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女儿房间内的两大袋衣服丢出了门口。</p>
妈妈赶紧捡了回来，「这是我今早刚买回来给珊珊的，你什么意思？」</p>
「确定是买的吗？还是去小区旁边的垃圾场捡的？」</p>
她的眼神闪烁，低声回答：「衣服哪来的有这么重要吗？能穿就行。」</p>
然后目光转向一旁玩耍的珊珊，眼里满是温柔，「珊珊，过来看看这些漂亮的衣服和小裙子。」</p>
就在这时，侄子荣轩突然推倒了珊珊，气冲冲地跑了过来，「奶奶买的衣服都是我的，不能给她穿！」</p>
八岁的荣轩是我哥的私生子，他占据了家里的主卧，两面墙的衣柜里塞满了他的衣物。</p>
我妈一件外套能穿上一个月，而荣轩的衣服一个月都不重样。</p>
今天妈妈对珊珊的照顾明显触动了他的嫉妒心，他一把扯破了装衣物的塑料袋，将衣服一件件扔到地上。</p>
「啊，有虫子！」</p>
几只蟑螂从衣服中爬出，一只甚至飞到了他的头上。</p>
荣轩惊慌失措地拍打自己的头，我妈被吓得脸色苍白，忙不迭地赶走蟑螂，然后仔细检查他的身体。</p>
「我的乖孙啊，脸都抓破了，要不要去打疫苗啊？真是心疼死奶奶了。」」</p>
老婆立刻把两袋衣物丢到了门外的垃圾回收站，「这些衣服都上哪找的，全是虫卵？」</p>
要是放在其他地方，想找还真找不到这么脏的衣服，但偏偏小区旁边新建了一个垃圾场，我妈就天天往那跑。</p>
上一世，我在国外出差，三更半夜都能接到妈妈的电话，她总是抱怨珊珊太过娇气，隔三差五就发烧过敏。</p>
不知情的我经常因为孩子生病的事跟老婆吵架，离婚的字眼也时常悬挂在我们的对话中。</p>
事情的真相是珊珊某次高烧不退，几乎要病危，我匆匆赶回国内。</p>
在我老婆报警以及医生的严厉质询下，我妈才吐露了实情。</p>
原来在垃圾场捡拾衣物和破旧的玩具外，她甚至将过期的食品给珊珊食用。</p>
面对我妈跪下来乞求原谅，泪流满面的样子，我虽然痛心，却还是心软的以为她只是节俭成病，沟通过不要她这么做就好了。</p>
珊珊病好后，我选择了在国内上班，一是为了协调我老婆和我妈的婆媳关系，二就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女儿。</p>
然而，我有一次提前结束出差回家。</p>
竟无意中听到厨房里传来的我妈与我侄子的对话。</p>
她轻声细语地告诫他，「轩轩，千万不要吃你妹妹的东西，还有她的玩具，不要碰，全都是细菌，会害死人的。」</p>
「轩轩是乖孩子，以后奶奶天天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好不好？」</p>
愤怒几乎让我失去理智，我将我妈和荣轩的所有衣物一股脑地打包，准备将她们赶出家门。</p>
没想到她竟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一边给自己耳光一边哭诉：「儿子，是我老糊涂了，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不会再这样，轩轩和珊珊还小，他们需要我照顾。」</p>
说着，她还痛哭在我年幼时为我的付出，没想到老了却要被自己的亲儿子赶出去，她要去找我单位领导评理。</p>
我老婆担心我妈闹大，影响我的工作，愤怒归愤怒，默许了再给她一次机会。这次我们丑话都说前头：</p>
一、我侄子荣轩他爸虽然是我大哥，但是不是我亲手足，我愿意提供住处帮他养孩子，纯粹是看我妈的面子。如果老太太不能做到对两个小孩一碗水端平，就跟老大儿子一起滚出去。</p>
二、不要再去外面捡垃圾，放在家里。再犯，也滚出去。</p>
三、再闹，用威胁的方式道德绑架我的话，就直接走法律，反正赡养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荣建雄说起来才是她心尖上的儿子，他出多少赡养费，我跟他一样。</p>
为了不被赶走，我妈忙不迭都答应了下来。</p>
安分了很长一段时间。</p>
我和老婆都以为她真的悔改了，没想到她却做了一件让我至死都难以原谅的事。</p>
她在我和我老婆出去办事的时候，偷偷给珊珊穿上了从垃圾场捡来的内裤。</p>
珊珊痛苦地哭喊着说下身非常痒，想找妈妈。</p>
我妈却骂她小小年纪不知检点，将她一个人反锁在房间里，自己挎着个小包就出门找老头老太打麻将去了。</p>
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儿爬上了阳台窗户，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是：「妈妈，我要找妈妈，珊珊好痛。」</p>
当我和老婆接到警方的电话匆忙赶回家时，迎接我们的是这辈子最痛的画面：</p>
我们的女儿躺在一摊血迹中，身上覆盖着一片白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