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馥兰馨。】
——这结婚誓词美好的都让她觉得她是被爱着的。
当初要的只有他,如今却想霸占他。
“我上月老庙你是不是觉得挺可笑?”林嘉佩擦了眼泪,用的是那条他送的手帕,手帕浸湿,有些皱了,她抻了抻。
宋将迟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头还有些晕,但自苏婉捏了捏后,不知是真的奏效了还是心理原因,倒真的觉得比刚开始时好多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林嘉佩自嘲的笑笑,即使她去了再多次的月老庙又如何呢,即使家人催的急了又怎么样呢,结婚她可以用计是因为他当初生病落难,可生孩子光靠她自己又有何用?同样的计策还能使第二次吗?
他这人天生的敏锐多疑,她不曾有什么动作,他便已醒来,自行穿衣起身关门一气呵成,徒留她一人在他身后像个笑话。
“你既然不想娶我进门,又何不休了我?”林嘉佩大着胆子问,带着一丝不可明辨的期盼,明知几率很小,但人总是喜欢向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想,即使是她也不例外。
“你希望这样?既是你希望,我可以照做。”
“啪”,希望的火苗瞬间熄灭,林嘉佩有些站不稳,“即便我为你为这个家奉献了两年,你也可以说丢就丢吗?”
“你可曾忘了,”宋将迟耐心告罄,“当初你用计骗我签字,是我当初蠢,病的不轻头脑模糊,没有反抗,也没时间去找你,事成之后,我去找你离婚时你说什么你忘了吗?需要我提醒你吗?现在你要以这个来要挟我吗?”
林嘉佩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平时挺的直直的背也佝偻着,发丝垂下,像个老太太。
“你把这两年相处一场当成了‘要挟’吗?”
刚刚有些恢复的胃疼又卷土重来,搅的宋将迟再无耐心,本来还想处理公务的心此时也已被磨的差不多了,他一手插进口袋,手指微动,摸到了那颗冰凉的珍珠,指腹捻动,这触感着实有些像那小丫头的手。
他转身上楼梯,再不想看这场景,“当初你既然敢以死相挟不离婚,你我本是陌生人,我大可以不理会任你去死,可我刚亲手葬了我家人,给他们积德,不想再在手上染血,才将此事暂时按下不提,”他走至楼梯口,慢条斯理卷着袖子,声音冷血,“可当初我就曾说过,既然你执意不同意离婚,那我可以给你一份尊重,但旁的,你就不要奢望了。”
“并非两情相悦的婚姻本就糟蹋了婚姻,我希望你好好想想,给你自己一条生路。”言罢,再无其他话,揉着胃上了楼。
林嘉佩颓然坐在地上,两手撑着地面摩擦,水泥地再平坦也仍是有些粗糙,磨的手心生疼,可她像是感觉不到,一个劲的摩擦着,不多久,地面上出现了红红的血色,她却越磨越快,直到整个手掌都已模糊。
面前桌上的那碗姜茶早已凉透。
那块湿透了又褶皱了的手帕也像个笑话似的被扔在地上。
————
第二日一早,宋将迟破天荒的睡到了太阳升起,一晚上梦就没间断过,一个连着一个,先是梦到了小时候和傅世东那个混蛋去乡下撞见了池塘里洗澡的大姑娘被他们追到了镇上,最后脱了裤子被爹按住吃了一顿竹编炒肉才消了他们的气;
然后是自己去当兵时,碰到娘在房间偷偷一个人抹着眼泪和他妹妹宋晓妹说舍不得他,他爹在旁边大声斥责娘和小妹妇人之仁,男子汉大丈夫志向远大,哪能局限于当前,说着又小声的和他娘说让她多给他备些衣服和干粮。
再接着就是他被围攻时每日每日收到的包裹,那段灰色又晦涩的记忆里,这些包裹就像是鲜红浓稠的血液一样,在灰色里面流淌了满地。
——有他娘的断手断脚,他爹的耳朵,脚趾,他奶奶的眼珠,鼻子......到后来演变成了寄照片。
他妹妹宋晓妹才十八岁,小丫头鬼灵精怪,眼睛亮的像晚上的星星,以前成日成日的只知道跟在他身后喊着哥哥,哥哥。可那张照片里,她的眼睛灰暗一片,衣衫不整,头发被剪的参差不齐,有些直贴脑皮,嘴角破裂,蜷缩在一个角落里,而照片的另外一角,几个男人笑的猥琐又恶心。
他在梦里哭的不能自拔,一个大男人涕泪滂沱,没有任何形象。
最后,是一个娇娇俏俏的声音带他离开了那个梦,让他回到了现实。
他睁着眼睛,茫然的盯着头顶的帐子,他的床简单的没有任何繁复的图案,白色和黑色相错,是他鲜明的个人色彩。
那道声音出现在他梦里好多次了,当初以为只是个梦,可一次比一次清晰,以前只是断断续续的一些气音,慢慢的有了几个字,昨晚的梦里,她说了什么?
——.......姐姐,他是死了吗?
声音像是被包裹在了被子里,听不真切。
他当初以为是林嘉佩的声音,毕竟在他生病的那段时间里,他所知道的,只有她一人来过,可后来他听多了她的声音,排除了这种可能性,梦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