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扶玉摇摇头,才不要承认以前的事,卫玠微微立起身,指尖拈起她脖颈上的淡墨玉坠,有种浓浓的熟悉,昨夜便发现了,但没有提。
“谁送的?”
萧扶玉低首看那玉坠,上面的白鹤纹路清晰精致,她回道:“你送的。”
他失踪的一年里,她只能借玉坠来思念他,一直都不舍取下来。
卫玠指腹抚着玉坠,脑海里一闪而过为她戴上的画面,停顿片刻,他将玉坠解下来,放在她唇齿间咬着,
卫玠靠近了些,带着独有的气息,铃铛项圈系上她的脖颈,“是我的。”
萧扶玉连忙抓住他的手,有些抵触,卫玠则用指腹揉了揉她的耳垂,“乖,如此我才听得到你在哪,会不会跑掉。”
从他再次醒来,就在准备再次抓她回来,便早就打制好这铃铛,以前有的,现在也不会少。
萧扶玉含着那玉坠,轻轻蹙眉,不愧是他,记忆这么乱都不忘这个,卫玠曾失过明,加上那时单眼,唯有听力极佳。
铃铛的作用就是能第一时间找到她,还有喜欢听她欢愉时的铃铛声。
萧扶玉低首,纤手轻触那系好的项圈,耳尖红得发烫,卫玠眼眸掠过一缕满意,指尖拨动她喉间的小铃铛,发出悦耳的清声。
他手指拈住玉坠的项链,将玉从她口中取下来,玉坠湿润润的。
萧扶玉凑近要他抱,却被按住身子,她道:“不要小铃铛,你同我回去吧,我不会乱跑的。”
卫玠扶住她的小腰,“臣回去做逆臣吗,已经不是丞相了。”
言语间,他将玉坠滑到衣摆下方,拨开纤.腿,玉坠轻轻摩挲。萧扶玉不禁轻颤,发出清脆的铃铛声,她握住他的手臂,声线娇糯,“......昨儿不是说想见潇潇吗。”
她衣摆下的桌面垫着宣纸,不知怎的,宣纸微潮,玉坠也沾了水气,不可言说地研磨着。
卫玠没有马上回应她,听着萧扶玉的呼吸加重,她俯首亲了亲他的唇,轻薄的里衫从玉肩滑落,美艳且朦胧。
她吴侬软语地语调道:“你不和雪儿走......会后悔的。”
卫玠轻舔薄唇,心间又开始作乱,片时后,沉声道:“待北疆战役平息,跟你回去。”
言罢,他顺势将玉坠推进去,柔润细腻,萧扶玉的足尖不禁蜷起来,如花瓣一般好看。
卫玠收回手,唇角有一抹可有可无的笑,萧扶玉想拿玉坠,却被他抓住手。
正在这时,营帐外响起轻微的步伐声,卫玠眉间微蹙,大手一揽将萧扶玉从檀桌上抱入怀里,衣袍掩盖住她的身子。
一阵铃声响起,随之是营帐外有人的喊唤。
“王军师。”
他掀起帐帘,正走进来,来者是军中参将,语调焦急是有事禀报,但见营帐中的情形,他当即哽住喉,停下了脚步。
萧扶玉靠在卫玠肩膀上,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即便将微红的面容往他胸膛间藏,玉坠硌得慌。
参将愣了愣,对上卫玠如冰霜般的目光,背后发凉,连忙低首不敢多看,“冒...冒犯。”
言语中,参将仓惶逃离,转瞬消失在视线里。
萧扶玉抬眸瞧向卫玠,他神情满是占有欲,紧掩着她的身子,不知怎的,她咯咯笑出声来,然后有意地露出肩膀。
卫玠则紧张地将衣袍给她穿好,他的衣袍在萧扶玉身上显得尤为宽松,衬得娇小可人。
萧扶玉将他抱住,“最喜欢卫玠了。”
卫玠握住她细腰的手一顿,眸光动了动,高大的身躯依着她,上一世他从未听过她说喜欢,也不曾顺从过他。
如今倒有些不真实感,忽然想知道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他想要这一世的记忆。
第97章 离营 “你若骗人,我便给潇潇找个新爹……
主营帐外的士兵不多, 皆退在外围操练,没过多久,戈壁下起绵绵细雨, 士兵纷纷停了手中事物,前去躲雨。
军中参将在营帐之外等了片刻, 才见那身着劲衣的男人从中走出来,神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北疆本就干燥, 难得下雨, 使得天气湿润舒爽不少, 不过也寒凉许多。
二人走入军议帐内避着雨水,参将姓陆,在此军中颇为威严, 也是极为听从卫玠的部下。
早年曾是追随前谍网司的谍者之一,历年潜伏于大周之内,之后谍阁关闭,也就断了联系,算是半个自己人, 若不是有他, 卫玠没那么容易摆脱大周林虎的控制。
二人立于帐帘前,卫玠开口命他勿声张方才看见的。
陆参将也是个有眼见的人, 回道:“那是自然。”
只是不解在此之前, 每当提起嘉帝, 卫首尊都极为轻蔑,短短几日, 二人怎在一起了。
卫玠打量几眼陆参将,因为突然落雨,盔甲上沾有几点雨珠, 询问道:“适才你如此焦急,所为何事。”
经刚才的插曲,陆参将差点就忘了,忙道:“清月城昨夜遭卫顼率军夜袭,势要大周交出嘉帝,到今早城池已失,长公主率军撤离,命你去往望月城支援。”
卫玠微微挑眉,将手负于身后,投身北疆三个月,其中拿下两座城池,由他支援林虎率队攻拿下来的。
明月城丢失,清月城随之也被攻破,大周局势动荡。
目前在卫玠手下不过区区三千兵力,这大周长公主不止一次召他归队,恐是已知晓嘉帝去向不明与他有关。
卫玠沉思片刻,才淡淡回道:“那便明日启程前往望月城。”
陆参将蹙眉,道:“那陛下呢......”
卫玠侧了下身子,“长公主不比大周皇帝,说是见一见也无妨。”
陆参将微微颌首,卫玠将袖中的书信交于他,神色淡漠,“秘密传给清月城卫顼,叫他不必担忧陛下安危,推进下一个城池便是。”
陆参将不解,“您这是背离大周了?”
卫玠并没有马上回答,有片刻的沉顿,才冷淡道:“我这是打算不插手北疆之事,隔岸观火了。”
他作为中间人,既与大周做过交易,又曾是嘉朝之人,如今旁观是最好的选择。
陆参将神色凝重,缓缓道:“若...周皇得知您失言,定不会放过大人您啊。”
卫玠回道:“无妨,他对我本就有设防之心。”
不然在此之前,也不会用林虎处处监视着他。
陆参将顿了顿,将书信收好,拱手回道:“属下追随卫首尊。”
卫玠单手揽他的拱手,淡漠道。“我已非谍阁首尊。”
陆参将道:“卫氏历来执掌谍阁,于陆某心中,是首尊大人无疑。”
军中帐内逐渐安静下来,唯有雨水落在帐篷上的滴答声,显得有些许空寂。
深秋日寒,再过几日便将立冬,待到初雪之时,这战役便那么容易打了。
......
许久之后,卫玠回到主营帐内,干净利落的劲衣上沾了雨水,发丝也有些潮湿。
因为转凉,萧扶玉缩回软榻上盖着绒毯,像是在细听雨声,但面颊却沾染着红云。
见卫玠回来,用她那双水润的桃花眼看着他,二人相视一眼,他却不作言语,神情自若地去到矮桌前席地坐下。
萧扶玉收回目光,绒毯盖着身子,白色绒毛蹭着她的脸颊,不知在想什么,鼻尖上冒起细汗。
那个玉坠还没取出来,好硌人。
萧扶玉喊了一声:“卫玠。”
那男人仅是看她一眼,神色自若道:“明日启程前往望月城,今儿多休息。”
此时细雨浅浅,落在帐篷之上分外醒耳。
萧扶玉柳眉微蹙,没在继续接下来的话,片刻之后,见他还不过来,便赌气似的不再理会卫玠。
她低下脑袋装作歇息,双腿紧合着,柔夷般的手指寻到那玉坠的项绳,细绳上是润润的。
营帐内有片刻的安静,萧扶玉抿着唇,玉坠藏得深,偷偷揪着项绳,轻缓地扯出来。
忽然她重吸一口气,脖颈上的铃铛响了响,声音引起了卫玠的注意,他抬眸看她,眼神沉凝。
萧扶玉轻轻哼了一声,将自己埋进绒毯里,卫玠站起身,缓缓走到榻前。
没等萧扶玉反应过来,他单手揭开绒毯,只见一双白皙的纤腿,冷风漏进来,使得她缩了缩。
卫玠的手掌有些凉,将她好不容易揪到口的玉坠又推进去,萧扶玉不禁颤声,抓住他的手,“你...!”
卫玠微微扬唇,目光落在榻上的湿润上,再抬眸看向萧扶玉,她面容烫热起来,单薄的里衣掩不住春色,脖颈上的铃铛分外可爱,身段玲珑有致。
他道:“雪儿还真是适合。”
说着,便用指尖拨动她的小铃铛,她面颊红扑扑的,眼眸也水润润的,搭在身前的小手还带着水气,是适才拿玉坠时沾的。
“我之前可有送雪儿铃铛?”
萧扶玉别着脸,回道:“才不会送这种东西呢。”
卫玠顿了顿,俯身欺压而来,用鼻尖蹭她柔软的脸蛋,亲热自然,“你看起来很喜欢。”
萧扶玉双手揽上他的肩膀,哼唧道:“你以前才不会这般磨人。”
卫玠在她颈侧嫣然一笑,大掌转而托起娇臀,二人亲密无间,抵肩相吻。
天气阴沉,雨水淅沥,满地潮湿,军营中也难得闲情下来。
许久之后,营帐内响起细微的铃铛声,一下又一下的,像是故意让铃铛作响,清脆悦耳。
直到雨水渐停,才没了那铃铛声,平静自然。
软榻前的方桌上摆放着枚白鹤玉坠,玉泽极好,泛着润色。
萧扶玉侧着身子卧在榻上,额边细发汗湿了不少,面颊的潮红还未彻底散去,不过已阖眸浅睡。
卫玠赤着上半身坐在榻前,将玉坠拈在手中,指腹轻拭,对于这枚玉坠的记忆逐渐浮现脑海。
即便心里在说怨恨她,可潜意识却在爱着她,或许他本身就是爱她的。
卫玠沉顿许久,最终还是取下萧扶玉颈上的金铃铛,换上那枚玉坠,被打扰的她轻轻哼声,容颜娇美。
......
被雨水浇过的北疆顿时寒凉许多,翌日一早,四野结上了冰霜,朔风瑟瑟。
营地很快就被士兵收整好,浩荡地摆好阵形,需尽早赶往望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