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吧,”关越道,“我有认识人以帮忙查到。”
贺洲看了他一会,“好。”
之后平微和贺洲去找从宁遥来封都会经过的路径,去封都的港看了,查看他在有货从船上运时,检查是否严谨。
关越去查万宝堂和游步青两人的底细,费了好一番功夫后知道了个令他瞠目结的消息,一路上心惊胆战地回到别院。
这时临近戌时,天色暗沉,关越没找到平微和贺洲,他因为刚得知的那个消息,在这宅子里有些坐立不安。好在之后平微和贺洲很快便回来了,关越坐在前厅里,听到院子那边传来脚步声后立刻迎上去。
贺洲看到他这迫不及待的样子,皱了皱眉。
“怎了?”平微快步向前,问。
关越没说话,等他走到前厅后才一字一句道,“游步青和万宝堂老板是一个人。”
平微瞳孔缩了缩,“确定吗?”
“确定,”关越道,“我有认识专门以帮忙打探到各种消息的人,值得信任,提供的情报也很错,他告诉我,游步青就是万宝堂的老板,这家茶楼是在两年前开的,顾客一直都很多。”
平微眼皮一跳,问,“官员以私底做生意的吗?”
“不以,”关越道,“这也是为什大家很见到万宝堂的老板,不知道他是谁的缘故。”
他前面对此事这紧张,是想到从来到封都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在和游步青接触,对方安排的宅子、送过来的食物、那晚吃的还是万宝堂的.....
关越想起梁京照说有对方会在里面毒。
好吧,他现在也开始担心了。
“你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吗?”于是抬头问平微与贺洲。
平微摇摇头,他猜到对方在想些什,“游步青应该没这大胆,在我刚来不久后就毒,他应该和我几个没什深仇大怨吧?”
谨慎起见,他还是问关越,“你把午查到的内容都详细说一遍。”
“游步青是平州人,这个殿你知道了,”关越找了张椅子坐,道,“他年三十六岁,母亲叫姚琴,哥哥叫杨俊。”
平微垂在身侧的手一颤
,迅速瞥了眼旁边贺洲,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关越注意到他的异样,继续道,“游步青改过名字,之前叫杨青,为什改名我没查来,但在这之前发生了件事——他哥哥杨俊失踪了。这人之前有个媳妇,一直被对方控诉他□□己,还因此去过衙门,后来好像是弟弟杨青,也就是我的游步青帮他摆平了,这事在平州闹得很大,他娘也因为街坊邻居的议论而被直接气没了.....”
关越边说边观察面前两人的脸色,他觉得这事很熟悉,似乎在哪曾听过。
对面平微干笑一声,“原来还真是来寻仇的。”
第42章
在平微和贺洲没来临京城,大概年前,他曾接到过一个女人的请求,价二百两银子请他去杀己的丈夫,因为己长期受其虐打。
这个价格不高,甚至对他这种人来说算很低,但平微在听到她的理由后就立刻答应了,并和贺洲一起前往平州。
那女人叫傅乐雯,约他在平州一家棺材店前见面,穿的很朴素,头发凌乱,脸上涂着浓重的胭脂水粉,应该是用来遮挡被拳头击打的痕迹,为防平微他不相信,女人还特意撩起衣服给他看己身上的伤。
....确实是触目惊心。
甚至连头上都有伤,被缝了长长一道疤。
平微看过很多人受伤,不管是贺洲造成的,还是其他人造成的,但他却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受这重的伤。
他问傅乐雯,杨青为什打她,对方说杨青是个赌鬼,经常因为输了钱而拿她来气,或者想威逼她拿钱给己去赌。
平微来之前简单做过调查,确定傅乐雯没撒谎,又问杨青的母亲知不知道此事。
当问到这句时,傅乐雯的眼神变得很冷,她轻声道,“杨俊是那老婆子的心头肉,她即便知道,也只会死命地纵容对方,任他作孽。”
其实在傅乐雯刚嫁到杨家,第一次被杨俊打时,她就去求助过为女人的杨母,然而对方的态度却很冷淡,只转身去厨房给她煮了碗汤药。
傅乐雯战战兢兢地将那碗药喝,之后杨母又给她一连煲了好几天,傅乐雯不知道这是什东西,但心想是用来治己身上伤
的,也就全部喝完。
这事也就这过去了,她看杨母对己遭到毒打的遭遇并不关心,虽然对那几日莫名而来的汤药感到奇怪,但也没太放心上。
不料之后过了很久,她有次去药店里买药,凑巧闻到店家刚端的一碗药的味道,和己先前服用的味道很像。
“这是什?”
“是以使人怀孕的汤药,只要多喝这个,安保夫人迅速有孕。”
“......”
那晚傅乐雯都不知道己是怎回家的。
她像个孤魂野鬼似的飘荡在街边,满脑子都在想:我受那严重的伤,老婆子为什要给我喝那种东西?她在想些什?难道对他杨家来说我只是个生育工具?
而讽刺的是,那晚傅乐雯回家晚了,没来得及在杨俊到家前准备晚饭,又得到一顿毒打。
之后就是她去衙门求助,杨家的弟弟杨青帮哥哥杨俊摆平,在丈夫被无罪释放的情况,傅乐雯去找了黑市的人来帮忙。
“你帮我吗?”棺材店前,孤苦无助的女人问。
“以,”平微温声承诺道,“我会把那男人活埋到土里。”
封都别院里,关越忧心仲仲地望向平微,“殿?”
“他改过名字,怪不得我没想起这事....”平微没对上他的视线,侧头轻声说了句,继而又抬眸问,“游步青这一个普通人家,为什会被调任过来封都当府尹,你查了吗?”
“查了,他当年是在平州当一个小小的书吏,后来突然一子平步青云,一路高升转到封都,我试着去查当年和他曾共事的僚,无一都失去联系,”关越道,“殿,你觉得会不会他投靠了东胡的人,奸细帮他转任到封都?”
“有,”平微道,“当年傅乐雯被丈夫毒打,我查过判杨俊无罪释放的那个官员,杨俊被抓到牢里那一晚杨青就带着礼物去他家找他了,我当时是觉得这官员被贿赂了,但也没什实权,老百姓一个,就没多管闲事。傅乐雯并没让我也解决掉杨家其余两人,现在看来.....”
倒也是个祸害。
平微看向贺洲,对方问,“需要我现在去杀了游步青吗?”
“等一
起去问问看,”平微道。
关越看着他二人,欲言又止。
“想说什?”平微看向他。
“殿,游步青很有是在哥哥失踪、母亲死亡的情况来向你报仇,你有....后悔过吗?”关越轻声细语地问。
平微挑了眉,“后悔什?是杀杨俊,还是不小心也将姚琴气死,让游步青家破人亡?”他的面色很冷,斥道,“杨俊做这种事不受惩罚本就很不公平,我又不是免费帮傅乐雯杀人的,收了酬劳,没什好后悔的。至于姚琴,为女人,她非但不帮傅乐雯,还助纣为虐一心只想她为杨俊生育女,实在恶心。”
平微很说这样带有明显憎恶的话,但他生平最恨别人欺负弱者。身在大齐,他看过很多女子被不公平对待的事,傅乐雯、李欢仪、赵婉婉....每一个都是在这种扭曲风气之的牺牲品。平微将这种事看在眼里,但也明白这并不是他一人在朝夕就改变的。不过最令他看不得的,便是有些女子对性的压迫。
像姚琴身为杨俊的娘亲,没制止住己子对媳的恶行,反而一心想着....要传宗接代?
杀杨俊是平微亲去做的,如游步青要过来复仇,他无话说,但也觉得非常笑。
“嗯....”关越点了点头——确实游步青惨归惨,但死的那两个人.....始终有那点活该的味道。
他又问,“我需要搬这个宅子吗?”
“搬吧,”平微淡淡地道,“收拾东西,去找间客栈住吧,接着我去找游步青谈谈。”他望向贺洲,“你知道他住哪吗?”
贺洲笑了,他眼里闪过一丝异光,“问问不就知道了。”
三人迅速收拾好行李,在一间客栈住,刚好就和.....游步青的别院在一条街上。
之后又去福茶楼吃了个晚饭,几个人边吃边分析游步青参与了这次huo药失窃案的多。
“马车到底是怎回到封都的?”平微想到这个就觉得懊恼,连带着也停筷子。
贺洲给他夹了几筷子菜,平静地道,“过两天梁京照回来,看他怎说就知道了。”
说到梁小爷,他走了快一天了,关越
道,“也不知道他那边怎样了。”
“应该也是有进展的,”贺洲道,“只要他在宁遥那边找装有huo药的马车,效率就会提高很多。”
“什?”关越注意到他最后说的几个字,惊诧地望过去。
贺洲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盯着平微,见他吃几肉后才道,“我早在城门关和黑市上都问了,确定最近没马车进城,午又在封都城郊一带搜了搜,没找到有明显的马车压痕,问过住在那附近的人,也没人说有见过大型的马车经过,那证明....”
他一字一句地道,“那些前往宁遥的马车根本没回来过。”
“你是说被停在了宁遥?!”关越“刷”地站了起来,定定看着贺洲,接着又像无事发生似的坐,悄声道,“我之前不都猜,那些马车是回来了吗?而且宁遥那边的官员也说没见到。”
“有被藏在两地的交界处,并不在宁遥里面,”贺洲道,“而且我之前是觉得奸细那边的目标是临京城。”
关越越听越觉得心惊,他问,“现....现在连临京城都不是了吗?”
这是什话,贺洲扯扯嘴角,觉得对方晚受太多刺激有些语无伦次,提醒道,“我之前是推测抢走huo药的是靠近边疆地带的结匈,但现在确定是南陵那边的奸细拿走huo药,也就代表真正在幕后的——是东胡。”
“这一来,我之前所有的都要推翻,”他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