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果他知道你当初离开的原因,知道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他会原谅你的。”
“没有用的。”靳吾栖平静地看着他,“原谅已经没有用了,几年的时间,不是一句原谅就能抹平的,对余炀太不公平了。”
“你一直是个果断的人,但是却在这件事上这么不理智,非常的……”杜叶乐想出一个形容词,“纠结,对吧?”
“是,因为没有办法面对,却又放不下,回国之后事情太多,现在魏弈又不知道躲在哪里。杜叶乐,我和余炀差了六岁,在我要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他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学生,等他终于长大,我们早就站在了对岸。错过太久,误会太多,我唯一能做的,是把所有事解决好,然后跨过那条河,不管是坐船,还是游过去,我都要试一试。”
“可是在这个期间,余炀也会很难受的,从他的角度看来,是你放弃了他,又回来找他,却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这仍然是在伤害他。”杜叶乐说。
靳吾栖有些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侧过头看着办公桌上的绿植,像是累极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前几天去医院检查,我没有怀孕。”
“这不是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但是,如果余炀问起来,你要怎么说?毕竟在发情期时无套过后怀孕的几率逼近百分之九十九五,可你却没有怀孕,该怎么解释?”
“就说,我后来吃药了。”靳吾栖闭起眼睛,“怀孕对我们都没有好处,余炀会懂的。”
“谁不懂呢,可是会伤心也是真的。”杜叶乐叹了口气,“真希望你四年前留在这里,没有回去。”
“过去的每一天,我都这么幻想着,如果那年我留在他身边,没有走,就好了。”
“可惜,我没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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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吾栖和杜叶乐一起出了公司,他让杜叶乐开车带自己去了余炀家。
“快一个月没见了。”靳吾栖靠在副驾驶,看着窗外,“真想他啊,现在回忆起来,那四年多我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他又是怎么过来的。”
“还来得及。”杜叶乐说,“你们还来得及的。”
靳吾栖笑了一下,闭上眼睛。
他让杜叶乐先开车回去,自己站在别墅外大道的树下等。
天已经暗了,路灯清冷地亮着,靳吾栖拢紧了外套,低头看着地面,傍晚的时候下了小雨,现在地上湿漉漉的,沾着枯黄的落叶,倒映出斑驳的破碎灯光,萧条又凄冷。
远处有车驶来,靳吾栖转过头去,看见模糊的车灯。
车开到面前,副驾驶的车窗开了一半,里面亮着暖色的灯光,温情地照出一方安静的天地,车里的alpha和omega像是定格的油画,让人忍不住去猜想,两种信息素在狭小的车内交汇时,会衍生出怎样的新味道。
车速放缓,余炀慢慢打着方向盘开到车库门前,一边微微侧头在和林伽寒说着什么,表情柔和。
他们没有看见站在另一旁大道边的靳吾栖,车外的光线那么暗,靳吾栖又站在路灯光圈之外的树下,他们怎么可能注意到。
靳吾栖忽然庆幸,幸好他没有站在显眼的地方,不然这样迎面碰上,多少有些难堪。
两人下了车,车库离大门仅仅是几步的距离,余炀却还是替林伽寒披上了外套,轻轻地揽着她的背,带她一起进了家门,他那么高,omega在他的身边显得格外娇小,看起来登对无比。
别墅里灯光亮起,靳吾栖眼底暗色一片,冷风好像在眼睛上蒙了一层布,干涩又刺痛。
他想起几分钟之前余炀的神色,那似乎是自己很久没有感受到的温柔,打碎了一切冷意,耐心又绅士,他真的是一个太优秀出众的alpha了,谁看了那样的眼神和表情,都会心动的。
靳吾栖抬头看着雨后无星无月的昏暗天空,外套口袋里的一个礼盒被他慢慢握紧,又瞬间松了力气,像是不忍心弄皱。
好冷啊,是冬天来了吗。
他眨了一下眼睛,拿起手机给杜叶乐打电话。
“杜叶乐,来接我吧。”
“我跟余炀……好像是真的来不及了。”
第24章
靳吾栖住院了。
自从那次发情后他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前几天腺体开始莫名其妙地红肿,食欲骤减,对什么吃的都提不起胃口,紧接着又开始发烧,于是在昨天将工作稍作安排之后,靳吾栖住进了医院。
“因为上一次发情没有用咬腺体的方式来标记,所以信息素再次紊乱,造成了腺体的旧疾复发,再加上食欲不振和感冒,免疫力下降得很快,发烧是难免的。”
私人医生了解靳吾栖的情况,他皱着眉:“你之前几次度过发情的方式都太极端了,这次又没得到alpha信息素的安抚和汇入,再这样下去,你的整套信息素系统,连带着腺体,都会彻底坏死的。”
杜叶乐在病房里上蹿下跳地发火:“你真是个疯子!我就猜到没那么简单!发情时没有alpha信息素的汇入怎么可能安全度过!你让他咬一下又怎么了,重要的根本不是标不标记,是alpha的信息素啊!”
靳吾栖看着自己插着输液管的手背,说:“坏掉也好,我不想当omega了。”
“真累啊,永远都要被性别和天性拖累,如果像你一样是个beta就好了。”
“你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杜叶乐握着拳头,瞪着一双蓝眼睛,“你要是敢放弃自己,我现在就把什么都告诉余炀,魏弈一直不出现,就像个定时炸弹,你还不如把一切都跟余炀说,他能保护你的。”
“我也能保护自己,之前再难的路都走过来了,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靳吾栖闭上眼睛,呼了口气,疲惫道,“杜叶乐,别再去打扰余炀了,我们安心做自己的事。”
“我可没去打扰他。”杜叶乐走过来给靳吾栖削苹果,嘟囔道,“今天早上的时候,你在睡觉,余炀打电话过来了,是我接的。”
靳吾栖蹙起眉:“他有什么事吗?”
“哇,他一听是个陌生人接电话,语气差极了!”杜叶乐夸张地感叹,“后来我解释说我是你助理,他问我你方不方便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