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澄记得加季慎为好友之后,言国庆给她发了季慎的资料,可她那时候是一眼也不愿意看。
打开邮箱,找到那季邮件。
资料还挺全。
身高体重,生日等等零碎的基本信息都有。
言澄喃喃:“二月十四,情人节生日啊……”
还有照片。
远照,人群中,是身姿挺拔的鹤立鸡群。
近照,清爽的长相和儒雅的气质相得益彰。
还有一张具有年代感的旧照。
照片里,季慎大概十岁出头的模样,穿着polo领短袖衫,脖子上挂着圆形金牌,他右手捏着金牌举起来,对着镜头礼貌微笑。
他那时就戴着眼镜,优秀学生的模样。
怎么说呢?
季慎从小看上去,就是那种乖顺到不需要大人操任何心的小孩,甚至没有过叛逆期。
言澄继续往下看资料。
季慎曾就读于北都YC学校少年班,十三岁进入Y国LS公学,十五岁考入JQ大学,本硕连读,十八岁硕士毕业。
他毕业后回国进入百嘉集团就任OD(运营总监),一年后转任百嘉集团CIO(首席信息官),两年后被下放到百嘉集团一个面临破产清算的子公司就任CEO(首席执行官)。
在任三年,他成功把该子公司运作为集团内不可忽视的翘楚。
后来,季慎回到百嘉集团就任CFO(首席财务官),前不久,百嘉集团上一任CEO,也就是季慎的父亲宣布退休,季慎顺理成章上位,成为百嘉集团史上最年轻的执行总裁……
笔记本电脑合上,言澄的嘴都还是‘O’字型。
难怪爸妈如此不讲道理的硬要她和季慎处。
就季慎的履历而言,她的嫌弃确实不识好歹。
言澄手肘叠放在书桌上,小脸搭上去,认真的思考。
要说就昨晚一面之缘,荷尔蒙冲动了一下,就喜欢得紧肯定是没有的。
但他让人…愿意去多了解了解。
而且,他不是对她很有兴趣吗?
言澄觉着,那确实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处处看。
反正处处,也没什么损失。
可下一刻,言澄想到什么,猛地直起身子打开手机。
她翻看两人的聊天记录。
特别是翻到那张做作的自拍…
阴阳怪气,矫揉造作,约会很多,还有昨晚的居心不轨……
言澄双手抱着脑袋,在心里呐喊:苍天啊!我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不过很快,言澄就调整好心态。
如果季慎如此肤浅就断定她的话,那他也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他季慎固然优秀,但她言澄也不差,更不是非他不可。
思绪到这儿,响起敲门声,是言霁提着吃食回来了。
饭桌是石英板面,不算宽敞,两人相对而坐。
言澄看了言霁好一会儿,他一直盯着手机玩,时不时才往嘴里喂一口食物。
言澄放下手里的叉子,开口:“哥。”
言霁依旧盯着手机,懒懒散散‘嗯’了一声回应。
言澄语气试探:“要不你给季慎打个电话,我们请他吃饭?”
听见这话,言霁划拉手机的手指一顿,抬眸,脸上是憋不住的笑意:“你这是幡然醒悟了?”
“什么幡然醒悟?”言澄低眸错开视线,拿起叉子分食盘子里的鱼肉,理由特别自然,“我只是觉得昨晚挺麻烦人家的。”
“只是这样?”言霁不信。
“当然。”言澄瞥一眼言霁,反问,“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是应该。”言霁放下手机,身体前倾,欠揍道,“那你给他打电话啊。”
“我……”言澄要咬紧牙关才能忍住不给言霁一叉子的冲动,她顺了顺气,僵硬地扯开嘴角,笑得谄媚,“一起嘛,哥哥。”
言霁‘切’了一声,捞起手机又开始玩。
邀季慎吃饭这事言霁并未表态。
下午言澄要去学校处理一点事情,言霁不放心言澄的身体,跟她一起去。
事情处理完,言澄去咖啡厅找言霁。
这家咖啡厅是天然的木制门,推开时有风铃作响。
悦耳的风铃声中,咖啡的酸涩味扑面而来。
言澄正碰上何魏佳。
何魏佳只是淡淡的看了眼言澄,便打算错身离开。
那时的言澄才二十一岁,还是不敛气性的性子。她利落转身叫住何魏佳:“何魏佳!”
何魏佳顿了两秒,转身,不明所以:“什么事?”
言澄直接说事:“昨晚我给你发消息了。”
虽然昨晚是乌龙,并且言澄发送的那条求救语音只是叫了何魏佳的名字,没来得及说事她就晕过去了。
但言澄觉得自己当时的语气明显不对劲。
就算只是普通同窗之情,是不是也不该如此冷漠?
何魏佳微点头,不解的模样:“所以你有什么事吗?”
言澄被堵了一下,下一秒直白问:“我是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吗?你这么讨厌我?”
“你没得罪过我。”何魏佳说,“我只是讨厌你想和我交朋友而已。”
What???
言澄惊呆了,傻眼了。
这是什么荒唐话?
她确实在刚开学时热情地想和她交朋友,但是在察觉到她冷淡的态度后便没再继续。
怎么现在说的,她好像对她死缠烂打、纠缠不放似的?
何魏佳看了下时间,说:“言澄,我们不是一路人。就像我们在这里碰见,我是刚结束小时工,而你是来消费,不管是吃的,还是玩的,还是其他任何方面来说,我们都不会同频,我们不可能成为好朋友。而且我来留学不是为了给自己镀一层金玉其表的金,也不是为了交朋友,我不愿意跟你浪费时间。”
这番话哪跟哪啊?
她怎么能把这么奇葩的话说的逻辑自洽?
言澄惊愕且不理解,直到何魏佳离开,又响起一阵风铃声言澄才回神。
她看着木门上的年轮,狠狠咬字:“奇葩!”
言澄气死了,脸颊像充气一般鼓起来,皱着眉心,四处张望寻找言霁的身影。
也是这时,她看见左边绿植后坐着的季慎和言霁。
离她不过两米的距离。
季慎今天穿了一件羊毛的单排扣夹克,翻领下方有白边点缀,内搭黑色高领毛衫,刚好抵住小山丘般的喉结。
他今天戴的眼镜较之昨日是不同的。
黑丝细框。
此刻,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言霁朝愣在原地的言澄打了个响指:“被人教训傻了?过来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