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开自杀了?”
黎芷带着三分玩味,七分真切,口吻平静。
“你说这女的是不是有精神病,搁外人面前人见犹怜,背地里自杀逼着贺时忱去找她,简直就是绿茶婊,心机深沉。”
黎芷赤脚踩地,懒懒靠着窗台。
她唇瓣不薄不厚,微微抿起。
楼下传来车启动的嗡鸣声。
黎芷说:“只要贺时忱肯借这笔钱,哪怕把这个贺太太的位置让给她,也不是问题。”
“你可真大度。”
黎芷低低笑了声,她目光一直定定的望着楼下某一处,直到那辆黑车逐渐行驶出去。
“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捆在一起不过就是利益罢了。”
她这个虚名,迟早要让贤的。
等到贺时忱真正坐稳贺氏掌舵人的那一天。
就是她走的时候。
……
本身今晚她是要跟他回老宅的,因付迎入院的事,最终耽搁了。
这事一耽搁,就是两天。
贺时忱深夜会医,金屋藏娇上了娱乐版块的头条头刊,还是占的最显眼位置,一时之间,他的事闹得满城风雨。
也惊动了贺家。
按理说,贺氏公关会要求夫妻合影,让黎芷出面澄清。
这次毫无动静。
黎芷甚至连贺时忱面都见不到。
好生一番打听才得知,他送付迎回小镇,去了东城。
真是用心良苦。
康堇给她打电话:“黎小姐,贺总暂时回不来,他的意思是想让你去贺家一趟,跟家里人一块吃个寿宴前夕的团圆饭。”
“好。”
黎芷帮他做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信手拈来。
燕州的信诚珠宝是贺氏产业,她去挑了两块上等的玉。
贺奶奶年轻时最爱玉。
城东贺家。
贺家是名门望族,在燕州商政都有人罩,贺时忱的爷爷年轻时,还上过战场,打晚年退下来才开始奔波行商。
贺奶奶出自沪北的书香门第。
家世门当户对。
贺家还有个禁忌:贺时忱是当年贺父去杭南,遗留下的私生子。
贺时忱七岁,才被领进贺家大门。
所以当年他急着需要一场婚姻,稳固地位。
而黎芷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她知书达理,模样大方拿得出手,不管是面子上,还是里子上,都算是上层了。
“黎芷,你这个妻子怎么当的?”
一屋子都是人,江慧丽指着她鼻子骂咧。
“妈,你消消气……”
黎芷端着杯茶水。
江慧丽一手掀翻,滚烫的茶翻倒,全部扣在她手上,她硬是捏着茶杯没半点知觉般:“时忱他明早就会回来。”
贺鸿文摆摆手:“你先去洗手间洗把手。”
黎芷这才退身,她把手捂在袖子里,走去洗手间。
江慧丽表面一副怒相,心底怕是乐坏了。
她巴不得贺时忱多闹出点幺蛾子,气得贺鸿文罢免他的职位。
到了晚年的夫妻,又是家族联姻,哪还有几分伉俪情深,大多都是算计,江慧丽给贺家生了三儿子,两闺女。
也算是贺家一大功臣。
可惜的是,都没一个中用的。
黎芷提步到洗手间,手机响了。
是贺时忱打过来的电话。
他算着时间,这个点她应该应付完了贺家人。
“处理得怎么样?”
男人的嗓音沉得有些惑人,低而嘶哑,隔着手机,黎芷也猜得到,他正在抽烟。
她拉开水龙头,单手扣住手机,受伤的那只放在冰凉的水下任其冲洗:“你最晚的期限是明天早上,我已经跟家里人说了。”
贺时忱轻笑了一声。
不太明朗。
黎芷手心手背被冷水滋得有点儿发僵,她挪开,水声停止。
她听到男人开口:“明天回去,我让康堇把钱解冻。”
一瞬间的事,黎芷觉得好像手也没那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