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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滚烫的手牢牢地箍紧了我的后背，小舢板猛地一晃。</p>
来不及出声惊呼，我的嘴唇被严密地封住。</p>
如藤缠树。</p>
终于松开彼此的时候，我的脸滚烫通红。</p>
「李大人是经历危机之后，神智不清了吗？」</p>
我向后缩了缩身子，坐到舢板的另一头，双手去合被扯开的衣领。</p>
风声掠过芦苇荡，发出簌簌的声响，云层被吹开，洒下清冷月光。</p>
李昭睁开眼看向我，目光清亮，蕴着薄薄的泪意。</p>
「云宜，你好狠心。」</p>
「事到如今，你还不认我吗？」</p>
我心里长叹了一口气。</p>
我不该带他到这里的。</p>
当初喂给他的一忘皆空，未必一直有效。</p>
李昭的手握紧拳，骨节有些发白，身子在寒风里颤抖。</p>
我从舢板上摸出了酒壶，打开盖子闷了一口。</p>
一股暖意从胃里窜出来。</p>
我把玩着酒壶，眼光渐渐落回李昭身上。</p>
眼神撞在一起的那刻，我的心里很清晰地跳了个重拍。</p>
「李昭。」</p>
我终于开口，声音里有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p>
我温柔地搂住他的脖颈，一点点将酒吐入他的唇间，似乎在倾诉这些年的思念。</p>
「你不该认出我的。」</p>
李昭陷入昏迷的时候，我轻轻在心里念道。</p>
我将酒壶拧紧放好，今天的早些时候，我将同样的药酒送给了里长。</p>
那是青云寨水匪的独家迷药。</p>
几艘挂着青云旗的船远远驶来，我回应三声水鸟叫声般的口哨。</p>
船靠近我身侧，我纵身一跃，轻捷地跳上。</p>
「朝廷这次派来的人，除了那个小白脸官员，已经被我们尽数擒获了。」</p>
领头的人语气有些遗憾。</p>
「那人被我淹死在水里了。」</p>
我简洁地补充。</p>
青云寨二当家沈临渊，满意地拍了拍我肩膀。</p>
「不愧是我妹妹，心思细，手又狠。」</p>
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我半抱着双臂站在船头，嘴里叼着一根芦苇。</p>
「你打算怎么处置这批兵？」</p>
沈临渊将一件厚实的外衫披在我肩上，语气里透着商议。</p>
「装备留下，然后按老规矩，喂上一忘皆空，送出去。」</p>
他嘴角浮出一丝苦笑。</p>
「照你这么干下去，咱这一趟买卖挣的还不如下药的成本钱。」</p>
我吐出嘴里的芦苇，将外衫在身上拢了拢。</p>
「二当家的，贪官和商人的钱咱拿，这些兵士们奉命行事，平时日子苦兮兮的，算了。」</p>
「再说了，他们领头的已经被我干掉了，剩下的人就放了吧。」</p>
「你再帮我瞒大当家的一次，行不？」</p>
我恳切地看了一眼沈临渊。</p>
「行吧。」</p>
脑海中天人交战一番，他勉强点点头。</p>
「大当家的已经打听清楚了，李将军要给丈母娘送寿礼，走咱们这条路。」</p>
「估摸这几天就到了，你好好准备着。」</p>
他郑重叮嘱着。</p>
我点点头，从身后的一名弟兄手里接过船桨。</p>
打眼望去，不见水波如何拍动，小船却行驶如飞。</p>
「客官，要坐船吗？」</p>
我扬起了嗓音，听起来干净又甜糯。</p>
「云宜演的真好，当真和寻常摆渡的小姑娘一模一样。」</p>
船上的弟兄们抚手赞叹，沈临渊欣慰的舒出一口气。</p>
我扑扇扑扇眼睛，眼神看起来十分无辜。</p>
我一项很会演的。</p>
船队驶入青云寨，弟兄们按照沈临渊的吩咐各去忙碌。</p>
挑装备的挑装备，灌药的灌药。</p>
我换过一套干净的衣裳，重新挽好头发。</p>
「我去渡口那里提前准备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