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啪嗒落在雪地里。
他瞧着那枚石榴糖,一时顿住,一只鎏金龙靴突然踏在那枚石榴糖上,还故意似的碾了碾。
全才心头骇然,连忙跪下,毕灵渊哼了一声,负着手,微微扬起精致的下颌,不屑说道:“朕不许的东西,踩碎了也不给你。”
说着移开脚,那石榴糖碎成了红色的糖渣。
明明话已到嘴边,全才瞧了一眼那被碾碎的石榴糖,又止住了口,要是说了,晗蕊姑娘定是难逃一死,皇上碾碎她就算碾死一只蚂蚁。
毕灵渊瞧他垂着脑袋不说话,心里冒火,踢了他一脚:“怎么不说话,她进这里面去了?”
全才点点头:“奴才正想办法要怎么才能进去。”
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动静,纵然风雪再大,也掩不住宫墙内的哭声凄厉。
毕灵渊一听那哭声,心脏顿时一紧,当下几欲喘不过起来,他沉着脸,咬紧牙走了过去,一脚将门踹开!
风雪、灯火、哭声、人影……
乱成一团。
辛者库闻声而出的宫人们一见天子,心中大呼完蛋完蛋,膝盖发软地跪倒一片,毕灵渊视若罔闻,只循着那熟悉的哭声而去。
一个破败的小院里,张嬷嬷与桂嬷嬷正拉扯着头发散乱的晗蕊,她乌发散乱,领口被扯开了一半,手里还攥着一把染血的剪刀。
一个羽林卫装束的男子正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手里捏着软鞭。
晗蕊的双眼在杂乱的发中闪着光,毕灵渊从未见她有过这样的眼神,她奋力挥着手中的剪子,冲那个羽林卫喊道:“你杀了她!你杀了她?你杀了漪兰……”
安平侯毕岚从未被人这么欺负过,还被个贱籍小奴划破了手臂,这种贱人,他就算真的杀了,也没人敢说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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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等我
“一个贱奴,死了便死了!”
安平侯毕岚扬起手中的软鞭,正要落下,腰后突然被什么狠狠一踢,咔嚓两声,他便扑倒在地,塞了满口的雪。
这一脚踢得极狠,毕岚连喊都喊不出来,额上登时就落下了冷汗,半天爬不起来。
张嬷嬷和桂嬷嬷一见皇上,就跟见了鬼一样,心中凉成一片,忙跪倒在地。
晗蕊手中紧紧攥着剪子不松开,血珠凝在刀口,像是忧伤的泪,不忍垂落。
她不跪下,往后退去。
毕灵渊深深吸了两口气,攥住颤抖的拳头,极力保持克制:“晗蕊,过来。”
晗蕊凄然一笑,泪珠滚落,摇摇头:“为什么……漪兰做错了什么……”
她紧握住剪子,转身跑进了屋内,漪兰躺在血泊血泊中,面如白纸,微微动了动。
晗蕊跪在地上,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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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兰眼中的光渐渐散去,颓然地看着晗蕊,嗫嚅道:“安平侯说……说我们将他伺候好了,就就带我们出宫……出宫……出宫……”
“我、我把你骗来……是想……一起出宫……”
晗蕊埋首在她手背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带你出宫,你再等等我,很快的,你为什么不等我……”
漪兰忽然不动了,晗蕊感觉到她的手重了一重,像是生气骤然抽离,颓然地松了下去。
晗蕊将她的手小心放好,伸手蹭了蹭她的脸。
她知道的,她什么都知道,张嬷嬷假意殷勤,挖坑给她跳,她一眼就识破了。
也知道其中定有漪兰从旁协助,她这个堂妹自小就嫉妒她,什么都要和她争和她抢。
但她还是来了,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因为她料定皇上也会来,辛者库里的贱奴过的是什么日子?漪兰骗她来此地,无非就是给官爷泄欲。
她就是要皇上亲眼看看,这些羽林卫都是什么猪狗不如的东西!
兴许……还能救漪兰一把。
漪兰固然有些坏心思,从小到大却从未翻起什么风浪来。
没想到一进屋,就见漪兰倒在血中。
安平侯那个禽兽,竟不忙着救漪兰,反而拽着她往床上去,她惊惧之中夺过笸箩里的剪子,反手就给安平侯一刀。
漪兰的伤在心口,是短柄利刃所致,羽林卫配的是长柄的剑,凶手不是安平侯。
但晗蕊也不会放过他。
她轻轻抬起她的手,推开袖子,又翻开领口瞧了瞧,许多的鞭伤和掐痕,已经不是寻常的床笫之欢了。
这个畜生!
毕灵渊默不作声地走到她身后,正看见晗蕊翻开漪兰的衣袖和领口,那些伤痕他亦尽收眼底。
毕灵渊撇过脸去,抿了抿唇,转身走到院内,径直走到毕岚跟前。
毕岚好不容易扶着腰站起来,就见皇上沉着脸大步过来,一脚狠狠踢在他膝盖骨上,疼得钻心,当即又摔倒在地,抱着腿直叫唤:
“皇上!饶了我!饶了我!”
毕灵渊拿起地上的软鞭,狠狠抽在他身上,一鞭子下去就叫他皮开肉绽,旁人看得眼皮子都颤了颤。
“老侯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竟生出你这么个畜生不如的玩意儿!”
毕岚大声号哭,爬着去抱毕灵渊的腿,哭得涕泗滂沱:“皇上皇上……看在我是您表哥的份上,饶了我吧!饶了我!再打我就要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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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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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刑司大门常打开
“胆大妄为的畜生!”毕灵渊一脚将他踢开,鞭声裂空,抽打得愈发厉害。
“谁许你在皇宫中欺辱宫女!”
“欺辱宫女”这句话一出,毕灵渊自己也顿住,不由想
到他对晗蕊做的那些事情……在她眼中,是不是也算“欺辱”?
毕岚哭着抱住他的大腿,一张口都是血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