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灯火通明,格子间里装满了辛勤的九九六打工人。
郑言乘电梯到顶楼,玻璃外茫茫夜,大的LED屏幕在江对面闪耀,渡上装饰着五颜六的灯,忽闪忽闪游过。
推开门时,阮舒寒坐在电脑后面,正在处理文件。
“阮舒寒!”
阮舒寒头都不抬:“随便坐,柜子里有零,想吃什么自己点。”
郑言走到他身旁,阮舒寒同时对着两台电脑,上面绿绿的折线图。房间里很暖和,只阮舒寒肩膀上仍然披着件大衣,马克杯里的水冉冉冒着气。他鼻子红红的,面有几分苍白。
郑言在他身旁静静站了会儿,但阮舒寒完全没有要理他的意思,看来真的很忙。他有点后悔没头没脑跑过来,拿着书包,又要回去了。
阮舒寒叫住他:“就走了?“
“不然呢?看你加班也没意思。“
阮舒寒手托着腮,微微歪头:“以为你有话要说。“
“你不在工作吗?“
“你都来了。“阮舒寒随手拉了个椅子到身边,”坐。“
郑言犹豫了,到底坐了过去。
阮舒寒看看手表:“给你十分钟。“
“够了。“
郑言了五分钟把事讲完了,三分钟骂了贺嘉,两分钟谴责了林霖,结束了才发现忘记表达对阮舒寒的问了。阮舒寒倒也不在意:“你想要什么?”
郑言愣,他从来没想过个问题。
“,也不知,就挺不兴的。”郑言反问阮舒寒,“你不吃醋吗?”
阮舒寒咳嗽了几,喝了水,声音虚,讲话费力,但语气定:“贺嘉,不足为患。”
“可他好像跟哥有什么前尘往事。”
“他林霖的前男友之。”
还之?
“哥也挺厉害的,还以为他直忙着事业呢。”郑言酸溜溜的,话语里也带了点阳怪气。
“你哥也老大个人了,有几个前男友也很正常。”
“你也有喽?”
“你以后也会有的。”阮舒寒了,“多见识不同的人,才能找到最合适的。”
“哥要兜兜转转,还觉得贺嘉最好怎么办?”
“不会。林霖的眼光很,而且头脑正常。”
郑言了:“怎么觉得你在拐着弯的夸自己?”
阮舒寒眨眨眼睛:“说的实话。”
沉默了半晌,阮舒寒忽然趴到桌子上,枕着手臂:“好累啊。”
“那就班吧。”
“天要完,头疼,不想了。”
郑言摸摸他额头,不:“那给你太阳。”
他站到身旁,替他了。阮舒寒慢慢阖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垂落点点影,皮肤白得有些发青,仿佛能看到皮脉脉动的血,脸颊被压,挤些肉,反有丝平日难见的稚气和天真。背后的落窗外,辉煌江景览无余。
他没看过阮舒寒么疲倦的模样。
虽然嘴上说没事,大约心里还有所芥蒂的。
郑言不自禁用手撩开阮舒寒的额发,叹了气。
就在他以为阮舒寒要睡着的时候,他又坐起身了,恢复了几分神采。
“贺嘉的事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先回去休息吧,边不知要到几点。”
郑言收回手:“噢,没事,等你好了。家里也没人,个人也怪无聊的。”
阮舒寒看了他眼,点点头。
“有什么能帮你的?”
“去帮泡杯咖啡。”
“你还使唤起来了。”嘴上不愿,行动上倒麻利,立刻泡咖啡去了。郑言狂加大勺糖,端给了阮舒寒。
等阮舒寒终于完了的时候,已经深夜了,郑言不知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了。阮舒寒把他抱到床上去,自己也困得不行了,脑袋沾上枕头,动都不想动,在郑言旁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