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岁柔这趟跑上跑下,累得不行,一时没听出这话的不同。
她点了下头,说:“是啊,你们医院妇产科今天没号了,但是我很急,所以能不能请你帮忙通融一下,给额外加个号?”
陆泽宴静静看了她两眼,手离开键盘,转动椅子面向她,“那天,你没吃药?”
“什麽药?”苏岁柔有点懵。
陆泽宴微微眯眼,语气冷淡,“避孕药。”
苏岁柔後知後觉,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误会了,连忙面红耳赤的解释,“不是我……是我同事。”
见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又笃定的保证,“我不会做那种事,陆医生你尽管放心。”
其实也不怪陆泽宴会这样想,他这款男人,无论长相还是背景,对女人来说诱惑力太大,他也完全有资本这样猜测。
但苏岁柔有底线,她不会拿孩子绑人,这样的手段太低阶。
“是麽。”陆泽宴转回身,面色平静,却也没了下文。
苏岁柔摸不透他现在的情绪,但也感受到了他的疏离。
她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裙摆,勉强挤出点笑容,“那个……陆医生你忙吧,不行也没关系,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让你走了麽。”
苏岁柔转身,陆泽宴快速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会儿,靠着椅背,淡无波澜地说,“妇产科一诊室,直接进去。”
苏岁柔一愣,明白这是给她通融了後门,赶紧弯着眼睛说了声谢谢,然後扭头离开了诊室。
她回急诊找到陈露,把人扶到了妇产科。
後续检查都很顺利,陈露既没有怀孕,也没什麽严重的问题,可烦就烦在她不依不饶,非要人家给她住院。
可能医生知道她们是上面安排的,哪怕不合规矩,最後还是让陈露留院观察一天。
苏岁柔觉得她作,但是自己确实也有过错,只好强忍着耐性,给她去办手续。
等一切弄完,她回到病房去看陈露,刚准备推门,就听到陈露在里头哭着打电话。
听她那个柔弱委屈,苏岁柔顿时了然,合着陈露这出,是想在妇产科来个“无中生有”,引起陆博屿的注意。
显然,陆博屿不吃她那套。
她推门进屋,那边也挂了电话,陈露看她悠闲地走回来,红肿着眼睛瞪她,“办点事儿怎麽这麽慢。”
苏岁柔把单据搁在床头柜,站边上看她,“你麻利,那就自己去。”
陈露没好气地扯过单据,看到付款资讯是她自己,顿时火不打一处来,“有没搞错?你害我住进医院,医药费也不赔?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这家俬立医院有会员制,凭身份证和密码就能刷账户里的余额。
苏岁柔发现陈露有个会员账户,不过试着输入了陆博屿的生日,鬼知道密码还真是这个。
“是你没搞清楚。”苏岁柔淡定的说,“你撕扯殴打我在先,我这是正当防卫,办公室里还有俩人证呢,需要叫过来一起做笔录吗?”
“你!”
“你什麽你。”苏岁柔平静地看着她,“陈露,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是你,我不欠你什麽。要是下次你还发疯,那我照样敢打你。”
陈露被猛的噎住,愣了下又在身後骂她。
苏岁柔懒得理会,转身拉门走出了病房,生怕再待一会儿,心里头那点莫名的委屈要让她破功。
她抿着唇一直走,想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电梯门一开启,她刚想迈进去,赫然发现陆泽宴一个人站在里面。
已经到了午休时间,陆泽宴坐诊结束,下午还有一台手术,於是没脱白大褂就下楼,打算去一趟食堂。
没想到又碰上苏岁柔,他掀起眼皮望了她一眼,没说话。
眼见电梯门快要合上,苏岁柔快速摁住按钮,跨步挤进了电梯,乖乖巧巧站在他旁边。
“陆医生。”她垂着头,轻声打了个招呼。
陆泽宴单手揣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嗯”了一声,难得开口,“跟谁打架?”
“……”苏岁柔有点无措,抬起脸的时候,眼尾隐隐还有点微红,“你怎麽知道的……”
陆泽宴抬手覆上她的脖子,她瑟缩了一下,感觉後颈面板被灼了似的,又烫又辣。
“有伤。”他收回手,淡淡转移视线。
苏岁柔微怔,飞速抬手捂住那块面板,转头看向电梯里的倒影。
镜面光滑,她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扯破了几道口子,领口露出的白皙脖颈上,赫然有一道红色的指甲抓痕。
真是狼狈死了,还怪疼的。
但比起这个,更头疼的是她跟人打架的事儿,竟然就这样被撞破了。
苏岁柔还想挽回一点形象,在脑海里迅速找说辞开脱,她咬了下唇,软着声开口,“陆医生,我有理由的,是对方先欺负我……”
“嗯。”陆泽宴没什麽情绪,没有给她过多理会。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陆泽宴目视前方,率先迈开长腿走出电梯。
苏岁柔望着他疏离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察觉身後的人没动,陆泽宴微微侧头,撂下句话,“跟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