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桩丑闻,震动了世界各国的秘密情报组织。摩洛哥国王哈桑二世的政治对手梅迪·本·巴卡,在巴黎流亡时期,被诱骗外出,惨遭暗杀。这一行动获得了法国情报机构的协助。事发之后,法国总统戴高乐接管了总理办公室对谍报机构的领导,将其置于国防部控制之下。由于法国政府同意马林·格罗沙在法国政治避难,因此现任国防部长罗兰德·帕西便理所当然地负责他的安全。宪兵们一天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守候纳伊别墅的大门。别墅的内部警卫由列夫·帕斯捷尔纳克掌管,帕西为之感到宽心。他曾亲自视察过别墅的安全系统,从而放心大胆地确信,别墅的防范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近几周来,外交界流言四起,盛传马林·格罗沙在计划重返A国,一场政变迫在眉睫。更有谣传说A国总统将被他的高级将领赶下台。
列夫·帕斯捷尔纳克敲门进入马林·格罗沙的办公室。房间摆满了书籍,格罗沙正在伏案工作。看到列夫·帕斯捷尔纳克进来,便抬起头。
“大家都急于想知道事变何时发生。”帕斯捷尔纳克说。“这是世界上保密最差的机密。”
“告诉大家,耐心等待。列夫,你愿意和我一道回我的国家吗?”
列夫。帕斯捷尔纳克最想的是重返家园以色列。他曾向马林·格罗沙表白:我只想临时负责手上的工作,到你决定行动时便撒手。谁知,临时已变成了几周、几月,最后一晃三年。现在是作出另一个决定的日子啦。
这个世界小人物如云,列夫·帕斯捷尔纳克想,我却有幸为巨人效劳。马林·格罗沙在列夫·帕斯捷尔纳克熟悉的人当中,是最富有自我牺牲精神,最具理想主义色彩的巨人。
帕斯捷尔纳克刚来为格罗沙服务时,对他的家庭情况一肚子解不开的疑惑。格罗沙绝口不提家事,不过,安排帕斯捷尔纳克会见格罗沙的那位官员,讲了这么一件事:
“格罗沙叛国后,国家保安部逮捕了他,严刑拷打五天之久。他们说,只要供出仍在进行地下活动的同党就释放他。他死不交代,于是保安部就把他的妻子和十四岁的女儿抓来,送进审讯室。他们让格罗沙作出选择:交代同党,否则就眼睁睁看着家人被处死,这个选择是常人无法做到的。一方是他的爱妻弱女的性命,一边是成百上千位同党的性命。”那人停了片刻,又更加缓慢地开口道:“我以为,到了最后,促使格罗沙做出决定的原因,是他考虑到自己和妻子终归要被杀死,就心一横,拒不交出名单。”
“啊,我的上帝!”
那位官员凝视着帕斯捷尔纳克的眼睛说:“你必须明白,马林·格罗沙并非要回A国为自己翻案雪恨,而是去实现他的宏愿。他发誓不让这类事再发生。”
从那天起,帕斯捷尔纳克就一直在格罗沙身边工作。他与这位叛逆者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对他的了解就越深。现在,他想,是否干脆不回以色列,随同格罗沙到A国。
那天夜晚,帕斯捷尔纳克从走廊经过,走到马林·格罗沙的卧室门口,又听到那熟悉的痛苦惨叫。今天是星期五,帕斯捷尔纳克恍然大悟。星期五是妓女来的日子,这些女人都是从英国、北美、巴西、日本和泰国等地随意挑选的。她们不知被送往何处,又不知会见何人。她们在戴高乐机场会合,直接送来别墅。几小时后,再送到机场,乘机返回。
每个星期五夜晚,各间房子都回荡着马林·格罗沙的凄厉叫声。工作人员原先以为,那里面一定在进行一种稀奇古怪的性行为。其实,只有列夫·帕斯捷尔纳克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妓女们绝不是来卖淫的,她们是来帮助进行苦行赎罪的。
每周的那天,格罗沙便脱光衣服,让妓女把他绑在椅子上,用鞭子狠命抽打,抽得鲜血迸溅。每当被抽打时,格罗沙的眼前便出现妻子女儿被打致命的幻象。她们在死前拼命呼救。格罗沙吼叫道:“天啦,我说,上帝啊,让我说吧……”
哈里·兰茨的尸体被发现后十天,电话打来了。当时总监正在会议室与工作人员开会,内部通话机的蜂音器响了:
“先生,我知道你不愿意被打扰,但这是一个国际电话,事情很紧急。一位叫纽莎·蒙尼兹的小姐从布宜诺斯艾利斯与你通话。我告诉她……”
“行啦,”他压抑住内心的兴奋,“我在私人办公室接电话。”他向与会者略表歉意后,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锁上门。他拿起电话机:“你好,你是蒙尼兹小姐?”
“那还用问。”南美腔调,又粗又哑,一听就知道没受过教育。“安吉尔让我告诉你,他不喜欢你们派来的那个多嘴多舌的家伙。”
他只好小心选择字眼:“抱歉之至。我们希望安吉尔仍能按计划行事,不知可能否?”
“这不用操心,他说他干。”
总监宽畅地松了口气:“好极了,我们怎样预支费用?”
女人一阵浪笑,“安吉尔才不要什么预支呢,谁敢骗他?”她的声音变得冷酷,“完事后,他要你们把钱——等一下……我把它记下了……啊,找到了——存进苏黎士国家银行。银行在瑞士的某个地方。”这样语无伦次,活似一个低能儿在讲话。
“我需要账号。”
“呀,是的,账号是,啊老天!我咋忘了?等等,我是放在一个地方的,”他听见纸页窸窸窣窣的翻动声,接着她又拿起话筒,“听着,J-349-077。”
他复述一遍号码。“他什么时候办完事情?”
“他要先做准备。安吉尔说办妥之后,你自然会从报上看到消息。”
“很好,为便于安吉尔与我联系,我的私人电话号码是……”
他一字一顿念给她听。
俄国 第比利斯(第比利斯应在格鲁吉亚,此处作者有误)
会议在库拉河畔的一处偏僻的乡间宅邸举行。主席说:“有两件事急需通报。第一件是好事,总监已接到安吉尔的回话,合同正在履行之中。”
“真是好消息。”弗里尔兴奋地叫道。“坏消息呢?”
“怕是关于总统派驻A国的大使人选问题,不过,我们可以控制形式……”
玛丽·阿什利上课时思想老是不能集中,情形已不同往常,她在学生的眼中是一个名人,这种感觉使人陶醉,学生们都被她的滔滔言词所吸引。
“我们大家知道,1956年是众多东欧国家的转折点,哥穆尔卡重掌大权,波兰的国家共产主义再度兴盛。在捷克斯洛伐克,安东林,马沃洛尼领导着共产党,那一年,A国尚未出现大的权力变动……”
A国……美丽的首都,玛丽从照片中看出,这是欧洲最美丽的城市之一。她无法忘怀祖父讲给她听的有关这个国家的一切故事。她记得,当她还是一个小姑娘时,祖父讲述特兰西尼亚的弗拉德王子的故事,多么可怕的情景!他嗜血成性,住在布拉索夫高山顶的一个巨大城堡内,贪婪地吮吸那些无辜牺牲者的鲜血。
玛丽突然发现教室里一片沉寂,全班同学都睁大眼睛望着她。我站在这儿想入非非多久了?她搞不清楚,连忙讲下去:“A国的首脑拼命在劳动党内巩固自己的政权……”
这节课仿佛无比漫长,啊,上苍有眼,终于要结束了。
“课后作业是:写一篇苏联经济计划与管理方法的论文。包括描述政府各机构的基本职能,共产党的领导诸问题。此外,我还要求你们分析苏联的内政外交,把重点放在它与东欧各盟国的关系上。”
A国……欢迎你光临A国,大使女士。小车已备好,随时送你去使馆,她的使馆。她已被邀请去一个世界上最令人激动的首都工作,以总统民间外交政策的关键人物之身份,有幸向总统先生直接汇报情况。我完全可以成为历史的一个部分!
铃声把她从幻觉中惊醒,下课了。该回家了,该回到现实了。爱德华会从医院早点回来,他答应带她去乡村俱乐部宵夜。这对差不多已是大使的人来讲,是合适之举。
“蓝色代码!蓝色代码!”医院走廊的喇叭响着紧急呼叫声,抢救组急忙聚集到救护车入口处,救护车的警笛遥遥可闻。
格里社医院外观简朴,呈褐色,共三层,它耸立于江克欣城西南圣·玛丽路的山丘顶上。医院共有九十二张床,两间现代化的手术室,还有一系列治疗检查室和行政办公室。
这是个繁忙的星期五。顶楼病房住满了第一步兵师的伤号,该师驻在附近的赖利堡要塞,士兵们逢周末都进江克欣城度假游玩。
爱德华·阿什利医生正在给一位伤兵缝脑袋,他在酒吧混战中打破了头。爱德华在这所医院已干了十三年,在私人开业行医之前,他曾是空军上尉外科医官。之后,好几家大城市的高级医院都邀请他去工作,但他宁愿扎根此地。
爱德华又处理了一名伤员,打量四周,还有十几个伤兵等待包扎。救护车由远而近,声声鸣叫:“它们在弹奏我们的乐章。”
正在给一个伤兵治枪伤的道格拉斯·史奇福医生接上口:“这儿简直成了军队野战医院,就像他妈的打仗一样。”
阿什利说:“他们只会打这种战争,道格(道格拉斯的昵称)。这些士兵个个心怀不满,每到周末便进城发疯。”他把最后一针缝完,说:“大兵,你完好如初,又可以去干仗了!”他对道格拉斯·史奇福说:“我们最好去急诊室吧。”
伤员是个二等兵,看样子不到十八岁,处于休克状态,大汗淋漓,呼吸困难。阿什利医生摸摸伤员脉搏,跳动非常微弱。他转身问送伤兵来的护理人员:
“怎么受的伤?”
“让人在胸脯上捅了一刀。”
“检查他的肺部是否萎陷,”他对护士说,“胸部X光片,三分钟内洗出来。”
道格拉斯·史奇福观察到病人颈静脉已隆起,对爱德华说:“静脉扩张,心包估计刺破。”这意味着保护心脏的包膜已充血,压迫心脏,使之无法正常跳动。
量血压的护土惊叫:“血压急速下降!”
心电图跳动迟缓。病人生命垂危。
一个护士拿着胸片急忙走进来,爱德华一看,说道:“心包膜充血填塞。”
心脏果然有洞孔,肺部已经萎陷。
“插管扩胸!”他的语调平静,然而充满紧迫感,“叫麻醉师来,立即开胸,把管子插进去!”
一个护士把气管插管递给史奇福医生,爱德华·阿什利对他点头示意:“马上插。”
道格拉斯·克奇福小心翼翼地把气管插进昏迷伤员的气管,管子一端接着袋子。史奇福有节奏地挤压袋子,给伤员肺部输氧。心电图仪跳动更加缓慢,曲线开始变成直线,死神的气息来到房间。
“他死了。”
已经没有时间把伤员推到手术室,阿什利医生当机立断:“立即开胸!手术刀!”
爱德华接过手术刀,立即剖开伤兵的胸膛,没有血液溅出,因为血液已经淤满心包。
“牵开器!”
他接过仪器,塞进伤员胸口,拉开肋骨。“剪刀!让开点!”
他凑近身子,以便手够着心包膜。剪刀刚一伸进去,淤积在心包膜内的血液飞喷而出,将他和医护人员全身溅满。伸手直接按压心脏,心电图开始跳动,脉搏出现,左心室顶有一刀口。
“送手术室!”
三分钟后,病人已躺在手术台上。
“输血!一千毫升!”
没有时间验血型——于是,任何人都可以输入的0型血,滴灌进伤员的血管。
输血开始后,阿什利医生道:“胸管!”
护士递给他。
史奇福医生开口:“我来完成手术,你去换换衣服。”
爱德华·阿什利医生的手术衣血迹斑斑。他看看监视仪,心脏跳得坚定有力。
“谢谢。”
爱德华·阿什利医生洗澡更衣,然后开始着手写医疗报告。这间办公室布置得让人赏心悦目,书架上排列着大部头医学著作,还有体育比赛的奖品。房间内有一张办公桌,一把安乐椅,另有一张小桌,配有两把直背椅。墙上则挂着装帧精致的文凭,开业证书等。
刚才经历的那番紧张,使他身体感到僵硬疲劳。与此同时,他的情欲出现,大凡大手术后,他都有这种要求,这是因为同死神进行了面对面搏杀,从而使生命力得到放大。一位精神病医生曾这样向他解释过。做爱,是自然界延续生命的保证。管它什么原因,爱德华反正现在真希望玛丽就在身边。
他把烟斗从烟斗架上取下,点燃,躺在安乐椅上,伸开双腿,思念玛丽,这使他有些内疚。明明是他让玛丽拒绝了总统的好意,还好意思说自己的理由正当。爱德华内心承认,这其中还有一点私货,那就是嫉妒。我的行动活似一个被宠坏了的小鬼。假如总统让我担任这个职务,情形又是怎样呢?我可能会欢喜得蹦得老高!天啊,我真正想的是,玛丽应永远待在家里照料我和孩子们。我真是条大男子主义沙文猪!
他坐在那里静静地抽烟,心中咒骂自己。太迟了,他懊恼地想,我得想办法补偿她。我要悄悄地安排今夏去巴黎、伦敦旅行,让她感到着实意外。说不定还要带她去A国逛逛,度一次真正的蜜月。
青翠欲滴的连绵山丘,簇拥着江克欣乡村俱乐部,那是一片三个层次的石灰岩建筑群。它有一片十八洞的高尔夫球场,两处网球场,一个游泳池,一处酒吧和一间大餐厅。餐厅的一端是一处巨大的壁炉。楼上是扑克间,楼下则是衣帽间和更衣室。
爱德华的父亲和玛丽的父亲从前都是俱乐部成员,他们从小就跟随父母到这里来玩耍。小城仿佛是个关系紧密的大家族,乡村俱乐部则是这种联系的象征。
爱德华夫妇到达俱乐部时,天色已暗,餐厅仅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即使如此,当玛丽一坐下,那些客人还是开始了窃窃私语。好在玛丽对此习以为常。
爱德华望着妻子:“有些后悔吗?”
当然令人叹惋。任何一个人,看见海市蜃楼的迷幻景象无情消逝,美好的梦想变为泡影,都会扼腕长叹。如果我天生就是公主,一个百万富翁,如果我因治愈癌症而获诺贝尔奖,太多的梦想了……
玛丽一笑置之,“亲爱的,我才不买后悔药呢,他们请我出任大使仍是一种侥幸,我才不想扔下你和孩子。”她抚摸丈夫的手。“没有懊恼,我谢绝他们的好意,心里实在。”
爱德华弓身朝她耳语:“那么,我将给你一种你无法谢绝的‘好意’。”
“行呀。”她会意地笑了。
在他们结合之初,两人的爱情炽如烈火,他们奉献着生命的精力,让相互的身体需求获得最大的满足。随着光阴推移,他们做爱更加缠绵,但依然热情难抑,分外甜美。
他们回到家,缓缓脱衣上床。爱德华把玛丽搂紧,轻轻抚摸她的身子。
玛丽兴奋地叫:“太妙了。”
两人灵肉相融,爱德华紧紧拥抱玛丽。“亲爱的,我爱你。”
“我更爱你。晚安,我的爱人。”
凌晨三点,电话铃声大作,爱德华睡眼朦胧地抓起话筒,“喂!”
一个女人焦急地说:“阿什利大夫?”
“是我。”
“皮特·格里姆斯心脏病发作,他痛苦得要死,极其危险。我毫无办法。”
爱德华翻身坐起,使劲眨眼驱除睡意。“别动他,让他静躺,我在半小时内赶到。”他放下话筒,溜下床穿衣。
“爱德华……”
他看见玛丽双目半睁:“什么事?”
“没事,睡你的吧。”
“回来就叫醒我,”玛丽喃喃说道,“我还想你呢。”
爱德华咧嘴一笑:“我马上赶回。”
五分钟后,他已驱车行驶在通往格里姆斯农庄的路上。
他顺老迈尔福特路下山,驶向杰·希尔路。这是极其阴冷的清晨,西北风把气温刮到零度以下。爱德华打开汽车暖气,一边开车,一边寻思在离家前呼唤一辆救护车就好了。皮特·格里姆斯前两次都说是心脏病发作,结果诊断为出血性溃疡。算了,还是先检查检查为妙。
他的车子开到第18号公路,这条公路有双车道,横穿江克欣城。全城都在沉睡之中,所有房屋都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爱德华驶过第6大街,拐弯进入第57号公路,朝格兰德雅尔广场驶去。在赤日炎炎的夏日,他曾无数次往返于这条路上。此时仿佛又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大草原的玉米和谷草的甜丝丝的清香。那时公路两侧堆积着收获后的干松松的谷草,三角叶杨、雪松和俄国橄榄,形成黑森森的林带,旌旗般伸向云天。田野里飘着雪松被焚的气息,这些倒霉树长得太快,快得抑制谷物生长,因而要定期烧掉一些。在寒冷凄凉的冬日,他也无数次来回奔驶在这条路上,大地冰封,输电线垂着冰挂。遥望村落的烟囱,横曳一带寒烟,这是一种使人振奋的孤独之旅才有的感觉。他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眼见田畴林木在车窗外向后默默飞逝。
车行似箭,轮子在路面不断地打滑。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图画:玛丽蜷缩在温暖的床上,静静地等他,回来时叫醒我,我还想你呢。
多幸福啊,我要让她得到一切。爱德华向自己保证说。我要让她享受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企及的蜜月愉快。
前面是第57和第77号公路的交会点,那里竖着一个停车标志。爱德华在第77号公路拐弯,准备驶入交叉路口。一辆汽车不知从何处闪电般冲出,他只听见马达突然轰鸣,自己的小车被迎面而来的车灯强光罩住。他看清这是一辆军用五吨大卡车,迎头压顶撞来。最后传入他耳膜的,是他自己的惊叫。
在纳伊镇,正是星期天,教堂钟声悠扬,余音在寂静的空中缭绕。一辆满是尘土的雷诺牌小车驶过马林·格罗沙居住的别墅大门,宪兵们谁也没有注意它。安吉尔慢慢开车,但没有慢到引起怀疑的程度,他把一切都侦察清楚了。两个卫兵把守大门,一堵高墙,肯定架有电网。别墅里面,一定安装有探测器、传感器和警报器。要袭击这座别墅,需要整整一队人马,但我却能单枪匹马,如同出入无人之境。安吉尔想得开心。因为我是天才,马林·格罗沙无非是僵尸一具。我今天巳是金玉满堂,如日中天。倘若母亲活到今日,该多么高兴?
在阿根廷,贫苦人家真可谓家徒四壁,囊空如洗。安吉尔便出生在这样一种窘迫之家。不知有父,也无所谓无父。饥寒交迫,瘟疫横行。年年岁岁,安吉尔亲眼看见亲人朋友纷纷殒命弃世。安吉尔便总结出一条真理:既然生死无异,人人都要摊上一份,为啥不从死亡中捞它一笔?在他经营之初,还有人怀疑他有杀人越货的本领,结果,那些有意与他为难的人,一个接一个地销声匿迹,安吉尔作为职业杀手的名声大振。我从来就马到成功,安吉尔足以自慰!安吉尔即天使之意,死亡天使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