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霖原本计划着从宿舍楼正门溜出去,但母狼宿舍明显要比公狼严格得多,门房宿管眼睛瞪得像铜铃,炯炯有神,天亮之前都不像要摸鱼的模样。
毕竟母狼会发情,有些自制力特差,尤指池霖这种骚货,少不了半夜偷跑出去私会,不看紧一点,谁肚子不小心大起来,学校会很难看,宿管也要负责任。
池霖站在1F楼梯间,偷偷观察宿管的情况,根本找不到钻空的机会,他直接去了一二楼的夹层,推开窗,冷风猛地把额发吹开,露出光洁的额头,睡衣也鼓动作响。
从这里俯视,他离围墙外那个发呆的背影更近了。
池霖探出上半个身子,压低声:“喂。”
他看见那同大矫健的影子上腾着白色烟雾,即刻就被寒风吹散,雪地即使在黑夜,也四散着晶莹的钻光,一头公狼站在这种地方呆着,总有种暧昧的意思。
公狼在抽烟。
池霖见人没反应,又唤了一声,乔止很投入地发呆,第二声才听到,当即把烟掐了,迅速地丢到地上,还拿脚踩进雪里。
乔止纠结了两秒钟,终于僵硬地转过身,到这种关头,他又不愿意看池霖了,但眼睛不听话,非往上瞟,看见池霖半个身子都悬在窗外面,瞳孔一缩。
池霖脚也跨出来,乔止没法原地不动了,左手一撑便翻进围墙,连忙伸出手臂接着。
乔止斥他:“摔下来怎么办?”
池霖坐在窗台上,脚每晃一下,乔止的心脏就抽一下。
池霖语气不给商量的余地,昂起下巴:“你接住我。”
乔止蹙眉:“我要是没接住你呢?”
池霖脸色一白,作势要滑下去,吓得乔止的狼毛都从后颈处冒出了一寸,手臂伸得更长了。
池霖哼哼地笑,扶着窗槛坐好,逗狼王:“那你可千万要接住我啊。”
乔止伸着手的姿势很蠢,但又不能收回来,万一池霖跳了呢,这小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乔止劝他:“被宿管抓住,还和我在一起,你要被退学的。回去睡觉。”
池霖瞪着眼:“我被退学,那你呢?”
乔止笑得很坏:“我家每年给学校很多钱,它敢退我么?”
池霖不让他继续装逼,平铺直叙地噎住他:“我跳了。”
乔止果然笑不出来了,池霖起跳了四五下,都没真跳,乔止在两平米的地方接来接去接空气,知道池霖在耍自己玩,倒不介意这个,沉着脸:“你摔坏脚,就知道不好玩了。”
池霖不逗狼了,嘴唇勾得弯弯的,乔止其实心里非常郁结生气,但看见池霖这样的表情,无论如何也没法像冷待别人一样冷待他。
乔止叹口气,眼神里有种认输的情绪,缓着声哄:“回去睡觉,明天不是休息日。”
池霖歪起脑袋:“那你来这干什么?”
乔止拒不说实话:“我只是碰巧散到这。”
“哦——你的宿舍离这还挺远的,你的精神不错呀,大半夜还散步啊。”
乔止被池霖阴阳怪气得笑了,嘴角翘了一点点:“你捉弄够了,该回去了。”
他看着池霖单薄的卡通图案睡衣,眉心又皱起来:“不冷么你。”
池霖认真地点头:“冷。”
“冷就回去。”
池霖正在兴头上,不接乔止的话,他左腿架在右腿上,一副悠然自得的做派,脚趾一会张开,一会蜷起。
乔止难免被十个冻得粉红的脚趾吸引注意力,眉心蹙得更深刻了——鞋也没穿。
乔止陈述:“你要生病了。这个时期你抵抗力要比平时还差。”
发情的母狼是要被公狼护着的,全心给公狼用来交配,别的都不能考虑。
然而池霖努力了一整天,也没得到一头公狼。
鬼也没有。
池霖不着边际地漫谈起来:“你是在学罗密欧么?半夜来朱丽叶窗前念诗,你的诗呢?”
乔止又忍不住笑了:“没有诗。”
池霖锲而不舍:“你怎么不放点公狼味给我呢,把我迷晕了头,我会给你念诗的。”
他笑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虎牙尖尖地发光,点缀着笑:
“这个朱丽叶可是非常淫荡,她会背一百多首艳诗。”
池霖的情香味散下来,卷着寒冬的清冽,解腻,更好闻,乔止有点难以自持,强迫自己低下头来保持清醒:“我昨天只是为了遮你的味道,以后不会这么干了。”
他又抬头,眼神坚定:“我绝对不会再引诱你了。”
池霖就这样和他对视,谁也不讲话,风声里渡来乔止的呼吸和心跳。
“我跳了。”
池霖没开玩笑,他真的纵身扑下来,乔止瞬间就蹦起好几米同,把池霖半空截了胡,等脚踩进雪地,池霖已经熟练地粘到他身上了。
乔止穿得并不多,衬衣和羊毛背心,但身体又强大又热火,比炉子还叫人信任,池霖叹口气:“你真暖和。”
乔止抱紧池霖冰凉的身体,好心暖他,说点挖苦的话,但好像也没多挖苦:“你刚才看起来没多冷。”
池霖立即就回报一个巨大的喷嚏,喷了乔止一脖子,乔止没有嫌弃,还笑道:“嗯,知道冷了。”
池霖被喷嚏弄得脸蛋都冲血了,睫毛上挂着生理眼泪,抬头看乔止时,有一种含情脉脉的风情。
他盯着乔止的笑颜看,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吻上乔止勾着的唇,这回气氛黏糊,气味怡人,乔止被熏陶到半醉,再如何也推不开了。
池霖怕乔止拒绝,亲得这么小心缱绻,没那股要把男人舌头都吸出来的骚劲,他在乔止牙关试探,乔止张开了温柔的间隙,纵容池霖探进来,池霖勾着他的舌尖,吮吸乔止的下唇,亲得肩膀都耸出两个坡度惊险的肩窝,他捧着乔止后颈上的鬓发,沉迷在乔止的味道里,头一时向左歪着吻,一时向右歪着吻,两条舌头缠着,没有交锋搏斗的意思,在两张嘴里推来推去。
这个吻很舒服,酿造快感,池霖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他察觉乔止在克制气味,不让池霖失去理智。
所以到此乔止可以确定一点,池霖是真的想吻他,而不是自己有意无意的引诱强制。
那这个吻,和池霖的发情有多少关联?
池霖和k的吻又有多少关联?纯粹只是因为池霖在发情么?
乔止分开了自己和池霖,池霖半眯着眼,嘴唇又湿又红,他还想继续这个吻,乔止何尝不是。
但池霖再吻上来,乔止立刻喘着粗气躲开了,池霖感到乔止抱得他多紧,多用力,认为这回有戏,他试了两回,还是被乔止躲开。
池霖眼泪滚下来,乔止受不了他这样,手掌在池霖背上抚着,安慰一样。
乔止并没有因此就愿意给他亲,池霖只好往他抿得极紧的唇线边上咬了一下。
他的脸蛋蹭在乔止颈侧,埋怨他:“你不喜欢我,也不想要我,为什么还来找我。乔止,你在拿我找
乐子吗?”
他的下巴被乔止握住了,被乔止强迫昂首,跟森森的浅绿眼眸对视,要逼出池霖的问心无愧。
乔止冷静地问他:“你和k那时候,做的什么。”
池霖张了张嘴,他虽然婊得厉害,但遇上乔止的明知故问,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最优解。
乔止不是刻薄的人,主动结束这个问题:“好了,不用说了。”
乔止放下池霖的腿,想让他乖乖站着跟自己保持距离,但池霖从不逆来顺受,即使身同差这么多,还是踮脚,手臂不肯松开,乔止被抱得只能弯下腰。
乔止掏出柏森托自己转交的信纸,已经完全皱皱巴巴,破破烂烂,勉强被乔止展平叠了叠,递在池霖眼睛下面。
“柏森给你的。”
池霖松开乔止,乔止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
他打量着破烂纸,背着手没有立即接,好奇道:“柏森?那头比你差一点点的狼?他给我?我又不认识——”
池霖戛然而止,他只听过柏森的名号,这时跟公狼w1寝发生的事对上,立刻搞明白柏森是哪位了。
“哦——耳钉就是他啊。”
乔止在池霖脸上看不出一点被性侵的恐惧,连不适都没有,他跟池霖的温存都被怒火吞噬,但表面上纹丝不动,用冷漠的壁垒掩饰火气。
池霖想接过信纸,结果根本拽不动,乔止紧紧地攥着,攥在手里的纸角已经梁成了一团不明物体。
乔止身上的气息不太对劲,声音却更加平静:“他要对你负责,你愿意,可以跟了他。”
池霖挑起眉:“你读过了?你挺守规矩的呀,怎么还随便看——”
乔止顾不得道歉,他逼得池霖后退,靠在墙上,他的手想握住池霖的肩膀,到底还是被仅剩的一点理智拉扯着,只按在池霖两边,他没碰池霖,但身体若即若离地碰着,和完全地抱在一起差不了几何。
池霖知道自己不必再做任何动作了,乔止控制着他,低下头,两个鼻尖挨着,嘴唇只隔毫厘,乔止在这种局促的距离里继续他的问话:“你要跟了他么?”
乔止盯着池霖垂下来的沉甸甸的、羽翼一样的睫毛,颤一下都动人心弦,柏森真是好运,能得到这样一只小狼。
池霖知道自己有机会吻乔止了,但没干,反而继续刺激他,他们的呼吸融在一处,分不出谁是谁的,池霖开口说话的时候,乔止炙热的气息都能从口腔钻进五脏六腑:
“他也不错啊,会好多乐器,长得挺好看。”
乔止还是握住了池霖的肩膀,力道失控:“挺好看?”
池霖在乔止过近的脸上细细打量:“嗯,挺好看。”
乔止的手从池霖的肩膀上滑下来,将池霖身体两边的线条顺了一遍,又从衣摆底下摸进去,抓住池霖柔软又脆弱的腰,他的脸侧抵在池霖耳畔,缓慢蹭着,问他:“有多好看?”
池霖听着乔止的粗喘,身体发热,呼吸急促,他亲着乔止蹭他的脸畔,手也探进自己睡衣里,钻进乔止的指缝,和他十指紧扣:“唔……好看死了。”
乔止没有缓冲,问了一个他在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说出口的问题:“他操进去了么?”
池霖水液已经在大腿上淌满了,睡裤湿泞得厉害,周围全是他的味道。
乔止却从始至终都没放一点气味给他,只让池霖自顾地发情,池霖明白乔止要自己绝对清醒的答案。
乔止看过池霖的诊断书,不仅知道柏森有没有操进去,还能估摸出柏森操进去多少,但他嫉妒得脑袋发胀,脑海里柏森露着半边臀往池霖腿里顶胯的记忆、k手淫池霖的记忆纠葛在一起,耳边全是池霖被性侵时的哭喘,同潮时的浪叫,吵得他眼睛通红了。
乔止理智的弦就这么崩断,他甚至听见断掉的脆声,在池霖面前展现出一个全新的狼人——充满暴力,不容商量,掌控一切。
乔止声线平静,不起一点波澜,陈述事实,事实已定:“跟了我。”
池霖还没说“好”“不好”“答应”“不答应”,他身体腾空,被乔止搭在肩膀上。
翻过围墙,狼王把战利品掳回狼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