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没了,这株金盏草于我已失了意义,这本就不是我的东西,我求来不过是为给我爸治病。</p>
我把金盏草给许微雨寄回去,用一种幼稚但执著的方法试图告诉她,我不欠她的。</p>
我爸一死,我彻底被逼上绝路。她留给我的积蓄,根本支撑不起治疗的费用。</p>
我也找不到工作,试问哪个公司单位会录用一个肝癌晚期的人?</p>
我寻思着,要么摆烂等死得了。</p>
可是肝癌晚期会好疼,买药会花很多很多钱。</p>
上天眷顾,赐给我一份工作,做演员的替身,日薪两千。</p>
一听这个数目,我便爽利地答应了。</p>
我很乐观地想着,做谁的替身不是做呢?直到我在片场看见了孟知遇。</p>
孟知遇手腕上套着一串佛珠,我瞧着眼熟,便多看了两眼。</p>
「怎么了?路先生。」</p>
孟知遇拨弄着珠串,像在给我做展示般。</p>
「你也认得它么?这是微雨送给我的,说是给我保平安。」我当然认得。这是许微雨念大学出车祸那次我去给她求的。</p>
她那会儿躺在ICU生死未卜,我无计可施,只有求佛。</p>
倾盆大雨,崇德寺下,我三拜九叩,为她祈福。</p>
她最终醒了。我把佛珠戴进她的手腕,保她将来平安。</p>
她告诉我将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一辈子对我好。</p>
可她失约了。</p>
不知她将我给她求的手串戴上孟知遇的手腕时,可否也说了同样的话?</p>
无法言说的痛楚侵蚀着我的心脏,我微笑着摇了摇头,「不认得。」「路先生,你的脸色好像不大好看。」我摇摇头,逃也似的远离他,踉跄着去找导演讲戏。</p>
导演说这场戏很简单,只是因为冬天拍夏日剧情,孟知遇近来在和女朋友备孕,受不得凉。</p>
我脸上的笑僵住,转身去换了戏服。</p>
孟知遇他,在和许微雨备孕啊?</p>
脑海中又浮现几幕曾经。</p>
许微雨环着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上,「南屿,我想给你生个孩子。」我笑着打趣她,「这么想要孩子呀,你跟别的男人生去。」许微雨抱我抱的更紧,「不要!我只和你生孩子。我的孩子只能是我和路南屿的!」我真的很想问问她,她说过的话究竟有几句是作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