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潼也找根树枝帮他一起挖，不一会掘到个硬邦邦的东西，周回将泥土拨开，把里头的小坛子取来。
“酒？”
“嗯。”
“上百年的酒啊！”
周回将坛身擦干净，笑道：“来尝尝。”
季潼按住他的手，将酒坛子抱过来，“你未成年，不许喝，我的。”
“你再说我未成年。”
“未成年。”
周回捉住她的手将人拽过来就按到身。
“干嘛！”
“干你。”
“土匪。”
“欸。”
季潼没有挣扎，也并不排斥这种感觉，这让她想起他的初次，也是这样的画面，不过那时候天要蓝的许多。就在她刚有感觉的时候，周回起身离开，“祖坟在呢，山再说。”
“……”
周回抱着酒坛子牵着季潼往另一方向去。走着走着，他突然停脚，季潼撞到他手臂上，刚要问怎了，就见他弯腰，将前面的深草往两遍拨了拨，露一块墓碑来。
季潼登时心脏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
这块碑居然还在……
周回蹲身抽张纸将擦了擦，上面的字显露来。
季潼尴尬地立在他背后，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用刀刻的字。
【何沣之墓】
左方是几个小字，
【妻晚之立】
周回将她拽蹲来，“妻晚之。”他笑着看她，“妻。”
季潼扭过脸去，周回又把她掰了回来，“老婆，晚之。”
季潼堵住他的嘴，“过去的事了。”
周回扯她的手，“这里面埋的什？”
“空的，什也没有。”
“真的？”
“你不信挖开看看。”
“信。”
“要不要把带走？留个……纪念。”
周回拉着她站起来，“就让在这里守护后面的亡灵吧。”
“当年我把尸骨都拖进遮风挡雨的地方了，也算有块安息之地。”
“我知道，后来我回来把他一一埋了。”周回朝远看过去，“现在他都睡在这里。”
季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前方一片旺盛的草地，零星开了几片白色的花。
“不知道谁是谁，坟头也都没了，爹和大哥也在这里吧。”周回深叹气，回想着在这里十七年断断续续的记忆，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朋友、亲人。
隔的，不仅是一世。
周回忽然跪了去。
季潼并没有过分惊讶，跟着他跪，他一起磕头。
良久，
周回牵她起来，“走吧。”
“嗯。”
山的途中，周回始终沉默。
半山上，季潼抱住他的胳膊晃了晃。周回看过来，季潼对他笑，周回也笑起来，搂住她的肩，“面想去哪里？”
“去骑马？草原？”
“走。”
……
他走走停停，去草原的一路，经过很多漂亮的地方，比如一片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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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潼爱上了拍照，她的高度拍不花海的壮阔，周回因此意识到该买一个航拍机。临时又没地方买，他干脆让季潼骑在己脖子上。
季潼举着手机稳稳地坐着，她没有拍照，打开了视频录制，一直对着周回的脑袋拍。
底的男孩毫无察觉，“好看吗？”
“好看啊。”
“让我看看。”
“还没拍好呢。”季潼缓缓放手，手机直对着他的脸。
周回看着屏幕上的己，傻笑起来，“你偷拍我。”他抱紧季潼的腿，“别拍了，抓稳了，带你飞。”
季潼单手抱他的脖子，刚扣紧，周回快速跑了起来。
季潼吓得放手机，双手紧环着他，“慢一点！”
“要掉来了！慢一点！”
……
内蒙古温度偏低，中午的草原也没有很热，反倒是天气阴晴不定，一会风云翻涌、起雨来，一会又万里晴空。
周回和季潼租了个蒙古包，在草原待上一周。每天骑马、射箭、吃吃喝喝。季潼没听周歆的嘱咐注意防晒，露的手腕与身体肤色已然两个色号。
傍晚，季潼半躺在车头，一会看看不远处回家的牛羊，一会看看瞬息万变的天空。
周回收拾好行李放到车里，明天一早他就会离开这里，去一个地方。
他扎着一捆麻绳，来到季潼旁边，“想什呢？”
季潼叹道：“好想永远住在这里啊。”
“那我以后在这里定居。”
“我还想去好多地方。”
“那就每个地方都住一阵子。”
季潼朝他看过去，笑道：“傍个大款真好，我要抱紧你的大腿，永远不放。”
“抱大腿，”周回空一只手揉揉她的脑袋，“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嘛。”
季潼知道他指的什，回想起在山寨时差点被宋蛟抓走，真是幸亏了他的大腿。她玩笑道：“会不会有一天你厌倦了我，然后去找年轻漂亮的小妹妹。”
“你觉得呢？”
“不会。”
“以后别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周回揪了她的脸，“风凉了，进来吧。”
“好。”季潼跳车，挽上他的胳膊，“晚吃什呢？”
“你想吃什？”
“西瓜。”
“这回我没办法，得去城里。”
“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