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斥一顿也就罢了,
皇亲国戚自是会特殊对待,而你们于家就不一样了,在珊林的酒中下药,还让公主喝下,你觉得皇上知情后,你们还有活路吗?”
高扬的声调,不屑一顾的态度,彻底唬住了小姑娘。她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是这么个情况,本想威胁旁人反被威胁的于蕊茵被九夫人恐吓得说不出话来,腿软的她扑通跪下,六神无主心惶惶,紧掐着手指不知所措,暗叹连最后的一张牌都没了威慑力,她又该如何是好?
眼看她心虚,八成是信了,那拉氏这才反客为主,掌控局势,“求人便得有求人的姿态,如你这般开口便威胁,我心情不佳,哪还来什么慈悲之心?”
多年的夫妻默契让傅恒很快明白夫人的用意,十分配合的自里屋掀帘而出,唱起了白脸跟夫人说好话,
“于敏中可是上书房的总师傅,又与我同朝为官,相识多年,交情颇深,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养大实属不易,年轻人难免犯错,咱们还是看在他爹的份儿上给他一次机会吧?”
眼见傅中堂开口,于蕊茵喜极而泣,忙在旁附和道:“是啊!我爹就这一个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兄长,他不能出意外啊!还请夫人您大人大量,网开一面,看在傅中堂的面子上饶于家一回吧?我敢保证,我哥他一定会改过自新,绝不会再办傻事,只求夫人饶恕!”
等的就是傅恒这句话,不然那拉氏还真不好下台,但若就此应下似乎太轻易,便假装不悦,不肯答应,傅恒再三劝慰,她才顺水推舟故作无奈的点头,但有一个条件,
“我对你们兄妹不放心,今日饶你们一回,指不定往后又会出什么幺蛾子,除非你们离开京城,从此不再踏足京城半步,我才会考虑从轻处置。”
“这事儿我会跟于敏中说,让他送子女出城回老家,”而后傅恒又瞥向于蕊茵,“你若是不愿回老家,那我也帮不了你。”
事到如今,她还有旁的选择吗?汉家子女,哪能跟皇亲国戚相提并论,虽然她哥还想踏足仕途,可现下命都快保不住了又何谈那些身外虚名?惟有就此下台服软,最终于蕊茵含泪点头,
“小女子愿意,我哥肯定也愿意,只要傅中堂和夫人不将此事告知皇上,肯饶他一命,我们兄妹感激不尽,愿意离开京城,再不惹是生非!”
担心她变卦,微扬首的那拉氏俯视着跪在下方的于蕊茵,漠声警示:“承诺可不是说说而已,既已保证就该履行,一旦让我发现你们又回京,决不轻饶!”
晓得轻重的于蕊茵点头连连,发誓定然遵守承诺,那拉氏这才答应去劝儿子放于松岩一马,
“你先回,明日自会放人。”
没捞着好处的于蕊茵悻悻起身,告退离开。
人走后,那拉氏那紧绷的心弦总算得以松懈,深叹一声,恨声数落着,“珊林这孩子净会给咱家惹祸端!”
夫人生孩子的气,可苦了傅恒又得做和事佬,拉着她的手带她进里屋,好言哄劝着,“不是已经了断了吗?儿子已然知错悔改,你就甭怪他了,这回是于松岩找麻烦,怨不得他。”
“可若不是他的把柄被人捏着,我至于想方设法委曲求全吗?早将这对兄妹给收拾得利索!”
这倒是实话,傅恒也无法反驳,唯有避重就轻的继续安抚着,“已然发生,无法避免,咱们只能见招拆招,夫人今日表现颇佳,应对得体,等会儿好好嘉奖你。”
迎上他那意味深长的笑意,那拉氏嗔他一眼,胳膊肘怼向他腹部,实则也没用多大力道,他却嚷嚷着难受,
“很痛啊!得夫人揉揉才能好。”
“得了吧!少在这儿耍嘴皮子,你还是得去跟珊林说一声,免得他明日一早就带人入宫去了。我就不去了,免得瞧见他就想动用家法!”
他的夫人总是刀子嘴豆腐心,一边斥着儿子,一边又担心他的境况,傅恒摇头笑着,又安慰了几句,这才出了屋子,踏着冬日清辉向儿子所居的方向疾步而行。
待九爷走后,绣竹忧心难安,为夫人宽衣之际忍不住提了句,“那于姑娘的承诺会作数吗?”
于蕊茵的话,那拉氏才不会当真,“那兄妹二人狼狈为奸,算计我儿,这样的人又怎会讲什么道义和承诺?不过是权宜之计,临时低头罢了!”
“奴婢瞧着她也不是个善与的主儿,威胁不成就挤眼泪,很会做戏呢!”
那拉氏本就对她印象极差,方才一面更是印证了她看人的眼光,
“今日她敢拿珊林威胁我,难保日后不会想出其他的歪招,与其留着春风吹又生,倒不如斩草除根来得痛快!”
夫人那锋利的眸光,看得绣竹莫名期待又顾虑深甚,“可九爷那边……”
说来这事儿都怪傅恒姑息养奸,“早在头一回察觉她的存在之际我就想动手,只可惜春和一直念着他和于敏中的交情,不让我对他的女儿下手,放任至今,才会酿下祸端,
奈何她没有自知之明,一再触及我的底线,那我只能送佛到西!
这才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