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她,可是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他停了下来,语气忽然变狠了:“我讨厌你跟别人走在一起,讨厌你看别人,讨厌你对别人笑!你要是再见她,我就去杀了她——”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说:“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是不是都忘了?”
他在我怀里沉默。
“我说我会一直陪着你,我说我爱你,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相信过?”我顿了顿,声音无法控制地失望下去,“……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他抬起头,似乎被我满脸的灰心吓到了,眼里透出一点慌张:“杨莲亭……”
我勉强笑了笑,低声道:“回去吧,你总会明白的,你总会相信的……”后面半句话我没有说出来,我抬头看了看天。
可我不知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我的时间不够多了啊。
我自己悄悄地找了很多办法,还是无药可救,我心里明白这已经是没有指望的事了,看着东方的脸,好几次都想对他坦白,终究还是咽下。
让他知道也是跟着痛苦,最后,还是想多看他笑。
后来我们似乎又回到了平时一般,我依然还是对他关怀备至,东方也好像没有什么不同,我们不约而同将那天的事情放进了心里。只是有时,我会发现东方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但我问他怎么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
没有再同薛秀娘出去了,也没有再见她,我托人写了一封信告诉她,余下的东西都让她看着办,只挑最好的就是了。我写这封信时,并没有避着东方,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我,我看向他,他抿了抿嘴,别过头,什么也没问。
我想,他似乎在试着相信我。
一直又过了大半月,街市上已经有人开始卖雄黄酒了,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也已经过去了,也不知先前东方对曲洋说了什么,刘府在金盆洗手那天突然烧起了大火,等火扑灭,刘家人葬身火海,曲洋也不知所踪。至于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我并不关心,因为和这个消息一起送来的,是装在精致木盒中的两套喜服。我看着里面的乌纱绛袍,还有两条霞披,露出了这几天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选了个好日子,天一早我就拉着东方出门乱逛,一直逛到了昏时。
夕阳西下,西风骤起,吹落一树红花。到了门口,我用一条红色的丝带蒙住了东方的眼睛:“东方,先别看。”
或许是我表情郑重而虔诚,他没问为什么,点了点头。
我牵过他的手,提着灯,慢慢走向房间。
两边的回廊在白天托付给木统领和小孩系上了红绸布,窗子上也贴了喜字。最重要的自然是我与东方的新房,我在门口停了下来,然后缓缓推开门,一股花椒的香味透了出来。
房间里已经布置好了,四面的墙壁都涂上了花椒磨成的粉末,床帐换成了红色的鸳鸯帐,被褥也换成了龙凤呈祥的喜被,两只贴着喜字的红烛在桌上燃烧着。
我没有解开东方眼前的红布,而是伸手去解他的衣襟,我慢慢将他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亲手给他穿上红色的对襟大衫,两条霞披从身后绕到身前,尾坠上的玉石琳琅叮当。
“杨莲亭……”他有些困惑地出声。
我给他扣上最后一个扣子,然后解开了他眼前的红布。
他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
我拉过他的手,拉着他面向门外,缓缓拜下:“一拜天地。”
然后我拉着直起身来,我说:“我们都无父无母,没有高堂,便再拜一次皇天后土。”于是又拉着他对着天地再拜一次。
最后我让他转过来,面对着我,我看着他说:“三,夫妻交拜。”
做完这一切,我拿过桌上早已准备好的酒壶,倒了两杯酒,拿一杯给他,他的眼眶彻底红了,我们交错了手臂,喝下合卺酒。
刚喝完,他就用力抱住了我,我能感觉他身体微微颤抖。
我拍拍他的背,用剪子剪下他一缕头发,又剪下我的,然后用红绳绑在一起。
他一直呆呆地看着我做着这一切,我把这两缕头发放进了他身上的平安符袋里面,这平安符还是我很久以前送给他的,没想到他一直戴着。
“结发与君知,相守以终老……”我将他的平安符放好,低声说,“东方,我很想很想陪你到老,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有一天……我死了,我依然会陪着你,守着你,若还有下辈子,我还会回来找你。”
“好……”他轻声应道,把头埋在我肩膀上,抱着我的手越来越紧,“我信你。”
他终于肯信了。
我忍下心里一点凄凉,把他抱到了床上,放下红色鸳鸯帐。
屋里的红烛摇曳了一夜。
☆、第34章 新婚
新婚的第二天,我怀里抱着温香软玉,做梦做得好好的,突然被一脚踹下床。
错愕抬头,就见东方揉着腰,怒吼:“杨莲亭,从今天起,你给本座滚去睡柴房!”
我笑嘻嘻地躺在地上看他,身上什么都没穿,东方瞪我瞪得自己倒先脸红了,把被子一卷,愤愤地哼了一声,翻身背对着我。
我把手臂枕在脑后,看着他露出来一半的后背笑了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迅速地爬上床,掀开被子钻进去,一把把人搂住。东方吓一跳,反手推我,我把他的手也抓住,放在嘴里咬了咬,我说:“东方,我们成亲了。”
东方哼一声。
我把他脑袋掰过来,盯着他的眼睛:“我们是一家人了。”
东方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垂下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我笑了,把他转过身来,面对面地抱在怀里,我看着红帐上绣的鸳鸯,抱着他轻轻地摇晃:“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你东方不败在的地方,就是我杨莲亭的家,你不在,我就无家可归了,所以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守着我们的家……”
东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头低下来,靠在了我的肩上,依恋地蹭了蹭。
两个人在床上赖到太阳高照,直到饥肠辘辘才穿衣下楼。木统领已经带着小孩在外面打了豆浆油条和馒头,东方不爱吃油腻腻的东西,吃了一个馒头就停了。我把加了三勺糖的豆浆移到他面前,用筷子点着碗沿,让他喝掉。
他嫌豆浆带着豆腥味,不喝,我就抱着胳膊看着他,面无表情。
被我盯得受不了,东方扁了扁嘴,不情不愿地端起碗喝了一口,又放下了。
我挑了挑眉,凑过去亲了他一口:“教主乖,再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