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他十分钟。
若是再不出声,她就走了。
平心而论,黎芷也不是非他贺时忱不可,燕州那些男人,哪一个不想借着给她送钱的机会,攀附一下贺家。
既然贺时忱见死不救,也别怪她不仁不义。
黎芷盯着头顶那块挂钟,滴滴哒哒的响了好几圈,扣住门板的手指,略微松动:“你好好洗澡,我出去一趟……”
趟字含在嘴边,门开了。
贺时忱一张冷峻的面孔上,除了冷,再无表情。
阴鸷般的眸子,眨动:“我不答应,你准备去找谁借钱?燕州有谁又能借给你这么多钱?”
“这个无需你担心。”
浴室跟卧室连接的位置,光线不是很充足,头顶下来的灯光也是暖黄调的,男人睫毛纤长,他冷冷抵着她的眼睛:“是吗?”
黎芷忘了。
那些人虽然攀附他的权贵,同时贺时忱一放话出去,没人敢再借给她钱。
比起攀附跟得罪,孰轻孰重,傻子都分得清。
“那你可以去试试。”
贺时忱打她身前擦肩而过。
那股淡淡的沐浴清香,留在黎芷的鼻尖,她张开嘴,深呼吸,将他身上的味道全数含进喉咙,随后吞咽下去。
贺时忱的声音在持续:“黎芷,你一个女人,别总是想着在我头上乱蹦。”
一瞬间,黎芷感觉自己像是被抽干了主心骨。
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六神无主的人,这一刻,有那么一点没了主见。
“那刚刚咱俩算什么?”
黎芷站在门边,脚底在发寒颤。
贺时忱拢上件深蓝色的浴袍,他正在系腰间的带子,口吻三分玩味,七分事后的舒畅:“我们是合法夫妻,这种事不应该吗?”
所以,他只是睡了她。
以她老公的身份。
黎芷冷笑一声:“好,算你狠。”
贺时忱警告她:“别想着再去招惹她,再有下次,我会让黎家从海港城消失。”
威胁跟警告,她还是分得清的。
黎芷翻了脸,她走进卧室,站在贺时忱的面前:“是啊!毕竟你跟她好了四年,怎么说,我才是那个第三者。”
“随你怎么想。”
贺时忱难得一次住在公馆。
两人领过证,也分享过彼此的身体,可偏偏这个家,异床异梦。
沿着他的身影,黎芷走出去,贺时忱终究是去了书房。
晶亮绷紧的眸子,憎恶一闪而逝。
张妈手挽床单,脚步轻巧上楼:“太太,我来帮忙换下床单,今晚先生不出去了吧?是不是明早我得准备早餐事项?”
被褥都是一股被太阳浸晒过后的清新,吸入鼻腔,钻至肺部,稍稍缓解她情绪。
黎芷往回走,边说:“不用。”
她猜想,付迎应该不会让贺时忱留在这的。
想什么是什么。
黎芷都觉得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开过光。
临近下半夜四点多钟,屋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她翻身,在栏杆旁看到贺时忱穿衣换鞋,他面目压着极致的愠怒。
回身,黎芷手机响了。
姜轻慈打来的:“芷芷,你猜那个小三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