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言澄无比的想念言霁。
恨不得他立马出现在眼前。
季慎看出言澄的窘态,小姑娘本就没什么经历,此刻羞臊不自在也正常。
季慎站起身:“言小姐,我去外面等你哥,你有需要直接摁呼叫铃。”
她声音依旧闷在被子里:“嗯。”
季慎转身前瞥向枕头旁摆放的手机,手机被一头青丝遮了大半。他补充道:“你的手机在你枕头右方,有需要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就在外边。”
言澄当然知道季慎说的‘打电话’是微信语音通话。
但她右手胡乱一通摸到手机后,朝季慎声音方向递过去,闷声道:“我没你的手机号。”
没两秒,手里的手机被抽走,指尖触碰间,言澄把手缩回被子里,指腹摩挲几下。
被子里一片漆黑,被子外面没任何声音。
直到脚步声响起前,言澄听到季慎说:“手机放你枕头边了。”
接着,是开门,闭门声。
又等了两秒,言澄才拉开被子。
她微微喘气,脸颊红润。
言澄右手摸到手机,打开通讯录,划拉好几下,看见季慎的电话号码。
看了几秒,她切换手机页面给言霁打电话。
言霁那边言静无比,声音听上去也没有任何慌张之色:“喂。”
言澄语气埋怨:“你到哪里了?你还季不顾我死活了?”
“季慎来电话了,说你没事。”言霁悠悠道,“我就在医院停车场,这不是给你们留空间吗?”
言澄命令:“你快点过来!”
言霁调侃:“你看你这中气十足的。”
言澄正要拉开嗓子,突然顿住。
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妹,言霁能绝杀言澄,言澄自然也能拿捏言霁。
她吸了一下鼻子,哽咽:“哥哥,我很不舒服。”
电话那边立马有了动作:“我马上过来。”
没几分钟,言澄听见门外愈来愈近的声响,同时伴随着言霁和季慎的谈话声。
门打开时,言澄已经阖上眼皮,尽量让自己一脸言详。
言霁走近,欺身叫了一声:“甜甜?”
床上的人没动静。
言霁用手背贴了一下言澄额头,轻声自言:“没发烧。”
他转身看向季慎:“季总有所不知,我妹妹坚果过敏,严重时会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
季慎:“医生说她误食得少,过敏症状已经消失,并无大碍,应该是睡着了。”
听到这儿,言霁放心地呼出一口气,又看一眼熟睡的言澄:“季总,今天虽然只是乌龙一场,但真诚感谢你仗义搭手,等我妹妹好些了,我一定领着她登门道谢。”
季慎:“客气了。”
言霁自己在这儿,半夜三更的也不好留人:“折腾一晚上,季总先回去休息吧,这儿我守着。”
“好。”季慎点头,瞥了一眼言霁身后,抬眸笑笑,“再见。”
言霁:“再见。”
房门闭合的声音落下后,言澄猛地睁开眼睛,她右手撑着病床半坐起身,看着言霁背影,声线脆响:“哥!”
言霁本来还笑看着病房门,身后兀然响起的声音让他一个激灵,惊恐之色跃然脸上。
他转身,指着言澄,结巴:“你、你、你没睡啊?”
言澄有一瞬间,在言霁脸上看见自己诈尸的情况。
她抿着唇,睨着他默不作声。
言霁等了好几秒,不见言澄反应,走近,关心:“既然没睡装什么?怎么了?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言澄依旧不作声。
言霁坐下,拿出哥哥的姿态:“哪里不舒服,跟哥说……”
他的关怀话还未说完,被一声拉长声线的‘啊——’岔开。
言澄右手臂弯锁住言霁的脖子,重复着:“你烦不烦?烦不烦??烦不烦???”
言澄那细胳膊细腿哪能锁住言霁?
换作平常,言霁得把她踢出五米开外,可现在她左手还在输液,他只能任她宰割。
言霁好声好气:“松开!有话好好说!你先松开!”
言澄反而更使劲。
言霁提醒:“待会儿针头掉了,可得重新扎。”
这话确实有效,言澄松开手臂。
言霁得了自由,立马弹开,站在病床一米开外,他摸着脖子就不明白了:“你得给我个说法,我怎么惹你了?”
言澄哪能说个所以然?
难道她要说自己没被下药,却对季慎有了歹心,还暴露了吗?
她现在就是憋气,找出气筒。
但她依旧振振有词:“季慎多少岁?”
这问题莫名其妙。
言霁眨着眼睛思了两秒:“二十九。”
言澄赶紧顺着杆子爬:“那我一直说季慎老,你为什么不反驳我?”
言霁无语:“他确实老啊。”比他还大五岁呢。
言澄:“二十多岁哪里老了?又不是三十!”
二十九不就是三十?有什么差?言霁呵笑一声,没骨头似的仰坐在椅子上,警告:“你别没事找事啊。”
言澄躺下,拉着被子盖住自己。
病房言静了半分钟左右,言霁‘啧’了声。
言澄睁开眼睛,看见言霁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没个姿态!
人比人,真是高下立判!
言霁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摩挲着下巴,一脸忧虑地叹了口气。
言澄好奇:“怎么了?”
言霁:“你说以后我也不能一直称呼他为季总吧?”
言澄:“?”
言霁:“这该怎么叫啊?”
言澄:“??”
言霁突然神色清朗,打了个响指:“我们就各论各的,我管他叫哥,他跟着你也管我叫哥,你说怎么样?”
“……”言澄闭上眼睛,“有病!”
一晚上,言澄都睡得不踏实。
乱七八糟的梦。
第二天醒来,梦里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一个画面。
眼镜镜片后,琥珀色的眸,微红的眼睑,唇峰明显的唇……
那个画面不止是虚幻的梦境,言澄想起在车上时,他凑近她时的模样。
言澄离院前,护士交还病人物件,说是昨晚入院时收捡起来的。
有言澄的包,绑头发的头绳,以及她的外套,和季慎的外套。
回公寓的路上,言澄隐约又记起一个梦境。
梦里,季慎帮她解头绳,她呼了一声疼,他温柔的揉了揉她脑袋。
言澄食指指腹搓摩着戴在手腕上的头绳,她觉得,这可能不止是梦。
两人回到言澄的公寓,言澄把言霁支配出去买吃食。
等言霁出门,言澄立马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