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牢笼异常寒冷，我身边笼子里的孕妇断断续续发出呻吟。</p>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她的呻吟声越来越大，最后逐渐演变成凄厉的尖叫。</p>
她开始淌血，凸起的肚子，变得凹凸起伏。</p>
“来人啊，救命，我要生了，来人啊。”</p>
她强忍着剧痛，大力拍打着铁笼。</p>
无论她怎么呼救，大门始终没有打开。</p>
“你这样喊没用的，他们听不见，如果你相信我，现在停止哭喊，把力气留给生孩子。”</p>
我冷静到窒息的语气，令她不知所措。</p>
“你是谁？”女人充满戒备的眼神，让人心疼。</p>
“背部靠在铁笼子上，打开双腿，双膝弯曲”我没有回答她，比起告知我的身份，现在她似乎更需要摆好姿势，生孩子。</p>
疼痛再次袭来，女人直接蜷缩成一团，顾不得再思考我是谁。</p>
“快点摆好姿势，深呼吸”我用命令的语气对她吼着。</p>
“妹妹，听他的吧，我生孩子时，医生也是这样说的。”</p>
隔着几个笼子里，一个蓬头散发的中年女人站起来，朝着孕妇喊。</p>
女人瞟了我一眼，咬咬牙，开始按照我说的动作，调整身体姿势。</p>
“很好，你现在告诉我，每一次疼痛时，是不是感觉肚皮在紧缩？”她努力调整姿势，脸上扭曲的表情，一次比一次密集。</p>
“是的，肚子好紧，我，我想要拉大便了，怎么办？”</p>
“听好了，这不是排便，是胎儿在挣脱，你现在每肚皮缩紧一次，就开始深呼吸，想要拉的时候，别吸气，憋着劲像排泄一样，往下坠。”</p>
女人努力按照我的描述配合呼吸，奈何疼痛一次比一次加剧。</p>
旁边十几个笼子里关押的人，都陆陆续续起来，开始围观这场与死亡的赛跑。</p>
女人的状态越来越不佳，我急得冲着他们喊“你们也帮帮忙，帮着喊人”。</p>
人群的力量是巨大的，当黑夜里无端人声鼎沸，必然会改变一切看似不动的僵局。</p>
门开了，矮个男人，挥舞着铁棍，骂骂咧咧进来。</p>
“要造反了吗？都特么活腻歪了？”</p>
“有人要死了”我大声呼喊，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陷入昏迷状态的女人身上。</p>
男人动作明显顿了一下，他三两步跑过来打开女人的笼子，脚下一滑，踩到血液，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孕妇跟前。</p>
“妈呀，孩子，孩子头卡住了。”</p>
我迅速调整位置，顺着他的方向看去。</p>
半颗婴儿脑袋已经滑出产道，露在血泊中。</p>
“快，让我过去，我是医生，知道怎么处理，再晚就一尸两命了。”我心急如焚，快速根据现场情况判断出女人已经命悬一线。</p>
“放他进去，救人要紧。”</p>
“放人啊”</p>
“救命要紧”</p>
……</p>
一时间整座牢笼里咒骂声，催促声此起彼伏。</p>
男人被吓得没了主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