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尧帧有礼有节地朝众人拱手,不计前嫌地寒暄。</p>
那顾小姐却不耐烦,矜傲扬起的头颅,睥睨着众人。</p>
众人却不见恼怒色,依旧巴巴赔笑。</p>
我不由得想起从前。</p>
仵作属贱吏,又是常年与死人打交道,这群邻人素来瞧我们不起。</p>
即使日常居住着,也总是离我们离得极远。</p>
间或围在一处指指点点,嘲笑我们家阴气过重,这才难有子嗣之类的闲话。</p>
我看着他如今的从容自得样,忽然有些理解,他为什么要舍了我这个百无一用的糟糠妻。</p>
很快,顾小姐等得不耐烦,甩了脸色跨进莫家门槛。</p>
邻人们笑容一僵,尴尬着做鸟兽散。</p>
我默了一默,不想入门。</p>
可莫尧帧已经抬脚,我还是被迫跟了进去。</p>
我的婆母笑脸迎出来,一脸的褶子绽放成谄媚的花。</p>
顾小姐要与她行礼,她连说着不用,又急急将人搀扶住,满脸的慈爱难掩。</p>
就算顾小姐嫌弃皱眉抽出了手,她的笑容也没断过片刻。</p>
我苦笑出了声。</p>
从前我在家时,甚少能见婆母的笑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