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我……
“住手！”
一个比他稍高一些的身影挡在他前面，“不许欺负千玿！”
他打跑了那些人，回头对他说：
“千玿很漂亮，萧哥哥保护你。”
八岁的段千玿亦步亦趋跟在十岁的萧责身后，萧责猝不及防停，段千玿撞在他的后背，又弹开，被萧责扶住了手臂。
“怎老是跟着我？”
小千玿低着头，不让小萧责看到他的左脸，很小声地说：“怕你不要我。”
接着他被牵起了手，脑袋被温柔抚摸，小萧责稚嫩地起誓：“萧责绝不会不要段千玿。”
萧责……
船尾的麻绳忽然抽动了一。
空云落眉头一皱，他当即握住麻绳，将其一段一段拉上来。
“段先生？”曲谙心脏的疼痛变轻了，他忽然又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段千玿被拉上来后，面色惨白，浑身僵硬，毫无生气。
“天……”曲谙几乎傻了，后知后觉让空云落把他放平，按压他的胸，还要给他做人工呼吸。
“你做甚？”空云落拉住曲谙的肩膀，脸色阴沉。
“救他啊！”曲谙急道。
空云落将他拨到一旁，直起段千玿的上身，手掌抵着段千玿的后背，缓缓注入真气。
段千玿没有反应。
曲谙握住了段千玿的手，低头额头抵住，颤声说：“段先生，你要活着，要活着！”
温暖的真气化开了冷冻的经脉，段千玿“咳”的一吐了几水，恢复了微弱的呼吸。
“太好了！”曲谙抬头望向空云落。
空云落见他眼眶泛着红，眼底的紧张还未全消散，脸上已露安心笑意，脆弱又动人的模样，心中却是烦躁的窝火。
“我先回去吧，要把段先生送去医馆。”曲谙道。
“未拿到望悬草。”空云落冷冷道，“我去。”
曲谙想也不想就否绝，“面的情况危险，要等段先生醒来再做打算。”
他不让空云落冒险，如果空云落了岔子，他怕己扛不过疼救不回他。
空云落神色更冷
，“我与段千玿不，他承受不住，我行。”
曲谙抓住空云落的袖子，用力摇头，又冷又急令他不择言，“你不去，听话，洛洛……”
空云落愣住，但一刻他冷目横扫，“有人来了。”
第62章
曲谙闻言警惕顾盼，“谁来了？”
空云落凝心神感知八方，他的神情凝重起来，“八艘船，十六人，面包抄。”
曲谙倒吸一气，“是斜山派的人？”
空云落点头。
“那我走得了吗？”曲谙问。
空云落看了眼还不省人事的段千玿，若只他一人，突围如喝水般轻易，再带一个曲谙，也不是难事，但若还加上一个段千玿，便得周旋一番。
空云落道：“将他打倒便。”
曲谙连忙摇头，“不要打起来，这里太危险了，掉去就糟糕了。”
斜山派大概还是想找他就莫怀杰的事情说明白，昨日也的确有许多事情没说清楚。
“空先生，等会我来跟他说，尽量避免动手。”曲谙看着空云落道，说完他咳嗽了起来，脸颊浮起异样的红。
空云落摸了摸他的脸，手柔软的皮肤有些滚烫。
曲谙不好意思地偏开脸，“我没事。”
却被空云落不由分说拽进怀里，船只摇晃，曲谙被吓到了，不敢乱动。
空云落不敢贸然以真气为曲谙取暖，只让己的身体热起来，以此温暖曲谙。
曲谙靠在空云落怀中，慢慢闭上了眼，轻声道：“……谢谢。”
约莫一盏茶功夫，第一艘船渐渐靠近他，船上一男一女两人，皆是青衣轻纱，男子划桨，女子萧萧而立，正是昨日见过的谭凌与蓝宁。
接着面都来了人，和空云落说得一字不差，八艘船，十六人，全是斜山派的人。
空云落放开了曲谙，站起来冷冷看着他。
“斜山弟子在此！”谭凌清丽的声音响彻湖心，“我等前来，并非以你为敌，昨日之事，掌门已知晓，特派我等邀曲公子上斜山一叙。”
不用打起来了！曲谙的心放了来，接着大的昏沉将他吞没，他往后一倒，晕了
过去。
“你家主子先天不足，你怎还带他到望悬湖心去？”
“若非我以金丹良药相救，你主子哪撑得来？你却连你的来历也不说，就这般对待恩人？”
“三棍子打不一个闷屁，倒也算个忠仆。等曲谙醒了再问便是，师父，您还是别费这了。”
这些说话声忽远忽近，曲谙有种颇不真实的感觉，这是在做梦？
他的眼皮动了动。
靠着床柱的空云落第一时间注意到曲谙，说了来到斜山派的第一句话：“醒了？”
曲谙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从模糊到清晰，有人在靠近他，他只隐约看轮廓，喉咙发沙哑的声音：“洛……”
空云落伸手指压住了他的唇，低声道：“是我，曲洛。”
曲洛是昨日搪谭凌的假名，曲谙头还有些沉痛，但意识已清醒，他问：“我在斜山派里？”
“嗯。”
“段先……段伯呢？”曲谙问。
“在隔壁，未醒。”空云落道。
曲谙松了气，看样子段千玿没有大碍了。
接来又有一人现在曲谙的眼中，是个年逾半百，长须遮面的老人。
“有力气说话了？”老人说。
空云落回首冷视。
曲谙扯了扯他的袖子，接着坐了起来，谢道：“多谢斜山前辈相救，我知你是为了莫怀杰莫公子而来，有什问题请问吧，在一定知无不言。”
曲谙趁机环视一周，房间里了他和空云落，还有五人，分别是眼前的老人，谭琳蓝宁，还有何夏英，及她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
曲谙猜测，那个人就是斜山派掌门何益。
果然，那男人走过来，开道：“鄙人何益，莫怀杰是我的徒弟。”
“何掌门。”曲谙对他一攻受，“恕晚辈未起身相迎。”
何益摆摆手，道：“怀杰之事，请将你所知的全部一五一十告知。”
曲谙便将己莫怀杰第一次见面到送他最后一程中所发生的事都说了来，他还尽量润色言语，将不归山庄从其中摘了去。
何夏英闻言眼眶再度溢泪水，曲谙
中的莫怀杰不甘受控，为人着想，连最后的结局也是他会做的选择，正是她所熟知的师兄。
他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却还没来得及互通心意，她的师兄就再也回不来了。
曲谙将一切说完，不住咳嗽起来，空云落皱着眉头为他轻拍后背。曲谙对他而言，就像羽毛一样轻，他生怕己不小心把人拍散了，小心翼翼的动作显些许笨拙。
曲谙看着何益的表情，他的唇抿成一条线，眉心细微抽动，似乎在压抑着眼中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