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城市华灯初上,花团锦簇,尽收眼底,阔叶在风中摇摆,一动一光影。月亮好似触手可及,月光清淡,溶于皎白帘幕之中。
“这地方真漂亮,是给我的惊喜吗?”
温桓灿烂地笑了一下,路出调皮的小虎牙,额头光洁优美,用最好看的角度对着阮舒寒。他是阮舒寒旗下的艺人,重要摇钱树。
阮舒寒没说话,懒得解释,随便温桓怎么以为。林霖的突然离开,着实扫兴,他于是叫了个漂亮东西来陪他。只是脑子里忽然浮现起郑言委屈的面容,胃口也所剩无几。
爱人的弟弟原是这么个麻烦东西。
与其说麻烦,不如说隐隐的绿茶感。平日里看别人为自己争风吃醋、明里暗里互婊还有几分意思,等到自己成为被婊的对象时,那感觉是完全翻转了。
阮舒寒对面的餐具已经换新,从头开始上菜。其实林霖没来多久就走了,不过因着他嗜甜,故而先上了甜点。
“是不是庆祝我最近的电影大卖?”温桓主动热场子,走到阮舒寒身边,捏捏他肩膀,在他耳畔亲密地说,“就知道你念着我。”
阮舒寒耸了下肩膀,拒绝得非常明显。香槟滑入杯中,鱼子酱围在三文鱼旁,松茸竹荪汤冒着泡,汤色清淡,香气袭人,为了配合林霖的口味,中西结合。
汤端上来的时候,温桓才意识到不对——他对菌菇类过敏,不能吃。
握着叉子的手紧了又放开,换上一副委屈中带着坚强释然的笑容:“太久没一起吃饭,舒寒都忘记我喜欢什么了,不过没事儿,你的我记得可清楚了,改天我请你。”
阮舒寒点点头,并没多做解释,不需要。
温桓敏锐地感知到阮舒寒的情绪,试探着问:“跟你家那位闹不开心了?”
阮舒寒顿了几秒,点点头,不过回护道:“平日里相处很好,不过是有些小事情。”
小事情会跟他吃饭吗?
温桓想着,温柔道:“两个人住在一起总会产生摩擦,需要磨合,各退一步,这样才好一起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阮舒寒反问道:“退不了当如何?”
温桓看向他,一双美目柔情似水:“爱得深了,总有空间的。”温桓知道阮舒寒是个不会后退不会忍的人,从不委屈自己,人是由内而外的冷淡,彻头彻尾的冰山,故意这么说。忍久了,总也受不了的那天,何况是阮舒寒。
阮舒寒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居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毕竟以前的恋人或多或少都有求于他,所以都很懂事,矫情做作控制在精妙的范围内,是一种情趣,不用他费心。
林霖毕竟不一样,他们之间是很平等的,像正常的情侣。他享受这种感觉,大约也得付出些代价。
温桓时不时地讲着娱乐圈的趋势,晚风柔软,等到阮舒寒想清楚了,这菜也吃完了。
温桓面上红了,微醺,走路有些不稳,自然而然地搭上阮舒寒手臂。
阮舒寒看了一眼,没推开,温桓内心一阵狂喜。
他把他送上车,温桓道:“舒寒,改天我请你。”
阮舒寒没回应,等他说完,径直上了自己车,手上拎着两块榛子焦糖蛋糕。林霖兄弟俩都是甜食爱好者,他准备带给他们。
他回去的时候,林霖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阮舒寒把蛋糕递给他,林霖笑了一下,立刻开始吃起来。
“谢谢,没想到你还想着我。”
阮舒寒看向他,目光里是难得的温柔:“当然。弟弟已经睡了?”
“嗯。”林霖叹了口气,“今天军训任务太重了。”
林霖吃了一半的时候,阮舒寒试探着问道:“弟弟考不考虑住宿舍?在家里的话和同学们接触就少了,而且也错过这个锻炼独立能力的机会。”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他的身体吧……就是、嗯,有点问题,不太适宜住校。”林霖叹了口气,“这个房子对你来说可能是太小了,委屈你了。”
“和你在一起,不委屈。”阮舒寒抚摸过林霖面颊。
阮舒寒的脑回路跟林霖的想法偏离了十万八千里,他是这样理解的——郑言的身体不大好,身心总是互相影响的,病久了心理上有些创伤、没安全感,也是正常的。他也许应该多包容一下这个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