>
戚澜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你……我……”忽然瞳孔一缩，抱住头颤抖。</p>
顾沄忙握住他肩膀道：“没事，别着急，慢慢想。”</p>
“毓儿，毓儿……”戚澜一边抖一边流泪，“我无能……我无能……”</p>
白毓望着他，后退几步，道：“澜哥哥，白毓等着你。”说着擦了眼泪，一步一步转身离开了。</p>
戚澜看着她的背影，眼泪流得厉害，却说不出话。</p>
顾沄叹了口气，凑过去，轻轻搂住他的肩膀。</p>
四日后。</p>
寝殿里，陆白藏握着景烨的手，一根一根手指摩挲过去。</p>
景烨被他摸得发毛，道：“你做什么？”</p>
陆白藏笑得意味不明：“到时候在军营里想我了，就用它……”说着凑到景烨耳边。</p>
景烨听他说完，从耳朵一直红到面颊，狠狠抽手道：“滚！”</p>
陆白藏静静看着他，目光温柔幽深。</p>
景烨回看他，轻轻叹气，将头偏过去。</p>
一个长长的吻。</p>
景烨道：“等我回来。”</p>
一个时辰后，城门外大军整装待发，景烨翻身上马，抬头看城墙上，顾泓正低着头注视他。</p>
李亭秋催马上前道：“陛下，时辰到了。”</p>
景烨收回目光，勒马转向前方，道：“走吧。”</p>
军队在号令中开始移动，带起滚滚烟尘，向西南行去。</p>
☆、第 40 章</p>
西南，碧血关。</p>
刚打完一场恶仗，几个军兵蹲在土堆边，一边聊天，一边啃领来的馒头。</p>
“西戎那些个王八犊子，真跟吃了□□似的，日夜没停，再这么下去，谁顶得住。”</p>
“忍忍吧，上头说了，援军已经动身，马上来了。”</p>
“皇帝亲自来都没用，你看看咱们，哪个不是灰头土脸半死不活的？”</p>
“你……”一个才接过话头，忽然看到什么，猛地站起来，“西戎的军队！来了，快快快……”</p>
几个人忙把馒头塞到衣服里头。城墙上战鼓敲响，士兵们迅速集结成行，手握长矛，列阵以待。</p>
城门打开，一列列骑兵冲出来，来到队伍最前方。</p>
所有人的脸上都布满灰尘，神情疲敝。</p>
西戎军队则兵强马壮。两军刚交战，碧血关一方便输了气势。</p>
战场一角，方才最先站起来的士兵在地上一滚，一刀砍断眼前西戎骑兵战马的前蹄，骑兵摔落在尘土里，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士兵割破了喉管，鲜血飞溅。</p>
士兵四处喊道：“十五！”</p>
不远处的文秀青年将长剑刺进敌人的胸口，□□回头喊道：“我没事！”</p>
士兵冲过去，把青年护在身后，吼道：“回去！这就是把咱们送上去给西戎人砍，你快回去！”</p>
青年吼道：“你跟我一起！”</p>
士兵怒道：“少废话快走！”</p>
两人僵持之间，战场上已是步步败退的境况。</p>
士兵红了眼睛，一刀砍开冲过来的敌军：“该死！……”</p>
两人就在飞扬的尘土中厮杀，忽然，远方传来隐隐的震颤，像是有千万人马逼近。</p>
青年抬头一望，高声道：“看北边！……”</p>
只见战场的正北处远远压过来一条黑线，再近看，地面尘土滚滚，长旗随风鼓动。</p>
“援军来了——”</p>
正在厮杀的碧血关将士们大吼，士气又振，硬生生将已经逼近城门的西戎军又压了回去。</p>
庞大的军队转眼到了眼前，西戎人立即调转马头逃跑，他们是奉命来消磨敌军士气的，可没说要把命也搭上。</p>
这边的将士看清了援军最中央举着的旗子，面面相覷。</p>
“那是啥？”</p>
“不知道，还怪好看的……”</p>
城墙上的长官定睛一看，吼道：“快跪下！那时陛下亲征的令旗！”</p>
皇帝？！</p>
瑟瑟风中，城门内外几千人一齐跪下。</p>
青年抹了把脸上的血汗，拉着士兵随众人一起单膝跪地，低声笑道：“你们开始说什么来着？”</p>
士兵冷哼一声。</p>
大军进城。</p>
等一切暂时安顿下来，已经是掌灯时分。</p>
李亭秋在房前问叶茂：“陛下醒来不曾？”</p>
后者摇头道：“午时睡下的，到现在……三四个时辰了。”</p>
李亭秋皱眉道：“太医怎么说？”</p>
叶茂叹气道：“开了几副药，说是添养精神气血，到底没什么用。”</p>
李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