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另一只垂放在宽大衣袖里的手指动了一下,转眼看向蔚容晟,淡淡的说道,“那又怎样?”
她只是想偿还他对她的好而已,这与他会不会另娶他人无关紧要,可是心里为何还是有些沉重。
那又怎样?
蔚容晟听着素衣的话,剑眉一蹙,她不是一项心高气傲,为何对月沧就如此宽容、大度,一时间,蔚容晟握着素衣的手收紧几分,素衣却像没有发现一点疼痛似的,转动手腕,抽回手,“晟王爷,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指尖残留的暖意渐渐消失,徒留夜里的凉,素衣回到大殿,月沧身边的人渐渐散去,凤眸看着素衣,却见蔚容晟也从大殿外走进,握着酒杯的手忽然收紧几分,仰头一口喝下。
月沧立了战功,康庆帝赐予月沧府邸,家奴,财产,唯独没有良田,当日夜宴后,月沧就带着一群人来到新府邸,没想到会是以前的李府,素衣站在门口抬眼望着已经替换的名字月府,两边的半截石狮已经不复存在,空空也。大门换成朱红色颜色有些旧,嘎吱一声,推开门,上次见到的杂草丛生已经消失,简单修葺一番,早已没有李清明再世的繁华,不少名贵树木花草凋零,剩下的只是一些易于存活的植被,看上去显得格外的萧条。
素衣看了月沧一眼,见他并未任何神色,抬脚走进,对着一干奴仆简单说了几句,便向主屋走去,“素衣跟上。”
月沧走进房间,素衣后脚踏进门,他淡淡的声音传来,“关上房门。”
素衣转身将门带上,跟着走进里间。
月沧拉住素衣的手,将素衣揽在怀中,素衣轻微扭动,月沧压低的嗓音传来,“别动。”
蜡烛燃烧的火焰点亮了整间房屋,窗户上映出两具贴在一起的身影,外面偶尔经过的奴仆扫了一眼,却又离开。
烛泪落下,在烛台上盛开一朵鲜花。
好一会儿,只有两人的人跳在响起,房间里一片静谧。
屋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月沧松开素衣,清冷的凤眸看向一边的墙壁,只听见石头转动的声音,一扇隐蔽的墙打开,罗绮、月如等从里面走出,对着月沧行礼。
罗绮看着房中简陋的摆设,还有那张陈旧的床,不满的说道,“阁主,你为何要留在这里,他根本就没有当你是他的儿子,打完胜仗只是赐予一座通敌叛国罪臣的府邸,就连基本的皇家气派都没有。”
“不得乱说,”月沧沉声说道,看了素衣一眼,见素衣面上并无过多神情这才走向一边座椅坐下。
月如上前,替月沧倒了一杯茶。
“阁主,你还是回明月阁吧,用不着看人的脸色应酬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罗绮继续说道。
“明月阁现在怎样了?”月沧淡淡的问道。
“我们将明月阁送至隐蔽处,暂时消失在江湖上,然最近总是发现不少人在寻找明月阁,”罗绮回道。
“恩,一定要隐蔽,”月沧说道,罗绮点头。
月沧挥挥手,罗绮等人走向暗门,月如看了月沧一眼,走了进去。
“你也下去休息吧,”月沧手压在额头,素衣看了一眼月沧,颔首退下。
素衣关上房门,沿着走廊来到她娘亲曾经住过的房间,里面的摆设还是那般,只是榻上的棉被换了,素衣坐在榻上,眼神有些恍惚。
她再次回到这里,心里有些凉,素衣猜不透康庆帝为何让月沧住进她以前的府邸,是想示意月沧些什么吗?还是在警告月沧?
康庆帝的心思太难懂。
许久,素衣都未曾合眼,脑中那些杂乱的思绪不停放映,一个翻身,脚好似压着什么突出部分,只听见一阵哄哄的声音,睁开眼,透着外面淡淡的月色,床榻里面的墙壁露出一个人高的门。
素衣心中一惊,瞬间看了四周一眼,聆听到并无任何动静后,起身拿着火折子走了进去。
两层的石台阶,再往下,素衣只是穿着单薄的中衣,身上有些凉,素衣越往下走,越冷,火苗却不断上升。呼吸有些闷,一股难闻的气体从里面散出,忽然一具骸骨出现,骨架很小,似乎是一个女人,她靠在墙壁上,打坐的姿势坐化。
素衣看着白白的骸骨,心中猛然一沉,就像被什么东西压住,呼吸不过来,拿着火折子的手倾斜一下,火苗烧到手才惊醒,将火折子放置在一边。
她心里很难受,眼前有些模糊,对着骸骨跪下磕了三个头。
忽然,那具骸骨零落成粉末,一堆粉末中素衣见到一枚令牌,鲜红的令牌,素衣上前捡起一看,赤金的令牌上刻着梵文的桃花,花朵鲜红如血,边缘有些磨损,似乎是被人长久拿出,看着那枚令牌素衣不禁在猜想着那具骸骨的真实身份,令牌做工精细,用料极为讲究,想来那人的身份肯定不低。
整个室内并没有一点关于这枚令牌的描述,素衣找来一张干净的布将那一堆骨灰装好,带出地下室。
第二日,素衣去买了一个锦盒将那堆骨灰放进,然后将他埋葬在一处桃树深处。
晚上的时候,宫中传来消息,西番轩辕世子送来一批良驹,皇上甚是欢喜,明日将举行一场狩猎大会,四皇子月沧,李素衣一同参加,还送来两套骑马装。
夜里,月沧房间,罗绮说道,“阁主,此次狩猎大会一定会很危险,你可千万要小心。”
月如看着月沧,眉头一皱,“阁主,属下认为只需将西番世子杀死,到时皇上忙于应付西番诸国,就不会为难你了。”
素衣没有说话,静静坐在下方。
此时此刻,巍峨的晟王府邸,镶金的烛台上蜡泪开花,蔚容晟坐在书房里许久未曾动一下,锦立站立在一侧,犹豫片刻迟疑回道,“王爷,需要知会李侧妃吗?”
蔚容晟转动着手中黑色紫檀木珠,黑眸看向一处却没有出声。
锦立以为蔚容晟不会回答时,淡淡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了。”
素衣回到房间,眉头皱起,猜不透康庆帝心里是何用意,只是自身感知告诉她明日的狩猎大会将会危机重重,随手退下外衫,只做白色里衣,刚拆落发簪,如墨的青丝缓缓落下,素衣淡扫的蛾眉一蹙,将腰间的玄铁扇紧握在手。眼神防备的盯着屏风后面。
蔚容晟一袭玄色云纹锦衣走出,清俊的面上依旧淡淡的,并没有因为他此时站在素衣的卧房里有何不妥。
素衣眉头一皱,声音一沉,“你来做什么?”
蔚容晟并没有理会素衣语气里的不满,走到一边座椅坐下,自然之态如同在自己府中一般。
素衣看着蔚容晟眉头紧锁,“晟王爷,如若没有什么事,还请离开,我要休息了。”
蔚容晟将整个房间看了一遍,淡淡的说道,“这里什么都没有改变。”
对于蔚容晟的闲散,素衣就显得不淡定,“你来到底想做什么?”
她还要好好休息准备明日的狩猎大会。
蔚容晟面上依旧淡淡的,视线转向不远处挂着的骑装,黑眸深了几分。“你明日要去狩猎大会?”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素衣淡淡回道。
轩辕晟看着素衣,那眼神似乎要将素衣看穿,素衣挺直着背脊,不甘示弱瞪回去。
蔚容晟站起,向窗户走去,却在离开时,淡淡传来一句,“小心。”
素衣抬眼蔚容晟已经离开了。
翌日,天晴晴朗,微风拂面,素衣跟着月沧来到朱雀门口,刚下马,就看见轩辕良穿得花枝招展的站立在宽大的甬道上,笑容灿烂,狐狸似的双眼笑成一条线。他对着素衣使劲的挥着手。
素衣穿着一袭青色的骑装,坐在枣红色马匹上,英气逼人,月沧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身侧的素衣,素衣面上淡然,神情坦然。
月沧下马,素衣紧随。
轩辕良一点也不在意素衣的疏远,快步行至素衣身前,“素素,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素衣站立在原地,一双蛾眉蹙起,将马缰绳递给一边的侍卫,不理会轩辕良。
轩辕良笑呵呵的去拉素衣的手腕,一袭大红色的蟒袍,云纹层层叠现,腰间的和田暖玉精致珍贵。站在素衣的对面,“素素,还在生我的气吗?”
素衣退后一步,拉开距离,轩辕良上前一步,始终不愿与素衣拉开距离。
“素素,上次我真不是不想救你,我知道肯定有人会救你所以才袖手旁观,后面本想向你道歉,可你又不在皇宫里了,我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将父王说服由我送千里马进南朝,就是为了见你一面。”
“轩辕世子,你我身份有别,请你注意言辞,”素衣向侧边退开。
轩辕良眉头一皱,脸色一变似乎是受了伤害,声音弱弱的说道。“素素,你就不要生气了好吗?我可是行了千里来见你。”
“轩辕良,”素衣的眉头紧皱,也不客气的说道,“请离我远点。”
轩辕良一手挥开折扇,“素素,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嘛。”
素衣眉头一皱,直接说道,“轩辕世子,我真的很不喜欢你,直接说吧,就是讨厌你,讨厌你装模作样,讨厌你惹麻烦,讨厌你的自以为是,讨厌你靠我如此近,我还有事现行一步。”
素衣一口气说完,快步上前去追那抹白色身影,月沧已经走进朱雀门。
“素素,等等我,”轩辕良也不顾世子身提着衣衫向素衣追去。
素衣眉头皱得紧紧的,加快步伐。
月沧去向康庆帝请安,素衣在后宫走了一会,便见太监传令去郊外的狩猎场。
飞扬的棋子,康庆帝穿着一袭明黄色的骑装坐在汗血宝马上,蔚容晟紧随在后,蔚容毅,月沧跟随在后,身后还有朝中大臣,以及康庆帝的妃子,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去狩猎场。
这是素衣第一次到皇家猎场,诺大的围猎场里青青的草一大片,虽然已经是秋季,可还是一片绿油油,很是漂亮。
轩辕良换了一身,却还是十分夸张的大红色长袍,密密绣着盛开的大朵牡丹看上去很是俗气,轩辕良肤色白净,气质典雅,到有种高雅之态,坐下的马匹也颇为骚气,是一批鲜红鬃毛的马,远远看去,就是一团大红色,十分显眼。
昨日,已经有人将狩猎场安营扎寨,康庆帝直接走进最大帐篷,梳洗后,换了一套衣衫坐上放置在塔高圆台宽大的龙椅上。
一个个皇子,朝臣站立在下面,又是一番叩首跪拜,康庆帝发话,狩猎大会正式开始,西番世子送马有功,令四皇子保护轩辕世子安全,狩猎最多的有奖赏。
月沧领命。
众人准备好后,轩辕良笑眯眯的骑着红马背着箭羽进了狩猎场,月沧紧随,蔚容晟,蔚容毅,也跟着进入狩猎场。
李贵妃是康庆帝唯一带来狩猎场的妃子,笑着看向素衣,说道,“李姑娘听闻你武艺超群,怎么不去狩猎场,皇上可是放了头筹的,不去狩猎真是太可惜了。”
若说起这位李妃可真有些传奇,据说皇后囚禁皇上时就是这位李妃照顾皇上起居。身无背景更是讨康庆帝欢心,在皇后离开后就被康庆帝封为四妃之一。
素衣看着那片绿油油的青草,不远处的茂密森林,心里总觉得一阵发慌。
她向康庆帝、李妃行礼后,翻身上马带着一盒箭羽进了森林。
林子里一片安静,只有踢踢的马蹄声响,越是安静越觉得沉闷,像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素衣跑了一段距离,也不见林中有一只射杀的鸟兽,森林里的空气有些闷。
睁大的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忽然一股凌厉的气势飞来,素衣忙伏低身体,一支利箭从背脊上飞过,素衣抓紧缰绳疾驰。
一支箭羽才射出又来一支箭羽,是要素衣的命。
“救命啊,素素,救我mdash;mdash;”素衣刚踏进一方参天大树。耳畔就传来急呼声。
素衣眉头一皱,抬眸见轩辕良身后好几支箭射来,一些人高的蒿草摇动,素衣忙从背上抽出一支箭向轩辕良身后射去,只见一声压抑的低呼,蒿草一动,一具尸体躺在地上,胸口是利箭穿破的窟窿,大团大团的血流出。
箭羽不断,素衣想起康庆帝吩咐,月沧保护轩辕良,担心轩辕良出事月沧难辞其咎。
此时,一支利箭射中轩辕良的坐骑,马匹受惊向天长啸,轩辕良似要摔落在地。
他紧紧抓住缰绳,脸色都有些白了,更是喊道。“素素mdash;mdash;”
素衣眉头一皱,夹紧马腹,靠近轩辕良,沉声道,“手给我!”
轩辕良很是害怕,试了几下也不敢松开缰绳,素衣眉头都打结了,“我会拉住你的。”
轩辕良就是不松手。
箭羽不断射来,素衣瞳孔缩紧,快速倾斜身体,一下抓住轩辕良的衣衫,提着他,然他们的目标太大,不少箭羽射来,好些射进素衣的坐下马匹上,马儿嘶鸣,素衣顺势抓住轩辕良滚入草丛里。
马蹄都没有弹一下。马儿就死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马匹射成马蜂窝。
素衣抓住轩辕良,躲在一颗大树后面,眼睛注意着四方,不远处,蒿草摇动,不少人向这边追来,方才跌落马背,弓箭都丢了,素衣从腰间摸出玄铁扇,紧握在手,低声道,“小心些。”
话音还未落下,素衣对着出现的黑衣蒙面刺客挥去,玄铁扇直取性命,血溅满地。轩辕良啊啊直叫,素衣低吼,“闭嘴。”
轩辕良靠近素衣,可怜兮兮的说道,“素素,好害怕,你要保护我哦,我不会武功。”
“你真不会武功?”素衣解决一个刺客,说道。
轩辕良怕素衣不信,双手紧紧抓住素衣背上的衣衫,手心都出汗了,颤抖着回道,“我真的不会。”
素衣气得不行,低吼一句,一甩玄铁扇直接将轩辕良身后的刺客杀死,血溅到轩辕良的脸上,又是一阵尖叫。“该死的!”素衣咒骂一句。一脚踢在轩辕良的腿上,轩辕良身形一歪,避开射来的利箭,跪在地上,哎哟痛呼。
“保护世子!”一阵马蹄声传来,又有好几人将轩辕良围在中央。
“大家向前冲,”素衣黑圆的眼睛盯着前方,手一出必死人,杀出一条血路。
素衣一手拉着轩辕良,一手挥着玄铁扇,身上天青色的骑装早就被血渍染红,莹白的小脸上也布满了点点猩红,沉闷的森林里,空气中全是一片浓浓的血腥味。
月沧还没有出现,素衣担心月沧有事,拉着轩辕良向森林里面走去。
凌厉的刀锋迎面而来,轩辕良吓得直大叫。素衣一手拉过轩辕良,对着刺客的肚子就是一脚,刺客啊的一声跪在地上,高举的刀还未抽出泥土,玄铁扇挥去,一下割破了颈脖,一条细线渐渐放大,颈脖断裂一半,飞溅的血升起一下落在轩辕良白净的脸上,轩辕良哇哇直跳脚,抬手用宽大的衣袖擦脸,来来回回,不停的抹去血迹。
“你想死啊,这个时候还擦脸,”素衣一下抓住轩辕良的手腕向前冲,保护轩辕良的侍卫渐渐倒下,还有一些箭矢飞来。却已经不若方才那般凶猛了。
刺客见他们进入森林,果断收回弓箭,抽出长刀追来。
素衣拉着轩辕良跑了一会,却站立不动,四周都在发出沙沙的声音,四面八方都是刺客,素衣加上轩辕良的侍卫也就二十人,此时更是紧紧靠在一团,好些都受了伤,根本抵抗不了刺客。
一柄长刀袭来,直接刺中轩辕良的侍卫,倒下一人,刺客士气大振,围攻上来,素衣握紧轩辕良,紧了紧手中玄铁扇,灵活转动,手段狠利,招招致命,此时素衣心里只有一个执念,一定要保护好轩辕良。
素衣杀了好些刺客,可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刺客补提上来。
“素素,救我mdash;mdash;”
轩辕良忽然大声喊了起来,素衣忙回头一看,只见一名蒙脸刺客向轩辕良挥刀落下,一个受伤的侍卫上前用身体护着轩辕良,那个侍卫被劈成两半,血满地都是。
素衣扯过轩辕良双足在空中交替盘旋,一脚踢中刺客的心脏,双足落地瞬间,挥出玄铁扇,直接取了刺客性命。
刺客首领见素衣招式狠辣,抽出利剑向素衣袭去,他的武功不弱,素衣又要护着轩辕良,左手受到限制,刺客看中这点,挥着刀砍向素衣的手臂,危险传来,素衣赶紧退开可还是晚了一步,左手臂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女子用手紧握玄铁扇抵挡,却在刺客退开的时候,用脚提起一把大刀直直刺中刺客的大腿,又几名刺客四周袭来,素衣推开轩辕良,极快的抓起一个倒地的刺客推向刀口,素衣又趁着他们抽刀的时候,挥出玄铁扇,一个个颈脖上全是一条血痕,缓缓倒下。
轩辕良倒在草地上,这才看见素衣的左臂上一片血肉模糊,轩辕良失色大叫,“素素!”,快步跑上抱住素衣受伤的手臂,难过的说,“你受伤了。”
“松手,”素衣看着残留的几个侍卫,命令道,“将世子带去那边。”
素衣看着一边茂盛大树,警惕的看着靠近的刺客,“快!”
轩辕良不走,站在素衣身边,说道,“我要保护你,我不走。”
素衣扫了轩辕良根本没有武功的花拳绣腿,眼睛微微眯起,“还不将世子带走。你们是要看他去死吗?”
说话空隙,素衣将一个刺向轩辕良的刺客砍掉半边脑袋,啊的一声,倒在地上。
这群刺客都是冲着轩辕良而来,素衣猜不透那些人是冲着轩辕良送东南朝战马还是因为月沧,康庆帝让月沧保护轩辕良的安全,轩辕良出事月沧必定脱不了罪责。
不管怎样,只要轩辕良无事,月沧就相对安全,一望无边的树林,素衣根本不知晓月沧在哪里,她有些担心,康庆帝将轩辕良交给月沧保护,他就一定不会不管轩辕良,现在都没有出现,难道月沧出事了?
素衣心里一紧,伸手更是快、准、狠!
轩辕良就是不走。侍卫带不走,轩辕良捡起一把大刀对着靠近的刺客砍去,途有蛮力却没有一点刀法可言,轩辕良的刀就要砍中刺客,却在最后轩辕良转动成刀背,刺客头上一痛,向轩辕良下了狠手,大刀挥去。
“混账!”素衣低吼一声,抓住轩辕良的衣衫拖开,一脚踢中刺客的心窝。
“跟我走,”素衣扫了一眼残留的侍卫,杀出一条血路向高处跑去,素衣一路行至森林边高处,下面是一条急湍的河流,幽深的河水,看不出深浅。
乌云密布,天色暗下。风呼呼刮来。
素衣拉着轩辕良,防备的盯着围拢的刺客,黑压压的一大群,根本杀不完。
“大家跳下去,”与其站在这里被屠杀还不如跳下河,还有一线生机。
轩辕良垫着脚向山崖靠近看了一下急流的河水,却是皱着眉头,说道,“素素,河水太深会被淹死的。”
“淹死还是被砍死,你看着办,”素衣后退几步。
刺客不断靠近,像个半包围圈,轩辕良拿过一边侍卫的剑,对着靠近的刺客刺去,竟刺中一个刺客,利剑抽出鲜血四溅。轩辕良得意的看着素衣笑道,“哈哈,素素,我杀死一个刺客了。”
轩辕良又刺去,侍卫见轩辕良动手也纷纷举着剑向刺客杀去,可刺客实在太多了,杀了一圈又围上一圈。
素衣瞪了轩辕良一眼,向轩辕良靠近的刺客快速挥动玄铁扇,一下掉了两颗脑袋,吓得刺客站立在原地,素衣快速对着轩辕良的臀部踢起,手掌一推,直接将轩辕良踢入河水里。
其余侍卫见轩辕良已经跌落河水,立刻跳下,素衣又杀了一个刺客后,快速跃进水里。
刺客对着水里猛力射入大量利箭。
素衣落在水中看见水底的轩辕良,伸手抓住他的背后衣衫向水上游。然素衣使了不少力气,轩辕良都没有移动分毫,素衣转头看去,竟是怒急,此时轩辕良正抱住一块河底的石头,怎么也不松手。
落水的侍卫正上浮却被射入的箭羽刺中,一时间河水一片通红。
山崖上的刺客见河水染红,才离去。
素衣拍打轩辕良手臂一下,他才吃痛的跟着素衣向上浮起。
在上升的时候看见侍卫沉落,身上都有利箭,素衣不免多看了轩辕良几眼,轩辕良却是双脚一阵乱踢,在山崖下方岩石遮掩的地方冒出头,大口大口呼吸,脸撇得通红。
素衣带着轩辕良向对岸游去,手臂上的伤火辣辣的疼,血流不停,脸上的血色退尽,嘴唇一片苍白。
“素素?”轩辕良反手握住素衣的手腕,拉着素衣,费力的游动,可素衣的脑袋晕眩,一场厮杀已经费尽气力,轩辕良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眼皮很重,身体渐渐没有知觉,向水下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