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中央站着的少年。
莫斐冲他一笑,春阳下灿烂无比,却也赖皮无比。
“莫斐,你找这些是没用的。”苏锦言明白了个大概,微笑着道,“我知道怎么滴血认亲。”
“真的?”顽劣的少年一把丢开手里抱着的鸡和狗,拍拍手上泥土,急匆匆道,“走走走!去我房里试去!”
苏锦言温柔的抬手,帮他抹去发梢的鸡毛。莫斐急不可耐,拉着他就往外跑。
苏锦言百忙之中不忘回头:“如嫂,真是抱歉,又给大家添麻烦了。”
如嫂挥动着大勺,“没事没事,言公子,小侯爷走好。”
等那两个人影在远处消失,胖厨娘两手合掌,向天道:“阿弥陀佛,总算把小瘟神给请走了!得亏有个能降服孙猴儿的如来佛。这府里没了言公子,可要怎么办哟!”
“怎么不行!”
卧房中,莫斐嘟嘴备受打击,“锦言,海叔派去的人是不是买错了啊?街市上马那么多,这两碗真的是俩兄弟马的血么?怎么都不融的!”
苏锦言忍着笑,认真道:“都说了,你那书上讲的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他不知道,反正这两碗血就是后厨今早刚杀的猪和鸡血,能融起来才怪。
“再说了,我只听说,人可以滴血认亲,从没有听说马也可以的。”
本以为这下可以彻底打消了这莫名其妙兴起的动物血亲的念头,谁知最后一句却让少年眼前一亮。
“你说什么?”莫斐好像发现了什么新玩意,“只有人可以滴血认亲?”
苏锦言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可是想要收回那句话,为时已晚。
莫斐跳起来道:“那咱们找人来试试?”
“别!”苏锦言想起方才厨房的惨状,来不及去拦,从后面一把抱住就要冲出门的侯府大少。
要把这只小老虎放出去,今天可就真的只有血洗整个侯府才能完此劫了!
莫斐感到腰肢被人紧紧拥着,背脊温暖,竟是非常舒适快意。他心中一动,眼珠转了转道:“那,不如咱俩试试?”
“……啊?”
一枚银针刺破吹弹可破的肌肤,莫斐心尖上一疼,挤出几滴血珠后,赶紧把苏锦言的手含到自己嘴里帮他止血。一面毫不顾惜的把自己手头刺破,也挤了数滴血进同一个碗里。
血珠滴落,与原先的血交汇,混合,融为一体。
“唔……!”
莫斐取出苏锦言的手指,瞪大了眼睛看碗里,欢呼道:“锦言,成了!”
他给自己下针时没什么分寸,右手中指还在向外渗血,苏锦言掩下眸中疼惜,从袖中取出一面丝帕小心翼翼的覆上去。
“锦言,”莫斐还在为自己小小实验的成功兴奋,“你看,我俩的血可以融在一起也!啊,难道我俩是兄弟?不对啊,你明明是苏伯伯的儿子,父侯跟苏伯伯可不是一家的。”
小侯爷皱起眉,冥思苦想一阵,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的大笑一声。
“我知道了!”他一把抱起比他身量还高一些的少年,大声笑道,“你肯定是我夫人!我娘说的,夫妻也是亲人,所以,也可以滴血认亲!”
那怀里的人愣了一愣,整个脸一瞬间红了。
“胡说什么!”他垂下脸,虽在斥责,声音却温柔无比,“谁是你夫人?”
“你啊!……唉,你别走啊。给我看看你的手,还疼么?”
莫斐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丝帕,一路小跑追“夫人”去了。
番外二 孩子
午间小睡过后,照例会到湖边散会儿步。说散步也不是很准确,依旧只能用轮椅代步。
“侯爷也真是!”白丹泉不知怎的又惹得青枫不高兴,打一进苏园就被冷落,这时被湖风一吹,陡然开了窍,开口就数落自己主子。
“朝中有什么事那么重要?竟然午饭都不回来陪大公子吃。这才和好两三天,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不是?”
他那主子最近心情绝佳,他才敢这么背地里奚落他。心里想只要逗得大公子开心,哪怕当着面数落呢,也绝不会是个死罪。
苏锦言笑道:“最近北朝内乱,几个部落混战,却是我大乾进军和结盟的好时机。侯爷去过北朝数次,又和呼伦族的塔汗王子相熟,被陛下留在宫里想来是商议北进的各项事宜了。他不是让你回来报信了么?这便够了。”
“才不够!”白丹泉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大公子贤德大方,才不计较。我看着都觉得不像话,那天可不是当着咱们的面信誓旦旦的说,以后每天都要推着大公子来湖边看垂柳。”
青枫冷着的脸上果然有了阴转多云的趋势。白丹泉最识得眉高眼低,赶紧凑过去:“上坡了,我来帮你一起推。”
青枫挣了一下,瞪了他一眼,无奈那只手已经覆上来,人也挤在一处,躲也没地方躲,只得作罢。
苏锦言肯日日出来的另一个理由,也是让他俩有个自然相处的机会,便微笑道:“好了,我就在假山边坐一会儿。青枫,你的风筝呢?让丹泉帮你放起来。”
青枫嘟了嘟嘴:“不用他帮。我自己能放!”
“对对!”白丹泉马上狗腿的跟着跑过去,“你最能干!我就帮忙拉拉线就好了。”
苏锦言看着两人沿着湖跑远,微风拂面,春阳晒在身上,暖融融的。
不远处有几个仆从向花径这边来,走路的样子却有些奇怪,一个个猫着腰都往树丛花堆里寻摸,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睿公子?睿公子?你快出来吧!吃饭了!”
几人一面找一面唤。
苏锦言叫住领头的人问道:“福伯,你们在找人?”
福伯直起腰,“是大公子啊!”他擦擦头上的汗,显得有些狼狈,歉然道,“吵着大公子休息了吧?我让他们小声些。”
“不碍。”苏锦言向花丛中张望,不见有人,便问道,“睿公子?哪个睿公子啊?”
福伯看了他一眼,有些尴尬,欲言又止。
“怎么了?”苏锦言看出他的顾忌,笑道,“没事,你告诉我,我不跟侯爷说就是了。他不会怪你的。”
福伯犹豫了一阵,“嗐”了一声道:“其实告诉大公子也没什么,这事儿要是大公子来办,大概也得这么着。”
听他说得这样没头没尾的,苏锦言倒觉好笑,想了一想明白了一些,问道:“你们要找的这个睿公子,是不是郭侍郎的独子,小名睿儿的?难道侯爷把他救下后带进了府里?”
福伯见再也瞒不住,便不再吞吞吐吐,一股脑儿把莫斐怎么从牢里救人,怎么被侍郎夫人托孤,怎么把孩子带进府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全说了。
苏锦言听完微微蹙眉沉吟道:“为什么要把孩子养在西苑?大半年了,侯爷没派人给他寻个妥当的去处么?若被人发现侯府有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只怕有些麻烦。”
福伯忙垂下眼,也不敢搭话。
苏锦言想了一会儿不得所以,想着晚上要不要催莫斐妥善处置一下,抬眼见几个找孩子的都垂手躬身在轮椅前,大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