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的一切事务,均由噶厦政府委派的阿里总管裁决。总管由一名四品俗官担任。到藏历第十四绕迥的木羊年,即公元1835年,又形成给予两名五品俗官以“外台吉”职位,令其分别担任东西“噶本”的制度。阿里在西藏的边境地区,为不使境外可疑人员从西、北、南等地偷偷进入西藏,各宗本、头人有阻截任务。如果遇到无法决断的事,则须向总管报告。有关边务的重大问题,则须向噶厦政府请示。此外,噶本要负责收税、执法,管理各处金矿、盐池、集市。
听说有解放军到了阿里,阿里噶本派出代表才旦朋杰、扎西才让于10月7日到达巴空,与先遣连在一个帐篷里进行谈判。
几个从噶大克来的藏兵,背着叉子枪,紧张地踱来踱去。身穿清式官服的才旦朋杰、扎西才让,也各在怀里揣了一把顶了子弹的白朗宁手枪。而李狄三只扎了武装带,没有佩枪。他的翻译扎西平措、通信员乔巴克也没带任何武器。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了。
双方经过一番舌战,最后基本达成协议:阿里噶本同意先遣连进驻距巴空二十多公里的居民点扎麻芒保,彼此和平相处。先遣连保证尊重藏族的风俗习惯,不干涉噶本行政,不要藏民一粒粮食。而噶本则保证以兄弟态度对待先遣连,并协助开展群众工作。
协议达成了,但狡猾的才旦朋杰想摸一下解放军的虚实,就提出要与解放军比武。
第一项比的是赛马。藏兵的骑艺娴熟,博得当地牧民的叫好。先遣连是骑兵部队,他们在快速奔驰中表演的马背倒立、转体、空翻、绕体等特技,让人目瞪口呆。
接着比枪法。
帐篷外是一片开阔地。有人在百步开外摆了一排牛羊骨作为靶子。周围看热闹的牧民越来越多。穿着破烂藏装的藏兵先出场。叉子枪吐出一道道火舌,牛羊骨纹丝不动。一阵阵哄笑从周围传来,扎西才让脸上热辣辣地,恨不得找个地老鼠洞钻进去。他暗骂藏兵笨蛋,又恨这些平日见了自己弯腰吐舌的属民,竟敢伸直腰板,嘲笑藏兵。有一种恐惧在他心中隐隐作疼:过去的天难道真要塌了。他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抖动着。先遣连第一个站出来的是彭清云。他是全军闻名的神枪手。只见他飞身上马,向更远处跑去,接着猛一转身,抽出短枪,连射了三发子弹,牛羊骨头不是应声倒下就是被炸得粉碎。
一排长架起重机枪,点射,五发五中。吓得藏兵直吐舌头。
才旦朋杰冷笑着,想出一个馊主意:和解放军比射箭,他们准输。他找来一个箭法极准的头人,非要和解放军比箭法不可。先遣连连长曹海林想拒绝这一要求。李狄三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个叫巴利祥子的蒙古族战士来。巴利祥子是新疆和静县人,25岁,出身猎户之家,虎背熊腰,臂力过人;一双鹰眼凛然有光,何不让他一试。
头人先射。他闭目运气,似乎眼睛都要鼓出来了,果然是箭箭中的。
巴利祥子接弓在手,又让人把靶子往后移了五十多步。只见他一个“骑马蹲裆”,左手托弓,右手搭箭引弦,两臂一张,“咔嚓”一声,箭杆还没出手,弓背却断成两截。这需要多大神力啊!草原上谁都知道,射箭首先要有臂力,没有臂力就张不开弓。
人们惊呆了,张开嘴巴半天合不拢。
李狄三趁势命令进行炮击表演。炮声隆隆,被假定为目标的石堆被炸得乱石横飞。别说牧民,就连藏兵也不知这种被称为“炮”的东西有如此神威。
这一阵炮击也轰得才旦朋杰和扎西才让顽石般的脑袋开了窍,和这样的军队对抗,非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不可。看样子,共产党和解放军是真心真意为西藏人民谋利益的。经过商量,他们以两个人的名义给毛泽东发去致敬电,表示接受和平解放,接受共产党的领导。
10月10日,他们通过先遣连请王震转交了给毛泽东的致电,提出五条请求:一、西藏人民要做中央人民政府的老百姓,西藏高级官员和阿里地区官员请求和谈;二、对西藏达赖喇嘛大官员不要加罪,对西藏的宗教风俗习惯予以保障;三、阿里地区官员希望不发生战争,使老百姓享受平安;四、西藏地方很小,容纳不了很多军队,所以请求别让大军入藏;五、有什么事,事先通知一下,以免老百姓疑惑和害怕。
这是从西藏发出的第一个表示拥护中央的致敬电。它的意义远远超出了阿里本身。
因先遣连的电台出现故障,这份致敬电12月底才传到毛泽东案头。毛泽东亲自给才旦朋杰和扎西才让回了信:
才旦朋杰、扎西才让两位先生:
你们的来信,已经收到了。我很高兴知道你们同到达你们那里的人民解放军结成了朋友。人民解放军开入西藏的目的,是为了帮助西藏人民解脱外国帝国主义和蒋介石反动派的压迫,所以一切开入西藏的人民解放军,到处都同西藏人民结成了朋友。中央人民政府和人民解放军对待西藏各界人民的办法,已经在西南军政委员会和西南军区司令部的联合布告内说得很详细,现在已命令前线部队将这个布告抄给你们,希望你们用各种方法把它散布开去,并多多地寄到拉萨方面去。你们对这个布告如有什么意见,请告诉我。你们所提到的五条请求,其中第二条已在布告里说明白了。其中第一条,第三条,你们两个邦保要同当地解放军军官进行和谈,我完全同意。至于西藏高级官员如要进行和谈,也可以把和谈的意思经过当地解放军军官转达给我。其第四条,人民解放军入藏部队都由中央人民政府供给,决不侵扰老百姓。如果西藏官员都像你们一样同解放军合作,那么开进的部队就可以少一些。其第五条,人民解放军官兵的行动,只要不妨碍军事秘密,可以预先通知你们,这件事由当地军官同你们商量办理。
我感谢你们的来信,并问侯你们和两个邦保的人民。
毛泽东
十二月三十日
毛泽东的文风是简洁明快,言简意赅。很多国家大事,他都是在报告上批上三言两语;而写给才旦朋杰和扎西才让的信,却足足有四五百字。在这封信中,才旦朋杰和扎西才让仿佛就坐在毛泽东跟前,听他细细地娓娓道来。毛泽东非常客气,非常仔细,对他俩提出的5条请求一一做答复。可见关于西藏的每一件事在毛泽东心中占有多大位置。
这封信写于1950年12月30日,这一年的最后时刻。不知是否巧合,前面我们说过,1950年第一天夜里,毛泽东在莫斯科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做解放西藏的部署。
就在与藏兵比武后不久,先遣连进驻了扎麻芒保。此后在大风雪中如野人般生存了200多天。现在的扎麻芒保只是一片荒凉的旷野,但在这里,却永远地保存下一座无形的纪念堂,李狄三和先遣连的故事一一珍藏在人们心中,闪耀着一种“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英雄主义光彩,这是“老西藏精神”重要的构成元素。
他们把革命英雄主义推向极致和高潮。
一切场景都在渲染着一股悲壮的氛围。背后的昆仑山脉似乎已被冰雪垒到了天上,也割掉了先遣连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时间骤然停止,他们仿佛生活在这个星球之外。相伴的只有大雪。在各路进藏大军中,雪都是一种背景,蕴含了无数隐喻和意义。就在先遣连进驻扎麻芒保的那天夜里,一场大雪骤然而至,覆盖了山山岭岭。雪,成为侵扰先遣连的一只白色猛兽。
扎麻芒保是一个居民点,当时约有牧民的20顶帐篷。藏语称之为“江索郭”,即索草多的地方。索是小毛刺,拔起来扎手。草既尖又硬,骡马不爱吃。这里地势险要,便于防守。只是吃水极为不便,要到五里以外去背冰块。
为防止意外,李狄三把先遣连分布在三个地方:扎麻芒保、两水泉和多孟。连部、一排、二排和四排的重机枪班,“八二”炮班驻扎麻芒保;其余部队驻多孟和两水泉,充当二、三梯队,并守护储藏在那儿的粮食和其他军需物资。在多孟和两水泉,战士们修了一个“三角碉”防御工事。在扎麻芒保,按李狄三的意思,部队挖出四十多个掩体,挖出一条二百多米的蛇形交通壕,修筑了能容五六十人的碉堡。
军事上的准备足以抵御敌人,然而,如何战胜忽然暴虐起来的大自然?
在20世纪50年代,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对原始社会的生活进行了一次“翻版”。
先遣连所有的帐篷都已残破,冷风如刀,从无数个方向刺进来。李狄三自己设计了一种“地窝子”,不知是否从原始洞穴中得到的灵感?其基本办法是掘地为屋。走下土台阶,有一条通道,两旁是并排的“房间”,大的用帐篷盖顶,可住十多个人;小的用毛刺盖顶,能住两三个人。他们还在地窝子的墙上挖上一些洞,做为放东西的“壁橱”。在地上留出土墩,就成为学习的“课桌”。此时,气温已下降到摄氏零下30多度,大地已冻结了一米多深,他们以火烤地,边烤边挖:工具不够,他们甚至动用了野羊角挖地。战士们最后全部住上了这种“新房”。
住的问题解决了。
因大雪封山,先遣连的粮食全困在300公里外的两水泉,开始,每个战士每天只能吃两个馒头或四两炒面,再用清水煮一点兽肉。最后,粮断了,猎物也越来越少。没有盐味的兽肉,像药一样难以咽下。
有一天,李狄三亲自带着巴利祥子等人到一条河边狩猎。根据猎手的经验,野兽每天早晚必到河边喝水。等了半天,天渐渐黑下来,太阳从西边的地平线上沉下去,在天边溅起一片火红的残霞。天和地越靠越近,似乎要缝合在一起。残霞也一点点褪去,远山变得灰蒙蒙一片。李狄三望得眼睛发酸,河边仍无一丝动静。
猛然间,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如战鼓般擂着草原,越来越清晰。对面山里冲起一股尘烟。只见一百多匹野马,四蹄腾空,梦幻一般飘来,快似利箭。透过青灰的天光,可以看到扬起的马鬃和野马气势汹汹的眼睛。显然,警惕的野马已发现了猎手。巴利祥子觉得野马是在眨眼之间冲到跟前的,浓烈的尘烟呛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疾速举枪射向野马,连中两匹。野马挤成一锅粥。猎手们相继开枪,野马群又像风一样飘忽而去。
这是一次收获颇丰的狩猎,他们打倒了五匹野马,光肉就足足有一千多斤。
巴利祥子带着狩猎组共打到一百一十多只野羊、一百二十多匹野马、一百一十多头野牦牛。
而他,连可口的面条也没吃上一口,就被高原病夺去了年轻而强壮的生命。
一种奇怪的高原病开始在先遣连蔓延:起初像感冒,后来又像疟疾。最初是感到饥肠辘辘,一直吃个不停也不觉得饱;然后是胀饱,几天不吃东西也不饿。最后,从身体的某个部位,手或脚突然肿胀起来,直到全身肿得发亮、发硬!皮肤胀破流黄水的时候,人就不行了。使用上所有的药物,也不会见效果。巴利祥子牺牲的时候,身子比生前粗了一倍多,头发大量脱落,手指甲明显塌陷下去。据专家事后分析,先遣连的牺牲者死亡前大多周身水肿,饥饿、暴食。这是由于部队因长期劳累、严重缺氧而发生了高原心脏病,当时没人知道这种病更谈不上治疗。另外,当时缺乏粮食、食盐和蔬菜,造成人员营养不良、维生素缺乏,引起水肿。没有食盐和调味品,人不想吃东西,一旦饿急了就猛吃。
低沉的情绪最容易在此时滋生。它对高原病有一种推波助澜的作用。在正常情况下,人是需要不断接受各种刺激的,一旦进入没有刺激的非正常状态,身体机能就会急剧下降。
这时候,人才能理解活在世上,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寂寞,是没有事干。比起寂寞,枪林弹雨何其畅酣淋漓!
在扎麻芒保,李狄三和先遣连经历着人类生命的极端经历。在这里,生活中一切熟悉的目标全被剥夺,剩下的只是“人的最后一件自己”:在既定的恶劣环境中采取个人态度的能力。这实际就是人超越其不可抗拒的外在命运的精神力量:存一个念想,为生命找一个持久的意义出来,贫穷、饥饿、屈辱、恐惧以及生命绝境就可以忍受和克服。
在白雪茫茫的扎麻芒保,李狄三像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烈焰,似乎永远不会熄灭。战士们都听说过,李狄三参加革命十多年,从来都是朴朴实实,见了谁都是一团和气。他一年到头背着千个小包,总泡在基层。他到哪里,哪里的战士情绪就异常旺盛。再难的事他也能笑嘻嘻地解决。他在粗肿的腿上勒紧绷带,走进一个个地窝子,去分班教授带来的《中国革命读本》,组织大家自学藏语,自演文艺节目。李狄三还常常用自己带着的一支小竹笛,给大家吹奏自编的歌曲。衣服破了,他就教战士们用野牛角做针,用骆驼毛捻成线,一针一线地缝衣服,自己用野羊皮缝制“皮窝子”。没烟抽,他们找来野草叶、毛刺花,或是干牛羊粪,装在用羊角刻成的烟斗里抽。
不知生活在今天的人置身那种绝境能生存多少天?
李狄三和战士们整整坚持了七个多月。
一日天晴。李狄三提议,把全连集合起来,玩一种叫“瞎子抓拐子”的游戏。“瞎子”被手帕蒙上眼睛,转圈转得晕头胀脑之后,就循着喊声和击掌声去捉“拐子”:被抓住的“拐子”要充当下一位“瞎子”。“瞎子”滑稽的表情引来阵阵笑声。大家好久没这么开心地笑过了。李狄三觉得全身一阵轻松,他站起身来,自告奋勇地当起“瞎子”。刚一迈步,却一头栽在地上。
大家一拥而上,只见绑腿已深深勒进李狄三肉里。他已开始全身浮肿。
远处,新隆起的坟墓不断增多。
众人七手八脚把李狄三架回地窝子,并通过一条决议:禁止李狄三到室外活动,强迫他休息。有人送来一个布包,热乎乎的,里面包着炒热的食盐,掺杂着揉烂的牛羊粪。据说用它进行热敷能大大缓解疼痛。
一个多月了,李狄三一直站不起来。他坐在潮冷的地窝子里,把羊毛搓成粗绳索,让通信员拴在各个地窝子之间。爬不动时,他就躺在地窝子里,整理日记、谱写歌曲。身体稍好,他就拽着羊毛绳,连滚带爬地去各个地窝子,去给重伤员用野羊肝切成细丝,做面条,去动员能够走的同志打柴禾,晾兽肉,用驮粮食的口袋和麻袋把军装补好,等待大部队到来。
1951年5月24日,新疆军区独立骑兵师二团副团长安志明,率后续部队穿过茫茫风雪,来到扎麻芒保。
李狄三此刻已进入弥留状态。
已经有很多个夜晚,大家都估计他撑不到天亮了。早上一看,他仍睁开了期待的眼睛。仿佛有一根难以割舍的纤弱的细丝牵扯着,让他不能背弃这个世界而去,他得活着。活在一种噩梦里,在这个梦中,总有一片大面积的暗色。
这黑暗带有重量和质感,密不透风,让人窒息,但每当如巨浪压顶般的黑暗要将他淹没时,他都会看到一团亮光,五角星的亮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他从冥冥之中重返光明。他想家,想部队,想得厉害,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想娘那般想。
躺在一张野牛皮上,李狄三听到了后续部队的枪声。他想爬起来,但所有力气好像都从脚心被抽走了。只能静静地躺,听自己心跳如鼓。他想笑,但止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飞流而下。他哭泣着,继而大哭起来。
嘴唇喃喃蠕动着,李狄三想说话,没说出来,只是脸上的肌肉动了几下。当安志明告诉他西藏已和平解放后,李狄三嘴角一松,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
当庆贺会师的欢呼声在地窝子外响起时,李狄三安详地闭上了双眼。安志明在李狄三日记本的最后一页上,看到了他的遗嘱。一个茶缸留给一个班长;皮大衣送给一个战士;而他用了十多年的那支老牌“金星”钢笔,是留给远在河北故乡的儿子的。这是他留给家人的惟一遗产。
而那支小竹笛,则安静地依偎在李狄三怀里,它要伴李狄三上路。
昆仑山北边,王震两次致电西北军区,为先遣连请功,称该连“历解放军长征以来最大之艰辛,最重之苦难”。西北军区还在先遣连最困难的1951年1月30日决定,授予其“进藏先遣英雄连”称号,给全连136名官兵各记大功一次。
为保证和平解放西藏办法十七条协议的实现,中央军委命令先遣连继续侦察到阿里首府噶大克的道路。连长曹海林率52人留守扎麻芒保,其余人员在指导员李子祥和副连长彭清云带领下,随大部队南下。8月3日,安志明率领部队进驻噶大克,阿里得以和平解放。后阿里骑兵支队成立,先遣连被编为该部队第三连。
扎麻芒保,不仅是多路向心进军中的一个战略要点,50年过去了,我们看到,它更是人类精神史上的一个亮点。
四川、新疆、青海的三路大军从不同方向进军西藏,云南方面又如何动作?
在云南,二野四兵团的陈赓、宋任穷将军接到命令后,决定由十四军42师担任从南路进军西藏的任务。并从云南边防部队滇西北支队抽调懂藏语的人员,组成一个35人的工作队,何光斗任队长,董继武任副队长,王德本任指导员,并配备了懂英语、印地语的人员,推进到滇藏交界处侦察地形、军情、道路。
陈、宋根据侦察到的情况,制定了云南方面入藏进军的计划。
1950年3月9日,十四军把拟派四十二师的125、126团大部,及由3000匹骡马组成的运输团,组成进藏纵队,由云南丽江、德钦、科麦一线入藏的计划报告了中央。中央批准了他们的进军方案。
西南军区根据藏东南和昌都西藏地方军布防情况,以及着手昌都战役的需要,于4月13日复电陈、宋,要求他们“由滇沿雅鲁藏布江入藏以迂回拉萨,是配合其他各路部队向心合击的要着,同时又可为十八军左侧之屏障,即在战略上以分路进军为宜。你们即命令一二六团及三个辎重团排除一切困难,仍沿以前指定的路线前进,不应稍事犹豫”。
7月12日,由126团一营、机炮连、团直部分人员组成的先遣部队从云南丽江出发,进至德钦。8月向察隅地区进发。
昌都战役发起后,126团从南路进军,其主要任务是占领扎那、门工和碧土一线,该团三营配合125团解放盐井,阻击西藏地方军南逃。部队在向碧土进军途中,在克拉克要隘遇到当地以那恩为首的地方武装的抵抗。民族工作队队长何光斗亲自上门劝说,那恩拒不放下武器。
工作队队员何俊之等三人,亲自给部队带路,攀过悬崖峭壁,断敌后路,彻底消灭了这股敌人。
在进攻碧土的战斗中,工作队的赵继昌等四位同志给一连带路,绕道碧土喇嘛寺后山,用两面夹击的战术,歼敌三百余人,解放碧土。
1950年10月7日到12日,云南方面的部队攻占门工、碧土、盐井,从而堵住了西藏地方军沿南线西撤之路,策应了昌都方向的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