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一把尖刀,直直插进了我的心脏。
说完,他便起身直接走了。
我久久看着傅锦年的背影,帽子下的眼睛一点点红了。
直到傅锦年的背影彻底消失,我沉默地打开手机。
三人小群的群名是“Forever”。
我轻念一声后,将群屏蔽,又把它从消息列表里删除了。
回到宿舍,摄影社的群消息忽然活跃起来。
我点进去一看,竟是社长把傅锦年和宋杳杳邀请进了群!
社长:“明天就是团建活动了啊,去兰湖湿地公园,上回校花校草帮了咱们,我特地把他俩邀请来了。”
群里是一片热烈欢呼。
我突然就不想去了,正想和社长请假。
结果群里又是一条消息:“还要感谢咱们的副社长,将安楠老师请来和我们一块团建了!”
我的手一顿。
安楠是近年来十分出名的摄影师,以拍摄人物闻名业界,陆时闻居然把她请来了?
要知道我前些天还买了一本安楠的摄影集呢……
可以见安楠,这太有诱惑力了,我收回了请假的手。
第二天起床,我相当迅速地收拾好了一切。
戴着帽子,穿着短袖长裤,披头散发地就准备出门。
舍友从床上抬起头,惊讶地问我:“团建活动,你就这么去?”
我感觉莫名其妙,点了点头。
她一溜烟从床上下来了,强行把我按在椅子上,给我安了副美瞳,画了个淡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然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舍友自豪地拍了拍手:“你看,打扮一下不也挺亮眼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不顾舍友的劝阻,还是戴上了帽子出门。
摄影社财大气粗,团建一趟还包了大巴车。5
我有意躲开傅锦年和宋杳杳,跑到最后一排坐下。
陆时闻也到了,他自然地走到最后一排,在我旁边坐下。
还是那张冷脸,声音也冷,却冷不丁对我说:“挺好看的今天。”
我愣了一下,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不自然地说:“谢谢。”
我和陆时闻坐在一块,下了车也自然而然地走在一起。
到了目的地,社长就安排大家在湖边的干草地上支帐篷、搭烧烤架了。
我拿着水桶到湖边的水龙头处接水,没想到傅锦年也在这。
看到我,他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又带上那副我熟悉的、嘲讽的笑容。
“为了和陆时闻走一块,你还特意打扮了啊?”
我攥紧了手,移开视线:“不关你的事。”
“呵。”他冷笑一声,手上的易拉罐发出一声脆响。
“没想管你,你早些处理好和杳杳的事情,别让她伤心。”
脑袋和心脏好像连着一根弦,被扯得隐隐作痛。
在这痛楚中,还有种难言的愤怒。
我忍无可忍地看向他:“傅锦年,如果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你可以直说。”
傅锦年好像有些不可置信:“为了那个姓陆的,你连朋友都不和我做了?”
我实在弄不懂他的逻辑,拧眉看着他。
傅锦年把易拉罐彻底捏扁。
他刚想说什么,被过来的宋杳杳打断。
“锦年,你帮我拍个照把。”
傅锦年转过头,接过她的手机,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她身上了。
我突然觉得没意思,准备绕过他们离开。
结果,宋杳杳传来一声惊呼。
我循着声音看去,发现是一个平安符掉进了湖里。
我狠狠一愣。
高中时,傅锦年训练弄伤了腿,要卧床休养好几个月,耽误了不少训练。
我便把这个平安符给了他。
这个护身符是我外婆的遗物,从小保护我长大。
当时的傅锦年愣了一下,郑重地接过,又妥帖收好。
他看着我,认真地说:“这个平安符,我这辈子都会好好保管的。”
可他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它送给了宋杳杳。
耳边响起宋杳杳可怜兮兮地道歉声:“对不起啊锦年,把你送我的东西弄丢了。”
接着,是傅锦年毫不在意的声音。
“没关系,就是个不要紧的小玩意儿。”
我猛地侧过头,看着傅锦年那张满不在乎的脸。
脑袋里的一根弦突然断掉了。
明明不会游泳,我还是直接翻过护栏,跳进了湖里。
“颜冉!”
我听见身后的傅锦年大喊我的名字。
七月的天,湖水是温热的,但轻易漫过我的头。
我在水里胡乱扒拉着,终于找到了平安符,将它紧紧攥在手里。
即将脱力之时,一双大手将我托起,拽着我回到了岸上。
是陆时闻。
连呛好几口水,我咳了半天。
抬起头,我看见宋杳杳紧紧攥着浑身湿透的傅锦年的手,脸上挂着强装出来的清浅笑意。
“小冉,刚刚看你和陆时闻站在一块我就想问了,你现在是换了个人喜欢吗?”
傅锦年的表情变得很震惊。
我看他一眼,又看向身旁的陆时闻。
随即,听见自己沙哑得像哭的声音响起:“是啊,我现在喜欢陆时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