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慢慢走了在这段情，把陈翠英这个人锁在了心底。况自己媳妇儿吴氏又真真个温柔体贴，孝敬婆婆，善待小叔，对他又放在心坎儿上疼着，伺候得无微至，年纪轻轻小两，磨合了段日子也便有了情，他便愈发想陈翠英了。

    没多久，吴氏有了身，家人都喜雀跃，他娘更日日求佛，只盼个男孩儿。

    晚上吴氏窝在李忠怀里，撒说万要个姑娘怎么办啊。李忠搂着媳妇儿喜自胜地：“咱就接着干，生他十来个，怎么着也得有半儿小子吧。”

    吴氏：“生么多怎么养啊。”

    李忠：“还怕爷们儿养起孩子怎，养家糊事儿全靠男人了，就只管伺候咱娘，多给我生个娃子就行。”

    吴氏足月生了个女孩儿，李忠娘明显很失望，头回做爹李忠却乐得行，成日里抱着闺女撒手，直劝他娘说头个生姑娘，将来可以带弟弟。毕竟李家头个孩子，再听李忠这么劝，李忠娘也便没了抱怨，只说这儿媳妇儿门头年就能生个娃子也算了，歹都年岁小，将来有时候生小子。

    李忠给女儿取名叫李荷，他说女孩儿就得叫个“”才听，往后再有姑娘就杏、桃、梅地挨着叫去。李忠娘听了呸呸直啐他，说这乌鸦嘴，什么再有姑娘，往后都小子！李忠只嘿嘿乐，继续抱着闺女玩儿去。

    什么叫戏言成真，语成谶，李忠算明白了。他只么随说，没想送子娘娘却似认了真，又接连地把杏、桃给他送来了。要说吴氏这肚子也算争气了，门年生了仨孩子，可偏偏儿子没有，小桃生来时候，全家人儿模样儿都没有了，由李忠娘，甚至说了让他再讨房话。

    李忠也就当年和陈翠英时候动过娶小念头，后来陈翠英嫁人走了，这念头也就跟着消了。如听他娘提了，他时有些犯愣，听她娘：“媳妇儿子没得挑，做事儿也勤快，娘嫌她别，只我看她没生儿子命了，她再，咱老李家也能为了她绝了后。明儿我就找张婶子去，让他帮踅摸踅摸，这回咱也挑身家，只要老老实实能生儿子就行。”

    李忠扯了扯嘴角：“这哪儿有个准儿，谁能保证谁准能生儿子啊……”

    李忠娘：“准准也得娶个小，反正媳妇儿生了。”

    李忠低着头没敢言语。

    李忠娘：“就这么定了，会儿跟媳妇儿说去，她讲理人，自己生儿子来也怪得别人。”

    “嗯。”李忠应了声站起来，往门走了步又站住，踌躇了会儿回过头：“娘，要算了吧，我想娶小。”

    李忠娘有些吃惊，瞪眼望着李忠。

    李忠只随解释：“再娶个人来还得多张嘴吗，万也生儿子可划算了……我看荷她娘倒能生，才年生了仨了……其实怨我，我当初该说什么再生姑娘话……”

    李忠娘瞪眼：“这话什么意思，可想说再让我等两年，等她把丫头生来，荷、杏、桃、梅都凑齐了，再往后就男孩儿了？！”

    李忠敢说“我就这意思”，只讪讪地：“再等两年吧，我看她个就能生儿子了。”

    李忠娘咚咚戳着拐棍子，骂：“儿大由娘，左右当家了！人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我还信，如看明白了！爱娶娶！将来老李家绝了后，我大了上地底挨爹骂去！自己没儿子送终也谁都别怨！”

    李忠见他娘动了怒，噗通声给他娘跪了，连磕了个响头。李忠娘骂：“别给我磕，给媳妇儿磕去，她要能生个儿子，就让我给她磕个也行！”说完起身回屋了。

    李忠从小没说过句逆他娘意话，这回为了媳妇儿背了他娘意，心里自责得很，憋闷着回屋了。

    吴氏见相公来，小心翼翼地：“我听娘像生气了，说什么了？”

    李忠见了吴氏，想起她娘最后说什么自愿给他媳妇儿磕头话，心里扎得慌，只觉自己当真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孝子，免迁怒：“说能说啥！说这肚子啥做，人家怎么咣当当全生儿子，到这儿就变了丫头了！头先跟我说这胎怀着跟老大老样了！敢情哄着我玩儿呢！”

    吴氏被他忽然这么吼，吓得愣住，忍住吧嗒嗒掉了眼泪。

    李忠皱眉骂：“哭！哭！还有脸哭！再哭我把扔去信信！我再娶个小回来信信！”

    吴氏敢哭了，用手紧忙摸了眼泪。李忠这吼，把炕上睡觉杏、桃给吓醒了，两个小娃儿并哇哇哭了起来。吴氏紧忙抱起来哄，李忠却被这孩子哭闹声吵得愈发心烦，转身去了。

    到了门，正撞见岁小荷从灶房捧着水舀子给她娘端水回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