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绣花的时候无所谓,但这可是公主啊!她哪敢冒险,万一有什么闪失,只怕她小命不保,可若不动手,公主中着迷药就难解,到底如何是好,她至今没个决断,犹豫半晌,终是起了身,人都急哭了,跑到屏风外哭道:
“奴婢害怕,奴婢不敢扎,要不二爷您来吧!”
“我……”他若是方便,也不会让她去,眼前的情形如此明显,还需要他来提醒吗?颇觉难为情的福隆安登时涨红了脸,“容璃露着肩,我怎么过去?”
若是外人,雪茶也不敢指望,可他不一样,“反正您是公主的额驸嘛!早晚要成亲的,特殊情况,有情可原,奴婢实在是胆小,不敢扎针,二爷您就担待着点儿,救救公主吧!”
架不住她可怜兮兮的哀求,更怕容璃那边越耽搁越加重,来不及多想的福隆安果断接过针,硬着头皮绕过屏风上前,来到榻边,
但见此刻的她仍处于迷糊当中,远山眉紧蹙着,开解的盘扣露出一侧雪白的肩,看得福隆安心神微晃,深知不该分心,强敛神思,他不再注意这些,按照太医所说的位置去寻找屋翳穴,虽说不一定准,但也只能按照自个儿的理解去下针,
拿针时他的手也忍不住轻颤,毕竟头一回扎针,还是扎进肉里,才刺下去就见容璃眉头蹙得更深,轻哼出声,担忧的福隆安忙问太医,
“她好像很痛,方才你扎针时没见她这样啊!”
太医只道无妨,“这个穴位的确会痛,额驸莫犹豫,继续下针即可。”
终于按照太医的意思将针扎下,福隆安轻唤着,却不听她应声,先前她还蹙眉乱动,这会子竟渐渐没了动静,他还以为自个儿扎错了针,伤到了容璃,然而太医却道无甚大碍,
“扎过针后大约会昏迷两刻钟,期间公主会一直冒汗,散去体内热流,很快便会恢复,额驸勿忧,等着便是。”
既然她暂时醒不了,福隆安便嘱咐雪茶在此守着公主,而他则出去找于松岩,可宴席之上已不见他的身影,八成是心虚避开了。
真以为自己能逃得开吗?一想到容璃遭受这样的苦楚,福隆安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闭目横眉的他强压下怒火,吩咐苏尔辛打听于松岩的行踪,看他是否已然出宫,
“不管他在哪儿,都得找到他,将他送至富察府候着,等我回去再审问这个胆大妄为,忘恩负义之徒!”
苏尔辛领命而去,福隆安则又迅速拐至偏殿去看望容璃,雪茶早已将公主的衣裳穿好,遵照太医的吩咐,没盖太严实,将胳膊放在外面,福隆安暗自祈祷着,千万莫出什么岔子,容璃定要平安醒来才好,
焦急的候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悠悠醒转,眼神虽有些恍惚,但不再像之前那么迷糊,只是轻声问着雪茶,到底发生何事,雪茶也说不明白,遂请二爷过来讲明。
事出突然,他复述着都觉难为情,但也不想对她有所隐瞒,干脆一并交代清楚,末了又看向她,神色颇为郑重,
“情非得已,权宜之计,还望公主海涵,不过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看过公主的肩膀,我……我定会对你负责的!”
低垂着眼眸的容璃还沉浸在方才的意外中没缓过神来,他这最后一句着实惊到了她,吓得她惶恐抬眸质问,“负什么责?不是说好了退婚的吗?”
☆、第三十四章
他的确是按照她的意思准备退婚, 否则也不至于一直吃那种药, 奈何天意难测啊!福隆安一脸无辜的耐心澄清,
“本来是这样打算,可人算不如天算, 那时候你稀里糊涂的搂住我, 我胳膊没撑住, 不小心就……亲了你一下,”怕她不信, 他又竖指立誓,
“真是意外, 绝不是故意占你便宜, 你一定要相信我!后来为你扎针又看到你肩膀,女儿家的清白最重要, 我既瞧见, 自然是要对你负责的。”
前世她是他的妻子,两人还同床共枕过呢!她也没在意那些, 努力忘却,告诫自己那只是前世,今生千万不要再与他生出什么瓜葛,而今纵使看到肩膀, 她也不会拿他怎样,
“事出无奈,你也不是有心,我不会责怪你。”
哎?事情的进展好像和他预想的不大一样, 按照话本里的故事来说,不应该是姑娘家哭哭啼啼的要求男子负责,然后两人成亲,皆大欢喜嘛!怎的容璃居然说她不介意?
不过想想也是,她的性子一向温善,不愿为难旁人,总为旁人着想,但福隆安不能因为她性子软就欺负她,更不能当这件事没发生过,遂坚持自己的决定,昂首挺胸义正言辞道:
“纵然你不怪我,这也是事实,我若不负责,你往后怎么嫁人?”
他是大义凛然负全责,可怜容璃欲哭无泪心惶惶,恼羞成怒的她当即掀开被子坐起身来,穿上鞋子刚立起,又是一阵眩晕,福隆安忙去相扶,却被她防备推开,怨恨的瞪他一眼,
“那也是我的事,不必你担心,我不需要你负责,你只管退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