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感觉唇角处被湿润的东西贴住。
司澜心跳瞬间顿住,眼神瞪得老大,入目却是一片黑漆漆。
这还是第一次,他被人亲吻,尽管那个感觉淡淡的,近乎于无,但对方的气息却带着一股强势,不可阻挡的意味,沿着温热的触感,迅速蔓延扩张,笼罩住他整个人,让他一时忘记呼吸。
士兵们追到跟前,借着月光,看到一个黑衣男人正在亲吻怀中的人,那怀中的人穿着一身绿衣,面目不甚清楚。
士兵们便将司澜当做了女子,调侃着话,“原来是一对野鸳鸯在红麻里苟合啊!”
“……”司澜。
“……”昊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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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昊微没有转身, 声音淡淡道,“还请官爷行个方便。”
“行行行,不过你们得注意点, 不要腌臜了我们将军的眼, 不然到时候你们这对野鸳鸯没有好果子吃。”
“多谢官爷。”昊微依然语调冷静,不见一丝慌乱。
司澜却是心跳如擂鼓, 两只手不知何时悄然抓住了昊微的衣襟。
昊微戴上帷帽后, 收回手,司澜这才恢复光明,双手撑地, 扬起上半身, 看向昊微。
月色朦朦胧胧,红麻叶的影子洒在昊微身上,黑色帷帽下的那张面容,不甚清楚。
冷冽的声音, 从帷帽内传出来。
“事发突然, 不得已而为之,还请你不要多想。”
说完话, 昊微站起身, 迈步朝前走去。
司澜愣了下, 随后也翻身离开,看着昊微挺得有些僵硬的脊背, 心里不禁有些无语。
明明是他吃亏了, 怎么昊微表现出一副好像他占了便宜的样子?
司澜忍不住摸摸嘴角, 昊微这个时候刚好转身, 似乎想跟司澜说什么, 结果看到司澜抹嘴的动作, 气息瞬间沉下去。
这个魔尊,是在回味吗?!
昊微冷着脸,甩袖大步离开。
司澜感觉对方的气息又莫名其妙冷下几分,一路脸不解,小跑跟在对方身后。
回到那老夫妻家后,昊微似乎在沉思着事情,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椅把,一副不想理睬人的样子。
司澜便主动打破沉默,“你要洗洗吗?”
昊微帷帽沿轻轻一动,司澜又下意识补充道,“你放心,我不看。”他知道昊微是个讲究的人,为了怕被人发现面容,连睡觉都不摘帷帽。
而他也不是个爱刨根问底的人。
一千年做魔王的生涯让他明白很多道理,有些事情,对方愿意告诉他,那他就听着。不愿意告诉他,他便不管。
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不用。”昊微吐出两个字后,便静气凝神,不再动弹。
司澜讪讪道,“那我洗了啊。”
司澜端着木盆,环顾了一眼四下,屋内没有可以遮挡的地方,而他又不好意思开口,让昊微不要看自己,于是别别扭扭到了角落里,用水沾湿毛巾,擦拭着脖颈。
昊微又嗅到那股熟悉的香甜气息,眼神不由自主看向司澜。屋内的光线很暗,仅有一盏煤油灯在随风轻轻摇曳。
司澜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中,依然显得白皙干净,随着擦拭的动作,那股香甜气息,越发诱人。
昊微眼神闪了下,僵硬的撇开头去。
这个魔尊,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鲜血很香甜,是滋补良药。若是被六界的人知晓这事,恐怕他将成为众人争夺的「人形大补丸」。
司澜简单擦拭完身体,便褪下外套,躺到床上歇息。
他本意还想将床让给昊微的,但是想起来昊微不好摘帷帽,于是不再客气。
而且昨晚他本来依着门槛睡觉,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睡在了床上,想必是昊微抱他过去的。
这个人,虽然神神秘秘,鬼鬼祟祟,但是心地却不坏。
司澜就这么迷迷糊糊想着事情,一直想到入睡。
翌日,司澜是被村子里的一道哭泣声惊醒的,与他同样被惊醒的还有昊微。
窗外天色还未凉,雾蒙蒙的,隐约传来村民们的交谈声。
“这病怎么突然间就得上了?”
“俺也不知道,俺一觉睡醒,发现俺老汉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村长,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俺老汉啊 !”
“这……这这脓怎么越来越大?看着要裂开似的!”
这人话才刚说完,忽然传来几道痛苦的尖叫声,仿佛被什么东西伤害到。
司澜和昊微听到这,立即推开门,顺着声音找过去。
只见几人捂着脸,卧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着。没一会儿,他们露出在外的手上也开始冒出红色的脓疮,像一个个肉瘤,坠在皮肤上。
“这……这疮传染人!”
他们便是不小心戳开了老汉的脓疮,被溅了一脸的污秽,当即脸上发生变化,生出脓疮,又痛又痒,难受的在地上直打滚。
而最开始患病的那个老汉,睁着浑浊的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正努力张大嘴巴,想要喘气,可却喘不过来气,以致脸色憋的铁青。
“这可怎么办啊?村长,你一定要救救俺老汉!”老妪拽住村长的衣摆,跪在地上,向村长求助。
村长此刻又惊又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司澜走到那老汉跟前,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的脓疮,伸手要触碰对方,却被昊微拦住。
“小心。”
“没事,我避开那些脓疮。”司澜小心翼翼避开脓疮,抬起老汉的下巴,发现这脓疮不仅长在人体外面,还长在人体里面。
老汉的口腔、嗓子全长满了脓疮,这才导致他呼吸困难。
司澜立即问向一旁的老妪,“他最近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没……没有啊,他一日三餐都跟我一起吃的……”老妪早已哭红了眼,看到司澜在给老汉检查,立即跪着扑到司澜跟前,“这位公子,你……你有什么法子救我老汉吗?只要你能救我老汉,让我做牛做马都行!”
司澜赶紧扶起老妪,想要宽慰着话,可此刻心里也没有把握,只得道,“您先别急,我帮老汉顺气,有什么事,我及时告诉你。”
老妪猛地点点头,坐在石凳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村长目光落在司澜和昊微两人身上,来回打量着,然后拱手问向看起来较为好说话的司澜,“二位公子瞧着不像是南部的人,不知道你们是……”
司澜胡诌道,“陀山双绝。”
“……”昊微。
村长梗住,脑海在思索,陀山有这么两号人物吗?
司澜脸不红气不喘道,“我跟我师兄只是略懂医术,也不知道怎的,在江湖上行走有了这么个浮夸的名声。”
村长咂了咂舌,颇有股死马当活马医之味,“那……您看得出来这是什么病吗?”
“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确认,村子里是这位老汉最先得的脓疮吗?”
“应该是的……”
村长的话还未说完,身后一个戴着竹篾帽的村民急匆匆朝这边过来,“村长,糟了,裴将军安放在我家的那位小哥儿得了疮病……”
这村民话刚说完,突然一手捂住嘴,一手指着那地上的老汉,惊道,“这……徐老汉怎么也得了这病?”
“什么?那小哥儿得的也是这个怪病?”村长大惊失色,连忙去看那小哥儿。
司澜和昊微也跟着过去,下了山坡,来到村民家,看见那个患了脓疮的小伶此刻躺在床上,翻着眼皮,胸膛一颤一颤的。
他走上前,检查着小伶的身体,发现对方跟老汉一样,脓疮已经侵入到体内,再不救治,恐怕要生生窒息而死。
他闲来无事时,也看过不少医术,但还未见过这么奇特的脓疮,怀疑这根本不是什么疾病,而是某种咒术或者蛊毒。
昊微也俯下身,观察着小伶的情况,与那老汉相比,小伶身上的脓疮更严重,而且隐隐约约好似还有什么东西在疮包里蠕动。
昊微让司澜退后,用细小的树枝挑开那脓疮,只见里面爬出来一只雪白的虫子。那虫子掉落在地上后,不停蠕动身体,没一会儿便因为失去血肉供养而死了。
村民们见此情形,或吓得面色发白无法动弹,或捂着肚子恶心吐了。
村长大着胆子上前,哆嗦道,“这……这是什么病?怎么还长虫子?”
村长话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裴家军飞快涌进来,分列两侧开道,桃渊的身影跌跌撞撞从中间跑进来,跑到床前,看着床上近乎奄奄一息的小伶,眼眶瞬间红了。
“小七……小七你怎么了?”
小七听到桃渊的呼喊,眼皮动了动,可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桃渊想要碰小七,司澜立即抓住桃渊的手,只觉掌心一片滑腻,桃渊的皮肤细腻的像水嫩的豆腐,软软的,滑滑的。
“不要碰他,不然会被他传染上。”
桃渊转过身,怔怔看向司澜,樱唇喃喃,“你是……”
司澜还未来得及开口,倒是村长先抢先道,“他们二位是陀山双绝,擅长医术,有他们在,这怪病肯定能治得好。”
“……”司澜。
他随口瞎扯的话,竟然被村长抖搂出来了。
桃渊认识陀山双绝,现在在桃渊面前假装陀山双绝,不是自投罗网吗?
司澜心里正盘算着该怎么找个借口,却没想到桃渊丝毫没有怀疑,反而红着眼睛,反握住司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