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演讲完毕,各班学生代表上台。
每班都有三个人,严邃不算,九班的三个人选是林嗣远、谷娟、郭东。
上台按照班级位置排列来,林嗣远正好和严邃站在最右侧,严邃要站在最前。
明明那誓师大会的誓词官方得过分,但没有人觉得不耐,此时此刻,他就好似站在荒野,远处是未知的迷途,他将拨开迷雾。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我将挑战我,我会超越极限,我终实现梦想!”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地,宣誓完毕,外间天色已近薄暮。老田站在台上,笑着,“现在,去给你的家长一个拥抱吧,天不会谈及学习、没有成绩,只有一个个站在你的身边支持你的亲友!”
台的所有的学生都愣了愣,接着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喧杂。
老田并没有声阻止他任何人,也没有斥责让他安静,他只是点了个头,守着礼堂大门的体育老师随着老田的信号,缓缓洞开了大门。
学生家长早就在礼堂外面等候着了,见大门一开,纷纷在人群里面联络、找寻起己的孩子。
林嗣远趁着人群喧闹,意识攥了攥身旁严邃的手,拿手机一看,微信上李毓给他发了消息。
【你学校人太多了,我在大门等你,来一。】
李毓居然来了吗?他还以为会很忙,这种事情就发个消息的。
严邃很显然是注意到了,他拍了拍林嗣远的肩膀,给他说,“去吧。”
“是你……”
是严邃怎办?按照严邃的情况,他的爸爸妈妈肯定是来不了啊。
严邃猜林嗣远心里面的想法,挑眉道,“你要是想让我现在就见家长,那我倒是不介意跟着你过去。”
林嗣远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那你等着,我去一就回来。”
“嗯。”
虽然林嗣远担心严邃,但是他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了礼堂门,就直接往学校大门奔了过去。
不止学校里面人多,也还有好多家长在外面等着己的孩子,保卫室大爷也装作看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学生进进的。
其实哪怕是已经注意到李毓的车了,林嗣远也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他和己的母亲之间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了。不理解的时候,他心底有埋怨,有愤恨,这些情绪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他不否认。
是在得知真相后,林嗣远又会觉得很恍惚,他一直以来面对母亲的心绪在母亲这多年的人生经历里面,竟然变得如此羸弱。他以为己这样叛逆抗拒的方式,够让母亲将注意力放在己的身上,从而改变,不要那的以己的想法去强迫他去做那些事。
以至于,到了如,他竟然不知该如何面对己的母亲。
林嗣远从来没有问过己,真的是母亲变了吗?她真的是忘了父亲,从而变了吗?
有吗?
他的母亲,己亡故的父亲一般,行走在那些善与恶的夹缝中,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他的母亲从未改变,一切不过只是因为他从来没有了解过己的母亲罢了。他一直以来寻找的意义
,李毓早就明白了。她没有因为林跃的离去,就此颓丧,她一直都在往前,做着己该做的事情。
林嗣远停,站定步子,看着那倚靠在车窗旁边隐约以窥见其年轻风骨的女人,眼底浮现些许笑意,他喊道,“妈。”
李毓闻言抬头,朝他走过去,“我听你班主任说,你被选取为班上的学生代表,带头去宣誓了。”
“是。”林嗣远点头,“我在班上表现还以。”
李毓只看着他,没有说什。
他就这样静默了一会。
李毓捻了捻己的指节,她张了张嘴,还没有想好说什,只见林嗣远看向己,轻声问着,“很辛苦吗?”
李毓一怔。
“你和爸爸的工作很辛苦吧?”虽然是问句,但林嗣远的语气是肯定的。
“不辛苦。”李毓笑了笑,“如果你明白己在走怎样的一条路,你明白这条路上有什,那就不辛苦。因为,这是你己选的。”
林嗣远掀了掀眼帘,这是他的父辈在走着的一条路。
“我知道了。”他勾了勾唇角,“我会走去的。”
——我会踏上这条路的,因为这是我的父母在走的一条路,我身上流着你的骨血,我会往前去的。
与其说是在向李毓承诺,不如说林嗣远是在告诉己。
李毓呼吸一窒,这和之前答应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他认真了。到底李毓还是心软,偏过头,眼眶禁不住一红,“也许,会很艰难。”
“但是你和爸爸不是一直都在坚持吗?我觉得我也行。”林嗣远小声嘟囔,“实在走不去,我还不逃了吗?”
“什?”其实李毓听清了,但她还是佯装不察。
林嗣远立刻摇头,“没什。”
但是李毓怎会不了解他呢,毕竟是己的孩子。李毓笑着,“不管怎说,我都要恭喜你成功踏了你人生的第一步。”
“嗯。”
李毓回到车上,从副驾驶拿了本书来,“礼物。”
还是新的,都没有拆过,包书的外壳是黑封的,因此看不见是什样的一本书。林嗣远当场脑海里面,各大名著走了一遭。
李毓说着,“你放心吧,不是什名著,就是一个熟人写的,我帮忙宣传宣传。”
林嗣远,“……”
母子俩对视一眼,时笑了笑。
是啊,林嗣远恍惚想起,己的母亲是很有冷幽默细胞的。
李毓呼了气,“他也来了,说说话吗?”
林嗣远当然明白李毓说的他是谁,他敛了敛情绪,应了一声,“嗯。”
李毓去车上说了几句什,然后己坐上驾驶座,过了一会,车门打开,杨谌钊车了。
他身上穿着标准笼络的黑西,幸好现在已经晚了,不然估计得热死。
杨谌钊询问,“以在学校里面走一走吗?”
“当然以。”
林嗣远带着杨谌钊往学校里面走,杨谌钊气质卓绝,然是吸引了不人的目光,林嗣远倒也不是很在乎,只是见杨谌钊似乎没有什开的意思,林嗣远还是选择己先打破僵局,他轻
声说了一句,“谢谢。”
杨谌钊愕然,“谢什?”
“你和老妈都是,那忙还特意过来一趟。”
杨谌钊不以为意,“这有什的,这点时间还是抽得来的。”
“嗯。”
眼见走到操场位置,由于现在高一高二的上晚习,因此操场这边倒是没有几个人,就是偶尔听到不远处部分家长和己孩子的对话声。
那些欢呼的、喜悦的,混合在晚的凉风中,习习吹拂过来。
“有件事,我得给你说说清楚。”杨谌钊顿了顿,“你老妈没给你说,当然,这些事确实不是那好解释的。怎说呢,我家里面,家大业大,不是我一个人做主的,虽然从法律意义上来看,你确实是我的子,但是家里面长辈不认这个。他太死板了,认死理,你不改一个,就没有办法得到承认。”
林嗣远点头,这个李毓确实从来没有给林嗣远解释过,但其实也用不着解释,林嗣远每次跟着他回去的时候,看到杨家人那副嘴脸,猜都猜得来。但当时,他不清楚李毓在做怎样的一件事,也不明白她这些年承受着怎样的压力,所以,他并不在意,也没有放在心上。
杨谌钊见他沉思,朗声道,“你不用有什负担,我告诉你这个,不是想让你改。其实说实话,我长大了,我也很叫我老爸。”
林嗣远,“……”
“怎说呢,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不管怎样,你只管放心地往前走就行,我和你老妈一直都在你身后的。”
林嗣远垂着的手,意识紧了紧,只觉得心脏好似被什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
但说认真的,有时候,那些已经改变的真实的想法,他其实不太好说。
闻言,他只得低声,“嗯,我明白。”
“好。”杨谌钊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去找你的朋友他。”
林嗣远笑了笑,接着转身,大步往前跑去。
九班教室里面,魏建翼老爸和魏建翼在后门进行交流,魏建翼的老爸特别豪气,“好,不错,不愧是我的子,相当的不错。”
不错什了不错?魏建翼就指了指窗外面贴的横幅,说是他的功劳,他老爸就在这逮着他一顿狂吹。九班的人也算是明白了魏建翼那副不要脸的架势是继承谁的衣钵了。
絮絮叨叨地送走了家长,刘旭梁拿着班上的用班费订的蛋糕走进来,清点人数,“还有谁没有到啊?赶紧联系一!”
粗略一数,班上还有十几个人都还没有来呢。
别看尹飞飞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刚刚被己的老妈鼓励一通,现在趴在位置上,鼻子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