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傅书兰的脑海中霎时间响起尖锐的耳鸣声。
原来,这才是田楚暮要她生孩子的真相!
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跌跌撞撞转身离开。
可刚走出医院大门,就在街边迎面撞见了田母。
她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说话——
“啪!”
一耳光狠狠打来,脸上瞬间传来火辣辣的疼!
随之而来是田母刺耳的谩骂:“傅书兰,你个贱女人!”
“仗着老一辈签下的协议绑着楚暮,占着茅坑不拉屎!我本以为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愿意离婚了,没想到你不要脸到为了勾引楚暮,跑到家属房去了!”
“你如果再不干脆走人,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众叛亲离,活不下去!”
昏沉的头忽得一凉,傅书兰捂住脸猛的抬头——
众叛亲离?
难道自己上辈子的遭遇,还有田母的手笔?
“你还敢瞪我?”
说着,田母抬手又带下一耳光!
“啪!”
这次,傅书兰伸手挡住,她定定看着田母,心底发寒。
使唤她也就算了,直到离婚后也不让她好过……
“你想叫我怎么活不下去?”
傅书兰的手越收越紧,一步步后推,田母心底一惊。
从来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傅书兰,怎么敢反抗她?!
“干什么!我是你长辈,你还想打我?”
僵持间,一道高大身影忽地出现,将两人隔开。9
手骤然一空,傅书兰怔了瞬,从刚刚的情绪中回神,抬头便对上了田楚暮的黑眸。
心中忽地升起不安。
果然,还没等她开口,田母率先指着她大喊,恶人先告状:“真是反了天了!媳妇还想教训起婆婆来了!”
“你还有理了?明明是你先——”
“傅书兰,你到底在闹什么?!”
冷沉的声音打断了她,也让傅书兰心脏一缩。
他不知道真相,却不由分说的对她指责!
而田楚暮已经强硬拉起了她的手,拽着她朝前走去。
“你放开我!”
委屈达到了顶峰,傅书兰不想再看见他,可男人却不放手,威严强硬将她塞进车后,才冷冷开口:“你一出来就闹事,我给我回去好好反省。”
她闹事?
傅书兰再压不住心底的情绪,抬头看向田楚暮,眼泪尽数滚落下来。
“田楚暮,你们田家就这么欺负人吗?”
悲戚的控诉叫田楚暮一愣。
却见她抬手指着脸上的巴掌印:“这是刚刚被你妈打的,这么大的巴掌印,你明明看见了,却还只责备我,你算什么丈夫?”
“你自己也说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仆人,可你们家是怎么对我的?”
“妈总是用协议婚约的名义鸡蛋里挑骨头,明知道我对动物毛发过敏,却非要我去照顾你的军犬,为此我常常吃过敏药,还要被挑剔娇贵……”
“我以为你是军人,娶了我会对我负责,我以为你忙,不知道我的处境,我不想你和家人为难,一直忍着。”
她说着,声音已经颤的不成样子:“可是我等啊等,等到现在……今天我才知道,我彻底看错你了!”
他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竟然要她生个孩子给何云蕙!
泪水流满了面颊,她又想到上辈子被逼得离婚,被赶回港城,凄惨死去。
声音更加发哑:“我欠你的,早就还清了!”
田楚暮凝着她红肿的脸颊,眸光暗了瞬。
却依旧“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随后对驾驶位的警卫员冷道:“送她回家属房。”
说完,转身离开。
眼泪早已模糊了傅书兰的视线,心脏尖锐的刺痛让她缩成一团。
到了家属院,她浑浑噩噩下车,慢慢走着,整个人被孤寂包裹。
“沙沙——”
风吹下落傅,飘到了傅书兰的手边,她的思绪也跟着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上辈子,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田楚暮的。
可她知道,她喜欢是因为他看起来很可靠,认为被这样的男人爱着护着应该很有安全感。
她虽然是一个大小姐,可却从未拥有一个纯粹的不由分说保护她的人。
可惜……田楚暮不喜欢她。
她用了一辈子,都没有得到他的喜欢。
她曾无数次对着月亮大醉,每次喝醉后,月亮都映着田楚暮的模样……
临死前,她都盼着见他一面,却只得到电话接线员的一句——
“傅同志,田团长让你自重,不要再无谓纠缠,既然已经离了婚,你过的好不好,活不活得下去都和他无关,他这辈子绝不会再见你。”
……
现在想想,真觉得讽刺。
她越想要的,往往刺得她越疼……
这时,警卫员的话拉回她的思绪:“嫂子,保卫室有你的电话,从港城来的。”
傅书兰一怔,随后忽地站起。
是她的家人……
带着千万委屈,她跟着去了保卫室,拿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倾诉,听到的第一句话却是训斥——
“楚暮说,你要为了季少岷和他闹离婚?!你个不识好歹的逆女!要是敢离婚,我们就断绝亲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