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飞被她滔滔不竭的“恨”字刺得太阳穴突突地乱跳,仿佛有人拿了把电锯往他脑壳里一直往内钻,血肉横飞,痛不堪忍。懆急的同时,隐秘的忧惧如同剧毒一般渗入肺腑。
如果连维桢这样泄愤似的怨怼,都如此让人难以忍受,那么若是翌日维桢发现其母之死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自己又要如何面对她切切实实的恨意?
沉飞是个欲望旺盛、纵情声色的盛年男人。同居的四年姑且不论,顾虑甚广,诸多掣肘;与维桢交往的第一年,他其实是有恃无恐的,之所以硬生生地忍耐下来没有动真格,就是受不了维桢恚恨他。
沉飞绝非心慈手软之人,南征北讨,杀人如麻;禀虎狼之心,行霹雳手段。维桢一个厌憎的眼神却能轻易令他心慌腿软。
他的第一反应是要紧紧捂住她的小嘴,让她再也不能说出半句伤他心剜他肉的话来。到底仍存几分理智,自己不顾她的意愿强占了她,让她吃了不少苦头,且维桢自母亲去世,情绪一直不太稳定,如今只能顺毛捋,免得将人逼到死角去。
沉飞按下心底涌动的种种念头,把维桢胡乱扇在自己脸庞的小手握住,绸缪地亲了又亲,“小宝宝,我不是存心要弄疼你的,别恨我成不成啊?老公轻点好不好?”
他放缓了节奏,不敢再像方才那样由着性子胡来,又在她耳后敏感的皮肤上吮吻,手指伸到她腿间,拈起羞答答的小蕊珠轻轻地搓捻撩逗,引她动情,一面心肝宝贝地轻声叫唤,很有几分曲意逢迎的意思。
维桢使劲将手抽回,见沉飞脸色微冷,心下一怯,颓唐不安地伏到他身上,泪水很快将他的胸膛沾湿了一大片。
“小怂货。”沉飞忍俊不禁,揉了揉她的头发。
维桢轻轻推开他的手。
她并不知道沉飞、蒋晗熙对其母与堕久的忌惮,同居数年,每每沉飞即将失控对自己用强,只需哭闹一番,总是能躲过去。于是便给了她一种错觉,沉飞对自己的纵容怜惜凌驾在他的欲望之上。今日发生的事,让她心中一直笃定的某种信念轰然倒塌。
维桢是在其母方瑾儒的股掌中长成。日常生活虽由仆妇照料,一言一行,所思所想,丝毫不曾脱离过母亲的控制。
方瑾儒对男人的抗拒,对男女之事的厌恶一成不变地传给了女儿。
方瑾儒乐见其成。
她之所以费心教养利安澜,就是为了使他心甘情愿作一个幌子,堵住俗世悠悠之口,也是不让维桢察觉自己异于常人。她由始至终就不打算将女儿交给任何人。她对维桢的掌控欲与占有欲,与沉飞、蒋晗熙等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不仅要女儿一直留在自己身边,还要她以母亲为天,永远不会爱上任何男人。若非命运无常,一切都将尽如她意。
维桢被养得稚儿心智,对男欢女爱更添了一层孩童对成人世界的隔离感,被侵犯时尤为惊怖欲绝。
偏她不是个真正的小孩子,也接受过基本教育。她与沉飞交往数载,如今更正式定下夫妻名份。沉飞罔顾她的意愿强行与她交媾,虽不算得光明正大,有失绅士风度,然而在IB1101星系主流观念里,却是理所当然。
沉飞待自己一往情深,她一再拒绝他的求欢,在外人眼中,反有胡搞蛮缠,不知好歹的嫌疑。
她无力也无立场反抗沉飞,理智上知道自己该顺从他,情感上抗拒却无法述诸于口,对他愈发添了几分厌烦与恂惧。
沉飞不知晓心爱的女孩儿小脑瓜子里的弯弯道道。他现在一门心思要将维桢哄好了,让她不再怀恨自己,就算只是嘴上的愤怨他都无法接受。
他要维桢像之前一样眷恋他,听他的话,对他撒痴撒娇;如今俩人既然已经发生了实质的关系,他还要维桢在床上张开双腿,心甘情愿地任凭他操弄,含羞带俏地回应他,而不是如当下这般强迫着对她硬上弓,逼得小丫头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倘若一直都是这样,沉飞就算身体再爽再欲仙欲死,也觉得不甘,觉得犹如摘去心肝般的难受。毕竟他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几乎投入了他这一生全部的感情,如果只可以得到维桢的身体,那么他实在是得不偿失,简直死都不能够瞑目。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拈起维桢的下巴核儿。她的小脸雪白,哭得太厉害,眼角鼻尖已泛起嫣红,一双杏仁眼彷佛午夜湖水般澄宁,犹在‘滴滴答答’地垂泪。
“小心肝儿,太漂亮了。”沉飞对她爱怜极了。
他自然不打算半途而废,这回一波叁折,将他的火气全挑起来了,想收都收不住,已是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攫紧维桢的腰肢上下纵送耸动,却不妨碍他宠溺地含了爱人的娇唇,极尽缠绵地吻她,又将湿漉漉的舌头抵着她粉嫩的唇缝往内送。
维桢死死抿住嘴,呜咽着摇头拒绝。
沉飞正是畅快之时,并不以为忤,笑着允诺:“小祖宗,别再委屈了,老公做完这遭儿就饶了你。”
“现在就停下来好不好?”维桢抽抽搭搭地恳求他,小手揉着眼睛,娇里娇气地打了个嗝。
沉飞哑然失笑,轻轻咬着她的小耳垂,大手绕到她胸前抓起一团白嫩的乳肉,虎口抵着乳根细细地揉,气息又粗又重,“小心肝儿,这个恕难从命。你知道什么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吧?老公都拉开弓了,你不让射,打算憋死你老公不成?”
维桢闷声不响。
他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问道:“好孩子,你最是聪明伶俐,你告诉老公这箭是要射到哪里去啊?”大手慢慢挪到她雪嫩的小腹,那里被自己撞得一鼓一鼓,凸起了狰狞的一大块,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心肝儿,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地方吗?”他将舌头探入维桢的耳蜗,激得她仰面打了个激灵。
沉飞低声笑起来,“这里是宝贝儿的小子宫呢,”他的声线沙得离谱,“小东西,知道什么是宫交吗?老公插进去好不好?”
喉头不由自主地滚了滚,“全射到里头,把老公的精水,都喂给我的小宝贝儿吃,把宝贝儿喂得饱饱的,嗯?”
他是不舍得在维桢身上玩儿这么野的,单是口头戏薄一番,已觉刺激无比,那物又胀硬几分。
维桢的脑子浑浑沌沌,半晌才反应过来沉飞是在说些下流话歋歈自己,心里对他的嫌厌之意更添了几分,偏不敢表露,只好萎靡不振地蜷伏在他怀里,凝噎着道:“我不爱听这些话,不许说了。沉飞你快点好不好?我不舒服。”
沉飞想说多做几次,习惯之后自然就舒服了,瞥一眼维桢郁屈的小脸,勉强把话忍回去,服低做小道:“好,很快就完事,桢桢乖,再忍一会儿。”
他这么多年情场纵横,技术如何心中有数,维桢在床上却总畏他如虎,巴不得自己一沾她的身子就一泻千里才合意,归根结蒂还是对自己碰她心有抵触。
沉飞的脸色有点曀霾,动作逐渐粗野放恣起来。维桢吃疼,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沉飞捏紧下颌含住了双唇,竭尽全力才抑压下去的泪意又再涌上头。
沉飞也许是真的爱她,却甚少对她让步,无论自己怎么伤心,怎么哭闹,到了最后往往都是无济于事。沉飞若是想做什么事,终归还是能如他所愿。维桢掀起眼皮,正好与沉飞鹯视狼顾的目光对上,唬得身上打了个寒噤,不由自主地闭合两眼。
沉昧的笑声一径钻入耳内。
沉飞放开她的唇,声音暗哑之极,透着股猖獗的意得志满,“小浪货,这么一惊一乍的夹得更紧了。又娇又怂,又纯又骚,要了老子的命,真想操死你。”
继而微微一叹,“桢桢,我这样疼你,你到底怕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