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尝到酸味还要给他吃呢?
车子快要到荀家大宅门口的时候,霂峙突然踩了刹车。
“雯峤。”霂峙边说着就打了方向盘掉头,“我送你去见迟北徵。”
雯峤没有拒绝。
快到迟家医院的时候,霂峙给迟子骞打电话请他开放了职员车道给他进地下车库,电话还没挂,他就看到迎面驶出来一辆车,那辆彪悍威武的越野车,车窗半降着的驾驶座上,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里是医院他不能鸣笛,正要降下车窗叫住迟北好将他老婆“皇车移位”过去,却看到了另外一张一闪而过的脸庞。
他下意识侧身要挡住荀雯峤视线,却发现她已是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送我去一趟吧……拿行李。”
迟北徵送邹圣诞去了王翔宇那里商量记者发布会要如何澄清事端,没聊几句他就烦躁得不行先撤了。
还没进中庭就看到自家别墅内灯火通明,他开车进去,树影重重黑灯瞎火的车库前,他差点撞上那辆大摇大摆横在他家大门口的轿车。
半开的车门里坐了一个人,是荀霂峙。
他一脸阴沉盯着他看半晌,迟北正要开口叫人,霂峙就把手一挥,别过头不理他了。
跟荀雯峤是在玄关处碰面的,她拖着行李箱要出来,看到他便停下了动作。
“你!”结婚四年,迟北徵几乎从来没见过她的行李箱。
“我要回家住了。”雯峤松开行李箱,面上云淡风轻地说着令迟北徵心惊肉跳的话语。
“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去哪里?”迟北徵换上棉拖,解着袖扣凑近雯峤,他拽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到客厅的沙发上。
他拉着她的手,义无反顾头也不回地走着,她趿着拖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步伐沉闷又繁重。
“迟北徵,”雯峤开口叫他的名字,这偌大的别墅好像从未如此空荡过,他们从玄关到客厅,都不知道走多久了还没走到,“你爱我吗?”
迟北背对她,顿住脚步。
她从来没有一次,哪怕在某些动人美妙得让人忘乎所以的时刻,含糊不清或者兴之所至地问过他——这个在别的夫妻间司空见惯的问题。
可她今天终是问他了。
他沉默撒手,她流泪退后。
“我们到底要怎么样呢?”
迟北徵回首望荀雯峤,她泪眼看他,嘲讽一哂:“是以朋友的名义继续心安理得、若无其事地过一生?还是继续做一对各怀鬼胎、心不在焉的夫妻,不痛不痒地痴缠,直到演不下去那一天吗?”
“那么我告诉你迟北徵,今天就是‘那一天’!我真的演不下去了。”
说到这儿,她哭得好伤心。她是真的太难受了。
她难受的不是迟北徵没有回答她,也不是外面铺天盖地的舆论攻击,更不是家中长辈严词勒令他们离婚……
而是——她终于问出口了那句话,也终于在他面前泪如雨下。
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她不能再以原来的身份爱他了。
他们是朋友,是夫妻,可他们,从来没有做过恋人。
所以没有记得过彼此的生日,没有任何纪念日,甚至不曾一起外出旅行过。
凑合着过日子——就是他们俩最真实的写照了吧?
但,荀雯峤喜欢迟北徵。
她好喜欢他,喜欢到再没有另外一个人可以夺走她的视线,喜欢到就算百转千回也不得不认命一样承认爱他。
她何尝不想要他也爱她,可她做不到。
就连问他一句是否爱她,都酝酿了四年之久。
她根本不是什么多巴胺绝缘者,也不是什么无爱病患。
她只是爱上一个人,他才是多巴胺绝缘者,他才是真正的无爱病患。
所以她口口声声说着什么“刎颈之交”、“朋友以上”,陪着他胡闹。
可是现在,是否他变得不一样了呢?
“你喜欢了邹圣诞这多年∮q.u.n⑦⑧叁⑦⑴壹⑻6`3 ,现在她都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了,你还在等什么呢迟北徵?等我主动递上离婚协议的那天吗?那好,我给你自由,我给你全部全部的自由。”
最后,雯峤自暴自弃般以手掩面,她哑着声,好似留声机里的老唱片卡顿片刻,方道:“我用不着你可怜我了。”
迟北看着她哭,眼眶不自觉也泛红,前面他都忍住情绪,然而“可怜”二字入耳,他暴跳如雷:“荀雯峤!老子17岁就说要娶你,22岁你就嫁给我了,现在都过去四年了,你特么跟我说,我可怜你?我迟北徵要是可怜一个人!还用不上把自个儿也搭进去!”
雯峤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没心思再听后面的了,她没想到,他居然也还记得17岁的那个下午,他不经意间说出的“浑话”。
“迟北徵,你真的确定,17岁时说的话,不是扮家家酒的玩笑话?”
迟北掀唇正要回对,雯峤一个摆手,“你别急着否定,当年,你可不是对我一个人这么说了。”
“所以于你而言,我们的婚姻,也不过是一场家家酒吧?你要的新娘子,不是非我不可的。”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