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往日疼我，我后不能在他们跟前儿尽孝了……我往后日日烧香，求菩萨保佑他们命百岁……”说完也不容荷回话，站起来抹着眼泪儿回屋了。

    荷没了话，胖丫儿素来温顺腼腆，人前都不敢声说话的丫头，日当着众人说了这些，可见真真是铁了心了。

    王家人见这样，也再不与荷人多说，甩了脸子把他们赶了去。

    回来的路上，荷气得直数落宝，只道：“你是哑啊？刚胖丫儿明明都已经回心转意了，你怎就不能说两句听的！说句话能要了你的命怎的？”

    “木头桩子似的直杵在哪儿，你看戏呢？这是你媳妇儿，不是我媳妇儿，我说百句听也不顶你说句！”

    “她正经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喝了喜酒，拜了天地，乡亲父老都看着呢，又不是才相亲的小姑娘小小子，只让你在人前说句喜欢她稀罕她的话，有什么害臊说不的！”

    宝全没了往日的活泛劲儿，只耷拉着脑袋在荷后头跟着，任由她数落。荷走在前面自顾自地说了半天，见宝声不吭更是生气，站住转气道：“我跟你说话呢，你倒是回句啊，我这儿挺着肚子跟你走这么远来了，可是看你装哑来的？”

    “你跟我说句实话，又或是你不是不意思，而是真的打心眼儿里不喜欢胖丫儿？”

    宝抬眸看了她眼，避开目光不言语。

    荷见他这模样叹了气，道：“我知道，当初让你娶她你就是不不愿，存着委屈呢。可你俩都块儿过了这么久的日子了，不能儿感没有吧。就是不当着王家人，我也是这话，胖丫儿这丫头真不错，除了模样不如小秀儿标致，当真是挑不儿不是来，可这两子过日子不是看模样的不是？”

    “你摸摸良心想想，胖丫儿嫁你这么久，可有儿对不住你的地方吗？她真是实心实意地对你，我知道你和小秀儿是自小的感，可说句你不听的，纵你当日真娶了小秀儿，她也未必能像胖丫儿对你这么……”

    “再想想你是怎么对人家的，动不动就甩脸子，冷言冷语的……别说人家心里怎么委屈，连我看着都觉得不忍心，我这还是你亲姐姐呢！你也不是个不会疼人的，当初怎么把小秀儿放在心坎儿上惦记的？如怎就不能人心换人心的也对胖丫儿上些心？”

    荷说了半天，宝依旧是声不吭，到最后荷也只无奈地摇头摇头，叹道：“罢了，人说儿不由娘，孩子了连娘都不了，我这姐姐的就更不得什么……你要是当真儿不喜欢她，我们这儿死命催着把你们往块儿凑也是没意思，人家姑娘受委屈，你心里也难受，倒不如家放开手，往后男婚女嫁的各不相干，两家人也没这些个不痛快……只你记住了，往后你娶了别的媳妇儿，过得不如意再想起人家的来，可没有后悔药给你吃！”

    荷和宝回了家，宝少不得又挨了他爹娘顿数落，只他自始至终不言语，家人也拿他没辙。

    当晚，荷娘少不得又与荷爹唠叨，只说你辛苦这辈子为了什么？可不就为了儿女吗，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拉不脸的，你只去亲家说说去。

    荷爹道：“你懂什么，我就是不要脸地过去给他屁，人家正在气头上，万真把我撅回来，两家人就算彻底撕破脸再没挽回的余地了。如只让他们小辈闹去，不闹成什么样也收场，等人家真是消了气，松了，我去不去的也说话。”

    另边，荷回了家心里也跟着着急，只像她娘找她爹唠叨似的，跟生絮叨了晚上。生却不能像荷爹样说个子丑寅卯来给媳妇儿宽心，最后却是荷故意找茬扣了他几颗生，看他委委屈屈的模样，才莫名觉得顺了气。

    宝和胖丫的事便直这么僵持去，期间甚至传王家又给胖丫儿寻了婆家相亲的话，可后来也都是不了了之了。直到开，回乡治病的奶奶和周夫子都回来了，宝也没能把胖丫儿接回来。

    荷虽早说了任凭宝如何，自己再不了，可姐姐的到底不能不挂心，只也不去问宝，而是私里去问她娘。他娘每每愁着脸跟她絮叨，说是完全不知宝在想什么，平日里跟着她爹地干活儿没甚特别，只天到晚没什么话，有时候突然天不见人，也不知跑去儿了，回来问他，他也不说。这些日子更是离谱，有两次她清早去他屋里便不见了人，看被褥还是昨晚的模样儿，根本不似睡过的。

    荷只觉得奇，她娘又忧心地道：“你说宝这孩子……别不是媳妇儿没在边儿，被什么三滥的女人缠上了吧？”

    被她娘这么提，荷恍然想起当年宝险些与陈寡妇牵扯上，不免生了不安，只没甚底气地道：“不能吧……宝就是再没分寸也不能干这事儿，让我爹知道了还不揍死他？”

    荷娘哼了声，道：“你爹揍谁去？他自己当初还不是被小贱人勾搭了！这男人的子松得很，在事儿上都不住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