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出现,你一辈子就守着同他的婚姻?你父亲的意思应当是此生有一人护着你爱着你足矣,并不是那位夫君永远不再出现,留你一人痛苦。”
他的话仿如钢针尖刀,瞬间就划开步莨原以为埋藏好的伤痛,大剌剌暴露出来。
步莨眼睫颤了颤,“茶水凉了,我帮你换一杯。”她连忙起身,好似怕他开口,快步走到桌旁。
步莨将茶杯放在桌上,两手撑在桌沿喘了喘。
一年多曦华未归,雁清寨没人在她面前提起过他。她也不再同任何人谈论他的事,即便同灵虹也从未提及。
久而久之,自欺欺人的她以为隐匿的伤口就不会再痛。她甚至想过,他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她在雁清寨独过一生,护好父辈留下的祖业也知足了。
可沈霄一席话将那血淋淋的伤从封闭的铜墙铁壁中挖出来,她才惊醒,自己守在这里,不过仍在盼着那人。她怕曦华回来见不到她怎么办?
步莨摇摇头,笑得苦,她傻得很啊!
陷入沉思的步莨未察觉沈霄下了床,并且走在她身后。待她反应过来,是他从背后将她轻轻拥在怀中。
身后贴着的是温暖宽阔的胸膛,却不是她记忆深海中惦记着的人。步莨没用力挣,怕扯到他伤口,劝道:“别这样,放开我吧,我不想伤着你。”
沈霄却微微收拢手臂:“只此一次,好吗?我不知以后能否还有机会如此放肆自私地靠近你。往后不得你的允许,我绝不这般胡来,可以吗?”
步莨劝不动他,无力叹道:“何必呢?你明明窥探出了我的心思,却还执意盼一个不可能回应你的人,你也是傻。”
“对,我也是傻,我们是一样的。”他莞尔笑了笑:“如此才更合适不是吗?你心底有堵墙,他走过去了,却没有把你一起带出墙。你缺乏的安全感他无法帮你填补,只会滋生你的不安。我不想破除那堵墙,我期盼你为我开启哪怕一道缝隙,让我可以触碰到你的心。”
步莨闭了闭眼,乏累得不愿再谈及感情的事:“你早些回床休息吧,我也困了。”
沈霄恋恋不舍松开怀抱,握着她肩膀将她扳过身,弯身紧盯她眼睛:“我很想同你求婚,这个想法在我心底酝酿许久,你是我认定能同我携手一生的人。但我今日不敢妄自开口,怕自己负不了责任,死在争权夺利的刀刃上,再回不来找你。”
步莨这才注意到他三番几次话语中诀别的意味:“什么意思?你要去杀那些暗杀你的人?”
沈霄却是轻描淡写:“大抵就是如此。”
步莨惊道:“即便如此也不一定会死啊!沈府势力不小,你们又是皇家,谁敢同你们对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沈霄未解释,伸手将她面颊的乱发拨在耳后,拇指留恋在她颊边:“你是担心我吗?”
他目光灼热如火,又时而缱绻如窗外透洒进屋的融融月光。一双眼生得春花含媚,惑人心魂。
假若她最开始遇见的是沈霄,也许会陷入这双眼中吧?可此时,她眼前出现的却是另外一双清润如一弯幽泉的眼。
步莨别开脸:“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她方移开步子,手臂被他抓住。“待我活着回雁清寨,同你求婚,好吗?”
步莨没回头:“你明知我的回答,又何必问。好好活着就是。”说罢,挣脱他手,她快步离开了屋子。
良久,沈霄躺在床上,薄唇扬起舒悦笑意,总归她没有直接拒绝自己,也算是机会吧。
***
一个多月后,伤势基本痊愈的沈霄离开了雁清寨。
半年后,穆向南急匆匆将白翎接来雁清寨,因为月虹楼被抄了,沈府也被抄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步莨心底还是隐隐担忧,问白翎:“沈府的人呢?都去了哪儿?”
白翎摇头:“花婆在月虹楼被抄前一晚就给姑娘们分发了金银珠宝和一些银两,让大家赶紧离开。沈府的情况我们也是在城内打听到的,只知是皇帝下旨直接查抄,却不知道沈府的人究竟是何状况。”
步莨这会儿是实实在在想起沈霄同他的诀别之言,不是玩笑,果真就行在了刀刃上,一个不防,纵然沈府势力庞大,也难逃厄势。
她也是第一次为他起了忧色,即便只是普通朋友,也会忧虑生死不明的他,不知他如今在何处,是否安全。
就在沈府的事渐渐疏陌在都城百姓生活的茶余饭后中,七个月后,荣国经历了一次皇室巨变。
皇帝突发疾病驾崩,皇太后协同太医院主持大局,查出是皇后因其宠幸嫔妃,心生怨念,下毒毒死了皇帝。
最终皇后被处以极刑,立刚满六岁的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