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冷淡又轻佻,苏岁柔却觉得冲击性很大。
脑海里蓦然又想起那天他用这双手掐着她腰的样子,那指尖的力道,温度,尤其是手背上浮起的青筋,简直一根根缠进了心里。
特别是这双手用在别的地方时,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
她耳朵尖,眼见着红了。
陆泽宴瞥见她刻意转头遮掩的模样,不动声色挑眉,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覆上她的腿,慢慢收拢,在白皙的面板上捏出几道淡淡的指痕。
之後沿着裙边,一路往上……
前台那边还有人在工作,随便抬个头,就能看到他们。
苏岁柔深吸一口气,腰都软了,心脏跳得飞快。
陆泽宴低头靠近,薄唇贴着她耳侧,语气漫不经心:“这也有感觉?”
他声音很沉,裹携着颗粒感,苏岁柔被酥得耳朵发痒。
她浑身都紧绷着,咬着唇抬头与他对视,才发现他虽做着放浪轻佻的事儿,眼底始终保持着清冷从容。
兵荒马乱的,只有她自己。
局促的铃声响起,陆泽宴捻了捻指尖水渍,拿着外套起身。
他回头看向她时,神色淡薄,“心思收收,车来了。”
苏岁柔被安排坐进了之前的宾利,从车窗里看着陆泽宴那辆库里南驶离视线,这才是醒过神来,手心里都起了汗。
她好像隐约意识到,若论招惹伎俩,她可能远远玩儿不过陆泽宴。
而他是否肯下神坛,全看他心情。
就比如现在,送她回去还得分两辆车,这大概是怕她再缠上去,连点机会都没留。
苏岁柔有点小受打击,回家後躺在床上头晕瘫软,偏偏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半宿都毫无睡意。
她其实清楚陆泽宴不喜欢女人纠缠,她自己也从没这般刻意的去撩拨过人心。
但她太没安全感了,不把陆博屿给处理好,哪天他突然半夜出现在自己家门口,她不敢保证到时会发生什麽事。
无论怎麽说,他始终是个隐患。
除了让陆泽宴帮她,她还真想不出别的办法。
偏偏陆泽宴没随她愿,所以她决定先缓两天,免得惹人腻味,适得其反。
趁着周末,苏岁柔给自己好好放了个假,不想别的,也不联络任何人,开开心心去吃想吃的食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期间陆博屿又用陌生号码给她发了讯息,问她是不是换了手机,还问她人在哪里。
她乾脆住到了周恬家,讯息删了,通通没理。
转眼工作日,她收拾好心情照常上班。
刚提着早餐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两个同事围着办公桌站着,坐在她们中间的那个人抽抽噎噎,好像在哭。
“别难过了陈露,他们那些有钱人都不靠谱,你没嫁给他倒还好些,不然进了他家门,怕是以後还有气受。”
“是啊陈露,你条件也不差,以後找个真心待你的,怎麽都比这种人好。”
办公室里总共就这麽几个人,说什麽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苏岁柔把豆浆插上吸管,默不作声的坐在位置上听了两句,几乎立即就搞懂了情况。
多半是陈露的“女友卡”到期,被那个渣到找不着北的陆博屿甩了,现在估计还接受不了事实,不然也不会哭到单位来。
这情况倒也不怎麽意外,毕竟那个男人哪里是专情的主。
但说意外吧,一个月都没到,时间确实好像也太短了些。
两个同事还在耐心安抚,陈露扯着纸巾擦眼泪,听到吸管吸空了的声音,才注意到办公室多了个人。
“都怪你!”陈露腾地站起来,指着苏岁柔质问,“是不是你跟博屿说了什麽,所以他才突然跟我分手!”
苏岁柔把喝完的豆浆瓶收起来,忍不住想笑,“如果你真这麽觉得,那应该去问陆博屿啊。”
不等陈露回话,她张开手指遮住嘴,故作惊讶,“不是吧,他不会是把你拉黑了吧?”
这两人搞一块儿,她自己还是受害者,论同情可真一点也没有,还挺喜闻乐见。
陈露气得人都炸了,一把推开旁边的同事,直接冲过来撕扯苏岁柔的衣服。
苏岁柔也不由她欺负,用力甩开她的手,抬腿蹬了她一脚。
本来也没多使劲儿,哪知陈露忽然捂着肚子蹲下去,脸色瞬间惨白。
办公室里的人都愣住了,苏岁柔迅速反应过来,赶紧过去看看人怎麽样。
然後扭头让另外两位同事替她们请假,自己架着陈露的胳膊,把人送去医院。
在车上的时候陈露一直喊疼,苏岁柔也没想到会这样,人也跟着有点慌。
等到了医院,急诊科的大夫给她做了检查,说是轻微腹部软组织挫伤。
但陈露觉得不止,非让苏岁柔去妇产科挂号。
毕竟人是她踹的,不好推拒,苏岁柔没想那麽多,转身去找自助挂号机。
可妇产科人家都是提前预约的,哪里会有多余的号。
苏岁柔有点着急,想了想,拔腿直往心外科去。
她急匆匆地往走廊穿过,在诊室门口停住脚步,敲了敲门,推开一条缝隙往里探头。
明亮整洁的诊室里,陆泽宴身着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前,白亮的日光落在他肩上,他手上握笔,低头专心写着医嘱。
听到门口的动响,他抬眸往那边扫了一眼,就看到苏岁柔鬼鬼祟祟扒着门缝。
他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对面前的病患说:“回去按时服药,下周复查。”
苏岁柔不敢打岔,等患者拿了医嘱慢慢走出去,她才是走进来,反手关门。
“有事?”陆泽宴没有看她,开启电脑里的门诊记录进行标注,语气很淡。
“陆医生。”苏岁柔绕过桌子,在他旁边站定,“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弄个妇产科的号?”
陆泽宴敲键盘的手一顿,掀起眼皮看向她,眸色沉下来,“妇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