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了很大的脾气。</p>
当着蒋墨和苏棉的面摔了筷子。</p>
大家都吓傻了。</p>
蒋墨沉着脸,一言不发。</p>
苏棉吓哭了,躲在他怀里。</p>
摔门而出的时候,蒋墨的兄弟正在叫嚣:「墨哥,幸亏没要她,脾气怎么变得这么烂啊。」</p>
我冷着脸走出去,脚步没停。</p>
雨季已过,冷空气已然席卷这个城市。</p>
我站在马路边,接到一个电话。</p>
接起后,有几秒钟的沉默。</p>
随后听筒对面传来清冽温和的声音。</p>
「一切顺利吗?」</p>
我情绪突然决堤。</p>
「教授,我很抱歉。」</p>
在短暂的留学生涯中,如果有人能让我心生敬意,便是我的老师——乔庭。</p>
三十出头,已经是 MO 医学中心最年轻的教授。</p>
在生物医学领域造诣颇深。</p>
曾经,我们因为回国的事情,产生了激烈的争执。</p>
乔庭用前所未有的冷淡语气说:</p>
「程欢,你是我最欣赏的学生,私生活我无权置喙,可是提前结束学业,在我看来是极不明智的选择,你的研究不该止于此。」</p>
我还是回国了。</p>
一腔孤勇,撞了南墙,穷途末路。</p>
我做好了接受奚落的准备。</p>
乔庭却说:「我要起飞了,等我落地再说。」</p>
「您要去哪?」</p>
「明天在你的城市有一场学术会。」</p>
「程欢,」他叫了我名字,「每个人都有走错路的时候,你可以选择一路错到底,也可以选择回到正轨。我希望明天在那里看见你。」</p>
我望着夜空,能想象到他说这句时的样子。</p>
平和内敛。</p>
睿智儒雅。</p>
我抹掉眼泪,声音发哑,「我知道了,教授。」</p>
?</p>
我在市中心租了一套公寓,跟蒋墨同一个小区。</p>
原本是想离他近一点。</p>
眼下反倒成了最膈应的地方。</p>
蒋墨的兄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好在拉窗帘。</p>
说来也巧,从我的窗户向对面望去,能看见蒋墨家的客厅。</p>
此时窗前站着两个人。</p>
苏棉像一根蒲柳,柔软攀附在蒋墨身上。</p>
窗纱浮动,交颈缠绵。</p>
电话里,蒋墨的兄弟还在喋喋不休:</p>
「程欢,我这儿有套房子,空余的,在郊区,你搬过来吧,别打扰他们。」</p>
「她比你听话,比你体贴,比你有陪伴感,你好好想想你差在哪里。」</p>
其实我没兴趣怼蒋墨的兄弟,如果不是他执意要犯贱的话。</p>
「你不会是喜欢苏棉吧?」我打断了他。</p>
「什么?」</p>
「我看见他俩在亲嘴。」</p>
蒋墨的兄弟突然愣住,随后像是被人揭开了遮羞布,怒骂:「程欢,你有病吧?」</p>
他狠狠摔烂了电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