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梦去吧。”
“好想吃哦。”
“还想吃什？”
“好多……”
“……”
……
他这一路遇上很多有意思的朋友，有穷游的大学生、迷路的老夫妻、被偷走行李的小弟弟，跨越千山万水的背包客……
他也曾载上几人一途，聊聊家乡、分享趣事、谈谈理想、讲讲未来……
没有人觉得周回只有十七岁，也没有人觉得季潼已经三十了。他像二十多岁的小夫妻，从外表到灵魂都极度相配。
周回的行经验很丰富，就像个活地图，很多季潼辨不清的方向，他总像指南针一样立刻指明。
季潼不需要操任何心，他细致、效率、极富安全感。他是文雅浪漫的周回，也是雷厉风行的何沣。而季潼要做的，只是安安心心地跟着他。
一日清晨，他路过银川市的一个县。
周回忽然停车走到外面。季潼裹上条披肩跟来，见周回正举着手机拍照片。
只是一片很普通的高楼而已，季潼略感疑惑，“拍楼干什？没什特别的呀。”
“五十六年前来过这里，还一片荒芜。”周回满意地欣赏群立的高楼，感慨声，“祖国强大啦。”他沉默了一会，又道，“以后没有人再敢欺负我了。”
季潼动容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全部都想起来了？”
周回什也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了笑，季潼就已经明白了。
他搂住季潼，猝不及防地吻住她的嘴唇，与之对应的，手指轻点拍摄，将两人亲吻的照片拍了来。
季潼看他将照片发到社交平台上，还配了行文字，
【我的第一百零八年。】
她抱住周回的胳膊，靠到他宽大的肩上，“你的朋友和家人一定觉得你脑子坏掉了。”
“那就让他这觉得，你知道我没坏就好。”周回双臂环住她，嘴唇落在她的额头，接着往去，轻轻划过鼻梁、鼻尖，落到冰凉的嘴唇上。
路人不免投来各种意味的目光。
季潼并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亲密，周回唯在这件事上总是独行独断，不分场合的高调亲吻她。
对此，他倒是有一套动人的、叫你无法拒绝的解释，
“从前我总是躲藏着，等不到日升月落，更无法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
从以后，我要在每一个人海潮潮的街头与你拥吻。
我想让全世界看到，我爱你的样子。”
……
第109章 梦尽头
这是去日喀则的路上，车停在一处低崖边，季潼想睡帐篷，于是周回将支起来，就在一棵张牙舞爪的枯树旁。季潼将折叠椅翻来架好，还点上了前几天在古物市场淘的煤油灯，简单烧了个晚饭。
饱餐后，他躺在帐篷休息。这里的天冷，尤其是晚上，两人都穿着厚实的冲锋衣。周回坐着，季潼躺在他的腿上，身上盖了条深红色毛毯，是在格尔木一个老婆婆的手工制品摊上买的，上头绣着黄蓝色纹样，十分精细。
昨天在小摊上买的琴，周回很快就学会了。季潼窝在他怀里，喝了点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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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听他吹曲子听。
眼皮快撑不住了，季潼困得厉害，不一会，齿不清地嘟囔，“何沣。”
“嗯。”
周回停看她，人已经睡着了。
他将琴放到一边，将毯子往上拉了拉，默默看她一会，又仰头去看星空。
……
帐篷有点冷，周回还是将季潼抱进了车里。
清晨，一缕朝阳穿过车帘的缝隙落到脸上，季潼在他的怀中醒来。她很比周回早醒，趁机欣赏了好一会他的睡颜。
周回呼吸很轻，睡相也很规矩，侧躺着，看上去乖乖的。叫人忍不住想要疼爱。
季潼偷偷亲了他的喉结，轻声起床，小心站到车外，披着暖阳大伸个懒腰。她往前走几步，望向远处裹着厚云的山，像个胖乎乎的姑娘穿了条蓬松的裙子，分外爱。
又是美好的一天。
“阿吱。”
季潼闻声望过去，周回睡眼惺忪，头发乱的左一团右一翘，阳光照在他的白毛衣上，染成温暖的微黄。
她笑着走过去，进到他的怀中，周回在她额头落一吻，问：“傻笑什？”
“想到以后每一天起床都以看到你，就觉得很幸福。”
周回双手从她的鬓间插进去，捧着她的头低头吻去，“想把你拴在我身上。”
“那去买个手铐。”
周回沉默了一，带着轻松的语气问她：“跟我沉入黄浦江，后悔过吗？”
季潼没有犹疑，“虽然有阴影，就算现在你再带我跳一次，我还是会跟着你。”
周回横抱起她回车里，“不跳了，跟我上天吧。”
……
从札什伦布寺来，季潼和周回遇到几位路过的边防军人。
周回的目光几度在他身上停留，等到走远，他才对季潼说：“你没见过我穿军装吧？”
“在南京的时候穿了。”
“那都破的没型了，浑身都是血。”
季潼一时无言，他居然也记得这细致。
“惜，没让你看到我正八经穿军装的样子，也没留照片。”
“想象的来，帅爆了。”
周回露浅浅的笑，转头又看向几位军人离开的方向，已经不见人影了。他心情有些复杂，不得不承认，无论过了多久，那仍是他心之所向。
“你想去参军吗？”
她总是一眼够看穿己，周回揽住她的肩，“不去了，现在你就是我的世界。”
……
从城市到荒野，从沙漠到雪山，从六月到九月，他走过东南西北，经历了一整个“季”。
周歆一见季潼便笑的前仰后合，她从未见女晒成这样。即便本身偏冷白皮，也经不住数月风吹日晒。不过，这样的肤色倒显得健康很多。
季潼陪周歆和奶奶住了两星期，便跟着周回去了加拿大。
周桢荣和俞娜等在农场，旁边围绕着两条大狗。一见小主人回来，金毛扭着大屁股疯狂地扑上来，开心地快要说话，周回蹲身来抱抱，“肥肥，你又胖了。”
捷克狼犬警惕地嗅了嗅季潼，随即就往周回脸
上舔，他按走狗头，“水——”
俞娜开心地奔跑过来。
季潼与她打招呼，“阿姨。”
俞娜直接拥抱她，“宝贝，终于见到你了。”
季潼没想到她上来就这亲热，抬臂回抱她，又看向慢悠悠走来的周桢荣，“叔叔，您好。”
周桢荣欢喜地笑道：“累了吧，先进屋休息。”
俞娜松开季潼，又去抱周回，“你怎黑了怎多？”她捏了捏周回的胳膊，“还结实了。”
周回笑道：“是不是更帅了？”
俞娜仔细瞧他会，满意道：“更有男人味了。”她转向季潼，挽住她的胳膊，“走吧，媳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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