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布兰歇，布兰卡，比安卡...quot;

    quot;爱尔芭。quot;我说。

    quot;和那位公爵夫人③③这里指的是西班牙画家戈雅（Francisco Jose de Goyay

    Luvientes,1746-1828）于1797年所作的传世名画《爱尔芭公爵夫人》（Duc;

    quot;爱尔芭·德坦布尔。quot;我说的时候，这个名字像是在嘴里打了一个滚。

    quot;非常好，读起来抑扬顿挫，朗朗上口……quot;他翻到那一页，quot;爱尔巴（拉丁语）白色；（普罗旺斯语④④中世纪的法国南部之语。）一天中的黎明时分。嗯，不错。quot;他费劲地爬下床，我听到他在客厅里到处乱翻，回来时捧着《牛津英语大辞典》第一卷、《兰登书屋大辞典》，以及我那本破旧的《大美百科全书》第一部分。

    quot;quot;普罗旺斯的传统抒情诗……献给爱人的晨歌。拂晓，共度了一夜的情侣被堑壕观察哨的喊声惊醒，在对黎明来得太早的抱怨中依依惜别，这样的题材，有如中世纪的牧羊女之歌一般恒久不变，这种体裁的诗歌借用了爱尔芭的名称，它有时出现在诗歌的开头，而通常总会出现在末尾，构成每首诗歌的叠句。①①原文是法语。quot;真是伤感。再看看《兰登书屋》，这个解释好多了，quot;山坡上白色的城；堡垒。quot;quot;他把《兰登书屋》扔下床，继续查百科全书。quot;伊索，理智年代，阿拉斯加……

    到了，爱尔芭。quot;他快速掠过条目，quot;古意大利一系列早已消失的城市；爱尔芭公爵。quot;

    我叹了口气，躺下来。孩子在肚子里动了动，此刻她一定正在睡觉。亨利又回去仔细研读《牛津英语大辞典》。quot;Amour, Amourous,

    Armadillo,

    Bazoom②②秘密的恋情，偷情。暧昧的。犰狳。（美国俚语）女人的乳房，奶子。。天啊，现在的参考书目里居然还印着这些。quot;他把手伸到我的睡衣里，缓缓地抚过我紧绷的肚子，孩子用力踢了一下，正好踢在他手落下的地方，他愣住了，看看我，满脸惊讶。他的手四处漫游，感受着那些他所熟悉和不熟悉的地势。quot;现在，你这里可以装多少个小德坦布尔呢？quot;

    quot;哦，总是有地方再怀一个的。quot;

    quot;爱尔芭。quot;他柔声说。

    quot;白色的城市，一座白色山岭上固若金汤的堡垒。quot;

    quot;她会喜欢的。quot;亨利把我的内裤一直褪到脚踝处，然后扔下了床，凝视着我。

    quot;小心点……quot;我对他说。

    quot;会非常小心的。quot;他一口答应，解开自己的衣服。

    我觉得自己是个庞然大物，就像海洋里一片由枕头和毯子组成的大陆。亨利弯身俯在我身后，运动起来，用舌头探索着我的每一寸肌肤。quot;慢一点，慢一点……quot;我害怕起来。

    quot;行吟诗人在黎明唱的歌曲,以……quot;他进入我的时候,对着我温柔地耳语。

    quot;……献给他们的爱人……quot;我接下去说。我闭上双眼，亨利的声音仿佛从隔壁传来：

    quot;就……这样，quot;又说：quot;是的，就是这样。quot;

    介绍一下，爱尔芭

    ······························

    二〇一一年十一月十六日，星期三（亨利三十八岁，克莱尔四十岁）

    亨利：未来的某一天，在芝加哥美术馆①①芝加哥美术馆（t Institute of

    C恤、吃顿饭、欣赏一下艺术，然后再离开这座大楼，去另外一个充满商店和酒店客房的世界随处转转。我不知道这是猴年马月，应该离那会儿不太远，人们的穿着和发型和二〇〇一年差别不大。这次小小的停留，我既兴奋又紧张，因为克莱尔那会儿随时都可能生下爱尔芭，我当然想留在她身边；不过另一方面，这又是一趟很不寻常、很有质感的未来之旅。我觉得精神饱满，没有任何时光倒错的不安，非常棒。我安静地站着。这间黑暗的屋子里摆满了约瑟夫·康奈尔②②约瑟夫·康奈尔（Joseph

    Cornell，

    1930-1972），美国艺术家，他最著名的艺术品就是那些超现实主义的神秘盒系列，它们的体积都相对较小，从地图、照片到铭牌等应有尽有，有的放在神秘盒里，有的则放在框子里。康奈尔的盒子有种独特的视觉魔力，在内容选择和物件摆放上，都让人产生无限遐想，并淋漓尽致地表达了他个人的象征主义精神。

    灯光一一射向它们。一名讲解员领着一群学生，她让大家休息的时候，学生们都乖乖地坐到各自带来的小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