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着实有点儿难回答,“狐狸精”可不是什么好词儿,虽说我倒不介意当个狐狸精,只是
“你还跟人家儿子聊天了?”
而且这得聊到什么地步才能让贺兰俊毫无顾忌地骂人狐狸精?那小子是傻,但怎么着也不至于傻到这个份儿上。
沈霆轻笑,不回我,放下茶杯,细长手指在杯沿上轻轻划过我突然就走神了,因为在床上的时候他也喜欢这样,拿指尖在我龟头上来回划过,一圈一圈,乐此不疲我都快射出来了他还能像没事一样气定神闲地继续玩儿下去,非要我从那小眼儿里吐出点儿东西才罢手。
看着那手指来来回回,终于,我叹了口气。
“我不是贺衍之亲生的。”
再看沈霆只微微一挑眉,一点儿没有惊讶什么的,想来早就猜到了。
也是,若是亲生的长得像也是正常,就是不是亲生的还长这么像才值得一说。他知道,无非是想听我亲口说出来。
“也难怪”沈霆又来了一句,也没再说什么,听起来就更是别有意味了。
“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吧?”我说,“贺家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望族,可天底下几乎没有人知道贺衍之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贺兰义,二儿子贺兰俊,我名字里连兰字都没有,要是亲生的这得有多大仇?”
沈霆微微点头,勾着嘴角说了句:“既然不是亲生的,那你当狐狸精也情有可原了。”
我你妈的!
“行,我就是狐狸精了怎么着?”我还没当他们小妈呢,顶多就是上了他们爹的床,够意思了吧?
说完我起身一扭头朝身后的床过去,鞋也没脱直接倒下去,不想再理这家伙。
没过一会儿,沈霆过来了,坐在床边,伸过来一只手放在我脖子上,像是试探了一下,然后缓缓往下伸到领口
我伸手推了他一下,闭上眼,“没心思。”
“怎么了?”他轻笑了一声,一股子明知故问的味道。
还能怎么了?
“我刚吐血没多久,你就不怕干到一半我再吐你一身?”要不要这么禽兽?
更何况这要是运气不好,我要是给他弄出个一儿半女的虽然陆漫天说要看时候还是算时辰的那难道我还要每个月算月事不成?我也没有啊!
我这正想着,沈霆已经一言不发地替我脱了鞋,又拉过被子给我盖上。
这摄政王伺候起人也是轻车熟路,我一直以为他们皇家的人连自己穿衣服也不会的。
一切弄好了,他也没走,就坐在床边,伸手将我粘在脸颊边上的头发拨开。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总不能这样一直默默无语,想了想,我问:“你沈励怎么样了?”
“平时不见你在我面前多问什么,怎么这回这么关心他?”
不能说是同病相怜,可也不见得说惺惺相惜吧?
“你们的事都是陆漫天告诉我的,他说不如你说,省得以后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片刻之后,沈霆说:“我与他并非同母所出,他是我三哥,小时候在众多皇子中我与他走的近些,宫里知道他秘密的人没几个,除了父王和他母妃以及几个贴身太监宫女之外,应该也只有我了。而那些太监宫女在他被贬之后也都杀了。”
沈励不再是皇族中人,宫里与他有关的一切自然也要彻底抹杀。
“你怎么知道的?”我睁开眼问。
“他告诉我的也让我亲眼看了。”
啧我回头看他,“几岁看的?”
沈霆微微皱眉,无奈一笑,还想了想,“大约十六岁的时候。”
嗯,正是春心萌动、年少轻狂的时候。
“后来年龄大了,宫廷斗争在所难免,皇子之间分成几派,彼此在眼皮子底下明争暗斗,只不过那些年我都在关外打仗,后来父皇驾崩前传位于二皇子,我也并无异议。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谁想到先帝年纪轻轻在位不过四载,走的突然连太子也未来得及立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为了皇位宫中便开始内斗,霎时间一片腥风血雨”
的确,大户人家孩子多了都可能会争家产,何况他们争的是皇位。
动了动嘴,沈霆突然垂眼看我,“外面都传沈励想扶我登基,其实是他自己想当皇帝,然而从出生起父王就不会把皇位传给他。在皇长子登基之前,后他先后杀了两位皇子举旗谋反,最后平定叛新帝登基之后,他被贬便离开了京城后来的事,陆漫天也应该都告诉你了。”
谋反弑君这么大的罪名足以千刀万剐了,想来饶了沈励一命也是沈霆的意思。
可能沈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也可能是他对沈霆因爱生恨
我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倒不是吃醋,只是想知道沈霆对沈励到底是什么想法,不是情人也是兄弟,为了情义还是大义?
若是既不爱也不恨,那沈励是有点儿悲哀了。
“好了,时候不早,早些休息吧。”沈霆像是讲完了故事,拍了拍我的肩膀之后站起来,“明早起来之后便出发,我们走水路,到京城快一些。”
走水路的话,还真是没办法了我翻了个身,躺平了看着他,也没说话。
其实气氛还算不错,若是平时定会让他留下来,他也不会客气,只是我这身子怕是经不住折腾,真吐他一脸血就难看了,况且又不是畜生发起情来控制不了。
沈霆看了看我,转身往外走,眼瞅着就要到门口了,我突然问了一句:“他还活着么?”
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怎么就突然脱口而出了?
沈霆停了一下,并未回头。
“本王说过,从今往后世上再无端王。”
说完他推门而去,这回守在门外的人在关上门之后,也跟着沈霆一起走了。
我侧过身,看着不远处桌上的蜡烛,一时间有点儿缓不过神。
再相见,眼前的是沈霆,却又和我记忆中的那个沈霆有点儿不一样,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沈霆。
我不了解沈霆,也不想面对真正的沈霆,若是他在骗我,那就能骗多久是多久,最坏的,一辈子也无妨
蜡烛不知道何时灭的,我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然而睡着睡着就醒了,开始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先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儿,有点儿熟悉,从梦中挣扎着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朦胧中发现自己躺在别人怀里。
我一愣,那人也是坐在床边,而我枕在他大腿上他不是沈霆,一直低头看我,黑暗中一双眼清冷。
我轻叹一声,也没起来,甚至动了动脑袋枕的舒服一些,然后问了句:“你的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