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阉人教你的歪理?你怎会变得如此善恶不辨?!”
陆悦直想抓着他的肩膀把这个小皇弟摇醒:
“你想过天下吗,你想过被他残害的忠良吗,你想过在他为非作歹下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吗?‘济苍生,安黎元’,圣人之学你都学进狗肚子里去了?!”
“苍生?”
九皇子倾身逼近齐王,枯白双唇贴于他耳畔,轻语反问:
“你要我济苍生,难道我非苍生?我济苍生,谁人济我?”
984.
“君子杀身以成名,义之所在,身虽死,无憾悔,我没想到你不仅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还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
陆悦气得急火攻心,对于被教坏的便宜弟弟这些颠倒黑白的昏话痛恨至极,四处寻摸一番。
杜兰舟五指松松地握着剑,仍自心神恍惚。
陆悦二话不说,猛地夺过杜兰舟手中长剑,挑起一个剑花只想捅死这个小皇弟,不要算了:
“你——你真是执迷不悟!无药可救!”
九皇子动也不动任他袭来,漫不经心地大笑激他:“我这条命本就无药可救。”
风水轮流转,这回换成杜兰舟愕然疾呼:
“齐王不可!”
985.
两道白光交错。
一声惨叫。
“呃啊!”
五皇子摔倒在地,长剑亦脱手而出。
杜兰舟随即飞身接剑,收回背袋,抬眼才发现一位身材高挺、面孔阴邪的异族男人不知何时现身于三人之间。
他穿的是……太监的服饰?
“九千岁!九千岁!”
小栗子捯着两条腿,好容易从隔壁院子十万火急地追跑出来,生怕九千岁暴起手屠皇子贵女,结果还是赶不及阻止血案。
……九千岁。
杜兰舟星眸里燃起滔天怒火,手指一根、一根收拢。
九、千、岁。
986.
“曹岐山?”
陆离歪头,心下十分遗憾,差一点他就可以试一试……
“来人!拿下刺客。”
曹岐山厉声号令,毫不留情一皮靴踩上倒伏的刺客脖颈。
齐王脑袋下面的地砖裂纹应而如蛛网蔓开。
骨骼摩擦声嘎吱作响。
“他不是刺客!”
九皇子牙疼,慌张地蹲下/身抱住大阉人钢浇铁铸的腿,嘿咻嘿咻朝上抬,奋力阻止道:“他是五皇兄,齐王,曹岐山你快别伤了他。”
“哦,原是齐王在与越王比试?”
曹岐山听罢,觑着身下装模作样的臭崽子,不紧不慢一点一点提起靴尖,歪过头一双冷灰兽瞳居高临下地望向齐王:
“齐王殿下安好?老臣护主心切,多有冒犯,得罪了。”
九皇子撅着屁股趴地上打量陆悦,兄友弟恭地迭声关切:“五哥五哥你脖子没事吧,我给你叫太医?”
“……”
五皇子额角冒血,面颊青黑,一口气没喘过来险些死过去,哪里有闲心理他。
这边没解决呢。
那头忽地炸起一声:
“狗阉纳命来!”
曹岐山打苍蝇似地手一挥。
“呛!”
“嘭!”
眨眼间,杜兰舟连人带剑摔飞在十步开外,喷出一大口血:“噗——!”
曹岐山捻了捻手指,不阴不阳地评说:“越王府的贵客好生热情,上赶着与咱家切磋呢。”
九皇子满脸绝望,趴在原地动都不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