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阮蕴这样问,祁砚又愣了一下,却还是如实道:“本来也只剩下一年不到了,现在若若提前回来了,再这样拖着也没意思,不如早点结束。”
阮蕴眼睑低垂,没有说话。
见她不语,祁砚又说,“我已经交代过律师,给你五百万,再把最大的一套别墅给你,也算是对你的补偿。”
阮蕴苦笑了一声,给的真是太多了,如果她不喜欢他,只图钱,还真是如同事说的那样,一桩泼天的富贵啊。
她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要是我不想要钱呢。”
这句话成功让祁砚皱起了眉头。
他交叠着双腿,漫不经心地看着她:“阮蕴,合同上原本就约定了我可以随时终止这段婚姻,看在这两年你还算懂事的份上,我给你补偿,我劝你见好就收。”
“前前后后700万,再加上一套别墅,买你两年,你不亏。”
如果不考虑感情成本,只把这段婚姻当交易,她的确是不亏的。可她不知怎么,心口发堵。
话都说到这份上,强求也没什么意思。
阮蕴抿唇,别过眼去,她有点不敢看祁砚绝情的脸,“好,祁总,那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
祁砚想了一下:“下个月吧,等奶奶的八十大寿过完。”
难怪一直拖着没有告诉她,是怕她在奶奶面前演不下去吧。
阮蕴点点头:“那我先搬出去。”
祁砚:“……好。”
这个时候赖着不走,未免显得太不识趣。
阮蕴勉强扯出一抹微笑,“我去收拾东西。”
她不敢再看祁砚那张薄情的脸,直接上了楼。
两年了,她知道自己的东西不多,却没想到那样少——她像个旅居住店的人,一个十七寸行李箱竟然能装下所有生活痕迹。
收拾完东西走下楼,也不过半小时。
拖着箱子下楼,祁砚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又是眉头紧锁。
在这个家,他似乎总是这样心事重重。
阮蕴心口发沉,语气倒是没什么波澜,“祁总,那我就先走了,领证的时间,你通知我。”
见祁砚没什么反应,她径直往门外走去。
“等等。”祁砚突然开口。
阮蕴回头,呼吸都停顿了两秒。
“奶奶下个月寿宴……”
原来是说这个。
她在期待什么?祁砚难道还会挽留她?
阮蕴都被自己的恋爱脑气笑了,便也真的笑了一下:“我会去的。”
祁砚又沉默下来。
看祁砚的模样,阮蕴也没什么好说的,便直接走了。
一直到走出祁砚的家门,阮蕴还在恍惚。
这两年多,她好像做了一个梦,如今梦醒了,一切有回到原点。
已经是晚上了,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住下。
她联系了自己在这个城市唯一的好友郭纤凝。
“说个你会爱听的消息,我要离婚了。”她尽可能让自己语气轻松,“不过今晚上要在你家借住了。”
那边果然开心地怪叫一声。
“真好!我早就看狗男人不顺眼了!我在外面喝酒呢,来,你先来找我,我正好带你庆祝一下。”
郭纤凝说着,直接微信甩了个酒吧的地址过来。
“我定了卡座,快来,有帅哥!”
“我不去了,不如先去你家等你。”阮蕴不喜欢酒吧的环境,连忙推辞。
“哎呀,快来吧!都要离婚了,还要给狗男人守节吗?快点,再不来,我可直接派司机去接你了。”郭纤凝应该是正在兴头上,嗓门有些大。
“跟谁打电话呢,纤凝,来,喝一杯。”
一个男声传来,接着,阮蕴听到碰杯的声音。
“快来哈,我先挂了。”郭纤凝说着,匆匆忙忙挂了。
阮蕴无奈,又想到她一个人在酒吧喝酒也挺不安全,便只好拦了辆计程车去了。
*
看着阮蕴离开的背影,祁砚倒也不是完全没触动。
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多的时间,而这两年多里,阮蕴又的确算得上一个完美的妻子,她将他照顾得很熨帖。
可其他的,阮蕴给不了。
祁砚坐在一楼抽了整整一包烟,夜里11点多,才在烟雾缭绕中上楼睡觉。
阮蕴的东西本就不多,她带走了什么祁砚也不是特别关心,可不知怎么,祁砚洗漱完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他开灯后看到的,阮蕴那张眼角泛红的,破碎的脸。
她不是喜欢钱吗,多给她一些就是了。祁砚想。
这时,微信提示音响了,是他发小陈玄发了个视频过来。
暧昧的光影中,一群俊男靓女觥筹交错,被一帮男模众星捧月围在C位的,正是阮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