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是孟悠然介绍我和顾忝霁认识。</p>

    她看着我们相遇相知到相爱，见证我们步入婚礼殿堂，再出国离开。</p>

    可她两年后的回国，打破了我婚姻里宁静的美好——</p>

    顾忝霁开始夜不归宿，对我日渐冷落。</p>

    那时，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让他宁愿和朋友在一起，也不愿意回家。</p>

    现在看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只不过我没发觉罢了。</p>

    “妈妈，恬恬困，想妈妈哄。”恬恬用小手揉着眼睛，张嘴打着哈欠。</p>

    我的思绪被恬恬的声音拉了回来。</p>

    看着她满屋子找我的样子，我的心一寸一寸的，被揪的生疼。</p>

    “妈妈，你在哪儿？恬恬想你。”</p>

    恬恬在每个房间都找了一圈，哭的撕心裂肺。</p>

    她哭累了，缩着身子蹲坐在沙发边，抱着相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p>

    直到睡着了，她还在轻声啜泣，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一抖一抖的。</p>

    我走过去，想将恬恬抱起来，但却一筹莫展。</p>

    “恬恬，地板凉，睡在上面会生病的。”</p>

    我轻声喊着，却也知道自己的声音恬恬根本听不见。</p>

    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让我的心脏一阵揪疼。</p>

    妈妈真没用，抱不了你。</p>

    好在恬恬自己感到冷，睡了一会儿就爬到了床上。</p>

    并给自己盖了条小毯子，缩成了小小的一团。</p>

    相册一直被她紧紧抱在怀里，不曾松手。</p>

    我心疼不已，上前虚靠在床上，搂着缩成一团的恬恬，轻声哼着歌谣。</p>

    “小宝宝，躺着睡觉，不要妈妈拍，不要妈妈抱……”</p>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以这种状态存在多久，只希望在我有限的时间内，能多陪陪我的女儿。</p>

    恬恬的睫毛湿漉漉的，时不时咂一下嘴巴，在梦里喊了一遍又一遍的妈妈。</p>

    我将头靠过去，如从前一般和恬恬贴在一起：“宝贝，妈妈在。”</p>

    妈妈在这里，妈妈从未离去。</p>

    “叮咚——”</p>

    这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p>

    我坐起来看了眼亮着屏的手机，发现是顾忝霁发来的消息。</p>

    上面明晃晃的“离婚协议”四个大字，如利刃一下一下的冲击着我的灵魂。</p>

    顾忝霁，如今你连离婚协议都不肯当面给我了吗？</p>

    我转过头，看向墙上挂着的婚纱照。</p>

    墙上的人笑的多甜，如今的就有多可笑。</p>

    情到浓时，曾经一遍一遍在我耳边说爱我的人。</p>

    到如今，却连回家看我一眼都不愿意。</p>

    我深深看了一眼婚纱照上的男人，在心中默念——</p>

    顾忝霁，我已经死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碍你的眼了。</p>

    我顿了一下，看着床上正在翻身的恬恬，轻声喃喃：“只希望，你能好好待恬恬。”</p>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p>

    恬恬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了起来。</p>

    “妈妈，是你回来了吗？”</p>

    她眼睛一亮，光着脚丫子就朝大门小跑了过去。</p>

    我紧跟在后面，正想提醒她不要给陌生人开门。</p>

    但恬恬已经踮起脚拽动了门把手。</p>

    她打开门，高兴大喊：“妈妈！”</p>

    当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是孟悠然，她小脸骤然一变，气呼呼的瞪着来人。</p>

    孟悠然化着精致的妆容，笑脸盈盈看着恬恬。</p>

    “小家伙，你还真给面子，就喊我妈妈了！”</p>

    “坏女人！”恬恬不想理她，抬起小胳膊就要关门。</p>

    但孟悠然将门一把拦住，她拿出一张请柬递给恬恬。</p>

    “明天是你哥哥涛涛的生日宴，记得让你妈带你过来。”</p>

    我呼吸一滞，有些错愕看向她手中的请柬。</p>

    哥哥？生日宴？</p>

    一旁的恬恬攥紧小拳头：“我没有哥哥，我妈妈只有我一个宝宝！”</p>

    孟悠然神色晦暗了几分，猩红指甲勾着请柬直接扔到了恬恬身上。</p>

    她居高临下，一字一字提醒：“但你爸爸不只有你一个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