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真的被废了吗...”</p>
这种想法不由得浮现在上官明月的脑海中。</p>
她不弱，几年前就已是三景巅峰修士，却连对方的气势都承受不住。</p>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早已被废掉修为的人....</p>
“轰隆隆！”</p>
四周惊雷声滚滚。</p>
片刻后，所有的气息都消散了。</p>
上官明月如释重负，捂着胸腔，在大口的喘气。</p>
“明月，你若真当我是师兄，就听我最后的一句劝。”</p>
“如果做朋友，我很欢迎，莫要再提那些陈年往事了。”</p>
“走吧，回去转告我的话，顺便代我向老宗主问好，谢谢了。”</p>
杨清流起身，推开了门，下达逐客令。</p>
“师兄...”</p>
上官明月还想多说什么，可望见杨清流决绝的眼眸，所有的话又都被堵在了胸口。</p>
“好...那师兄，你多保重。”</p>
她蓦地转身，泪水洒落，化作一道红色流光，极速消失在山林中。</p>
...........</p>
“道长，你还好吗？”</p>
半晌，见杨清流一直不言语，沐霜上前，怯怯的问道。</p>
方才对方的气势太过吓人，令她一时不敢接近。</p>
“没事，刚才吓到居士了，真的很抱歉。”</p>
怯弱的声音传入耳畔，令杨清流回过神。</p>
下一刻，他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p>
“没有，只是第一次看见你生气。”</p>
沐霜讪讪一笑，平日里杨清流一直很客气，且性格很好，从未对自己不耐烦过。</p>
在她眼中，对方更像邻家大哥，相处时总能让她心安，今天第一次看见对方发火。</p>
“算不上生气，一别两宽，没有什么因果了。”</p>
杨清流笑了笑。</p>
“那些伤疤，一定很痛吧。”</p>
沐霜沉吟片刻，说道。</p>
相处了这么久，一直不知道杨清流还有这么一段经历，曾被如此欺凌过。</p>
“一些小伤，贫道身子硬朗。”</p>
他笑着说道。</p>
这些东西早已是过去了，至于疼...</p>
再疼，也没有当时的心那么疼...</p>
..............</p>
夜晚很快降临。</p>
杨清流正往炉子里添置柴火，刚入春，深山里的夜晚还是很冷，不烧火，很容易染上风寒。</p>
“道长，你以前真的是神仙！”</p>
沐霜裹在被子里，这些都是她自带的，因为每次来都会小住些时日。</p>
“.....”</p>
杨清流不言语，依旧在往炉子中丢着柴火。</p>
“这次你可不准骗我了，那个仙子喊你师兄呢！”</p>
沐霜嘟囔着嘴，她坚信那个人一定是神仙，仙气飘飘的，而且没见过凡人可以跑的那么快。</p>
都化成了一道光，眨个眼睛的功夫就离去了。</p>
“你真的想修行吗？”</p>
杨清流神色莫名。</p>
“当然想啦！”</p>
沐霜一愣，随即很惊喜的说道。</p>
“过几日有位朋友会来看我，他是真的仙师。”</p>
“若是想清楚了，我可以为你引荐一番。”</p>
杨清流起身，脱去道袍，房间里已经有了温度，不需要穿的太厚。</p>
他来到沐霜面前，眼神很认真，在修行前，必须告诉对方一些事情。</p>
“这条路很艰难，充满了背叛与荆棘，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p>
“一切资源都靠争，动辄就要身陨。”</p>
“你确定自己想好了吗？”</p>
杨清流表情很郑重，令少女心慌，她抿住嘴唇，半晌后，才怯懦开口：“那还能见到我的家人吗？”</p>
修行是她的梦想，唯一害怕的便是与双亲天人永隔。</p>
“不一定。”</p>
沉默片刻，杨清流开口。</p>
修行路很长，望不到头，大部分修士都无缘与父母再见，因为动辄闭关十数年，人间早已沧海桑田。</p>
“如果我后悔了，还能回头吗？”</p>
沐霜询问，家人很好，晚年她还要给二老尽孝，不愿了无音讯，想常回家看看。</p>
“可以。”</p>
“但没有那股冲劲的话，在这条路上走不远。”</p>
杨清流笑了笑。</p>
寻常修士想离开宗门，轻则修为尽废，重则性命不保。</p>
但他那位朋友位高权重，保下一个少女倒也算不上多难。</p>
“那就好。”</p>
少女轻呼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那我想去试试。”</p>
她笑的很开心。</p>
不奢求成为多厉害的神仙，能飞就好，想人前显圣，满足儿时的心愿与幻想。</p>
“好。”</p>
“那我们明日下山，与你的双亲交代一番。”</p>
“该休息了。”</p>
杨清流轻轻合上板门，吹灭蜡烛，走向了沐霜对侧的木床，他的被褥很薄，称作毯子更为贴切。</p>
事实上，若非沐霜在这，他压根不需要烧火，身体早已寒暑不侵。</p>
“哦。”</p>
少女轻声应和，借着火光，盯着对方的脸庞发呆。</p>
这个时间不是她睡眠的点，但对方安详的表情总能让她感到很放松，可以助眠。</p>
不多时，娇弱的轻鼾声响起。</p>
道观外，烟火袅袅。</p>
“恭喜宿主又成功躺平一日。”</p>
“检测宿主成功躺平二十载，奖励....神兽朱雀。”</p>
系统面板出现，似害怕吵醒这位宿主。</p>
无声的播报后，浓郁至极的红闪耀在道观上空，一头浑身覆盖火焰的红鸟展翅而出。</p>
片刻后，它敛起所有气息，火焰熄灭，遮天蔽日的身形缓缓缩小。</p>
不多时，便化成了一头朱鸟。</p>
它落下，停在院外的枝梢上，静静的望着院中，丝毫不动...</p>
..........</p>
翌日，清晨。</p>
“道长，你今天怎么带着头鸟？”</p>
沐霜侧着头，看向杨清流肩膀上的红色鸟儿，惊奇道。</p>
此刻，两人走在下山的道路上，她盯着这头鸟很久了。</p>
现在才忍不住发问。</p>
“今早开门时飞进来的，挺粘人，赶不走，就留下来了。”</p>
杨清流轻笑，伸手抚摸朱鸟的脑袋。</p>
这头鸟很漂亮，一些爱鸟人士见到绝对会高价收购。</p>
“吱吱～”</p>
朱鸟被摸的很舒服，不断用脑袋蹭着杨清流的手指，显得十分享受。</p>
“道长，我可以摸摸吗！”</p>
沐霜有些羡慕，到底还是少女，对可爱的东西没什么抵抗力。</p>
“吱？！”</p>
朱鸟像是听得懂人话，扑腾着翅膀飞到杨清流另一边的肩头，很警惕的看着沐霜。</p>
“可以。”</p>
杨清流没想那么多，将朱鸟取下，交到沐霜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