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地府

类别:文学名著 作者:浅笑安然 本章:第三十四章 地府

    夜墨炎嘴巴笑得已经阖不上了,勾着她的头颅,给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刚刚被吓到了?”

    看见他的惊喜冲掉了适才的恐惧,这会提起,白韵棠心里有紧张起来:“这个杨曼妮凭空消失了,她是人是鬼啊?”

    “半人半鬼。”

    “啊?!为什么啊?!”看她脸色乍青乍白的反应,夜墨炎安慰地搂紧她,“她和地府鬼差做过交易。”

    “人和鬼差还能做交易?!”白韵棠瞪眼问:“什么样的交易?!”

    “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越来越美,尤欢馨进Ky公司的时候刚满22岁,金色年华,而杨曼妮当时已经38岁,尤欢馨进来后很快就将她的光环抢走,这对杨曼妮来说是非常大的威胁,为了再次崭露头角,她找人杀了尤欢馨,后来,这事被于铮身边的一个鬼差知道了middot;middot;”夜墨炎的眸子眯了起来:“鬼差在地府的寿命大多在三百岁左右,死前会被送往一个不属于冥界的结界里,鬼差们不愿意死,就会在生人身上得取精血来维持更长的寿命。”

    “鬼差还会死的啊?!”她看着他惊讶地问:“你会死吗?”

    “我已经受封了,不会死的。”

    “那,尤欢馨死了五年,杨曼妮现在就是43岁了,可看着像一个18岁的少女!”白韵棠嘴巴惊愕的大张,完全不敢置信:“,所以,鬼差吸取她的精血,然后她得到青春middot;middot;middot;是这样吗?!”

    “她要的越多,寿命就会越短,现在来看,她已经沉陷其中无法自拔!”抚摸着她的唇瓣,夜墨炎沉脸警告道:“不可以接近她,我只说一次,玉佩不见了,她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命!”

    轻抚着他的衣襟,白韵棠故作一副娇俏的模样。唇角微微一勾,一丝浅笑,颠倒众生,“那,我可以尽量避免,可是有些危险时毫无预警的,比如刚刚,我怎么知道她在这呢,再说了。我是你夫人,我有危险,你不是会来救我么!”

    夜墨炎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头,忍不住打趣道:“生气我当沙包袋,饿了我当大厨师,洗澡我当搓澡工,爱爱我当牛魔王,有危险我当钢铁侠,还帅得惊天动地。貌似,我都不用休息了,天天围着你转!這样算起来我很吃亏啊!”

    “哈哈哈!为什么是牛魔王?!”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你!!”

    夜墨炎靠近她的耳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牛魔王不会死嘛,這样才能耕作夫人这块肥田。”

    白韵棠的脸就像红透的柿子:“丛真说的对middot;middot;middot;你真是一点都不正经middot;middot;middot;!”

    “我有多不正经,就有多深情!多爱你!”

    哎呦!这只死鬼情商挺高啊!不仅把黑的说成了白的,还让人听着心里甜滋滋的!

    白韵棠羞愤。一边捶打他,一边小声吼道:“你就是用你的不正经来爱我的?!”

    她这一娇一羞的样子,夜墨炎看得忍俊不禁,逗她道:“那你是想我变正经?”

    “我middot;middot;middot;”白韵棠愣了。

    【作者:看吧,自己找堵!】

    揉着她的发丝,低头,夜墨炎心情格外的好:“行了,不逗你了,现在跟我去办事。”

    眨巴着眼睛,白韵棠轻抿了下果冻唇,“去哪儿啊?”

    “见一个人。”

    白韵棠撅着嘴:“谁啊?”

    “走吧。”夜墨炎在她额头落下了一吻。

    一一

    昏暗的视角,周遭仿佛如夕阳般,天是血红的,脚下踩着黑石铺成的小路,两边围满了盛开着的花朵,妖红似血,红得艳丽,红得惊人。

    白韵棠钻进他怀里,小声问:“这是哪里?”

    夜墨炎一把抱起她,在她耳边说道:“地府。”

    一听是地府,她就来劲了,以往只在电视与小说听过见过,真正什么样,却没人知道middot;middot;middot;

    白韵棠好奇地四处瞄,“夜墨炎,这是传说中的黄泉路么?”

    “聪明。”看她蹙着秀眉的样子,夜墨炎安抚地将脸贴在她脸上,“有我在,你怕什么。”

    “我不怕!”她两只手扣着他的脖子,“这是什么花?”

    夜墨炎温柔一眼,“彼岸花。”

    一听白韵棠更兴奋,从他身上跳下来,伸手就准备去触碰花朵,夜墨炎猛地抓住她的手,神色微怒:“才夸你聪明就犯傻呢?!地府的东西是可以乱碰的吗?!”

    白韵棠缩回了手,惊问;“碰了会怎样?”

    “那我只有再去改生死簿了。”

    白韵棠心中一惊。忙抬手捂住他的嘴巴,紧张道:“你在地府还敢说!”

    “怕我死么?”夜墨炎握住她的手,拿在唇边亲啄一口:“嗯?”

    “怕!我怕死了!”白韵棠白了一眼,又看了眼花,茫然皱眉:“它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

    夜墨炎搂着她朝前走,耐心地说起故事来一一

    “以前有两个人一个叫彼一个叫岸,上天规定他们两个永不能相见,终于有一天,他们不顾上天的规定。偷偷相见。”

    白韵棠听得认真。

    “见面后,彼发现岸是个妞,岸也发现彼是个直男,他们就相爱了,决定厮守终身。”

    白韵棠白眼。

    夜墨炎停顿一下,“结果是注定的,因为违反天条,这段感情最终被无情的扼杀了。”

    “他们受到惩罚了?”

    “嗯,天庭降下惩罚。让他们变成一株花的花朵和叶子,只是这花奇特非常,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注定此生无法相见。”

    白韵棠惋惜:“那要多伤心啊。”

    “若有一天我永远的离开了,你会怎样?”夜墨炎停下脚步,定睛看着她。

    白韵棠心一下就乱了,“你真的要离开?”

    夜墨炎笑了。“别瞎想,我说的是假如。你会伤心么?”

    “哼!我告诉你,我备胎多着了,你走了我就随便挑一个嫁了!”说走就走,三个月不回来,说不定哪天就是永远,她能不瞎想吗?

    “备胎?很好!”夜墨炎眯起双眼,身上散出杀气:“回家后,我们好好谈一下。”

    “醋缸!”白韵棠瞅了他一眼。

    突然,寂静的空气中,响起无数道参差不齐的惨叫声,她拉着夜墨炎的手快走了几步,看见不远处是一条河middot;middot;middot;

    忘川河!

    白韵棠心中顿时梗塞,担忧地回头看着夜墨炎,道:“我们要去哪,快走吧!”

    拉起他就走,夜墨炎却把她抱进怀里,撩着她的发丝。很无所谓地样子,“怕什么?”

    “我是怕你看了会难过嘛!”白韵棠心里慌了。

    夜墨炎轻笑一声,“过去了有什么好难过的。”

    搂着她走到河畔,白韵棠忍不住望去,血黄色的忘川河水,河水波涛翻滚,里面全是可怖的孤魂野鬼,虫蛇爬满河面,一股腥风吹来……

    白韵棠心里五味杂陈,夜墨炎竟然在這样的河水里待了整整三千年,需要多大的勇气啊?看着河中的鬼魂露出痛苦又狰狞的样子middot;middot;middot;

    “夜墨炎。”

    转身抱住他,很是直接的,白韵棠主动吻了下他的唇,她的心疼得快死了!

    夜墨炎笑了笑,道:“你以为我会触景伤情?”

    “你怎么middot;middot;middot;”

    “看看谁来了?”夜墨炎打断她的话,眼睛盯着她身后。

    白韵棠顿了下,转身看去,内心霎时绞痛得难受……

    “姐姐!”

    白韵槿露出温柔地笑容,轻声唤她:“棠棠,你还好吗?”

    白韵棠眼泪夺眶而出,上前抱住白韵槿,大声哭泣,“姐,我很好,你呢,秦海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没有,姐姐还能看到你,已经很开心了,”白韵槿流下泪来,伸手抚着她的脸蛋,“咱们家就是剩下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记得三餐要按时吃,出门一定要带钥匙,睡前要吃牛奶,姐姐要投胎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姐middot;middot;middot;呜呜middot;middot;middot;middot;”白韵棠在她怀里痛哭流涕,吸了吸鼻子,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姐middot;middot;middot;你是被秦海middot;middot;害死的middot;middot;middot;呜呜middot;middot;middot;到底middot;middot;怎么回事middot;middot;middot;”

    “车祸后秦海找到我,当时我处于昏迷状态,他就将我从坡上推下去了。”

    白韵棠心中蓄满仇恨,咬牙道:“他已经被判了死刑,等他死了我就叫夜墨炎抽死他!让他魂飞魄散!”

    这时,身边突然显身一位黑色斗篷的鬼差,恭敬地对夜墨炎行礼后,侧身对白韵槿说道:“你该走了。”

    “棠棠。我要走了middot;middot;middot;”白韵槿泪流满面,扭头看向夜墨炎,“墨君,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说吧。”夜墨炎简易说道。

    “希望middot;middot;middot;你不要伤害棠棠。”

    夜墨炎清淡地点了下头,白韵槿露出笑容,看了一眼白韵棠后,便转身朝前走middot;middot;

    白韵棠哭得更是伤心,拉着她的胳膊,“姐middot;middot;middot;你别走middot;middot;middot;留下我一个人middot;middot;middot;你别走middot;middot;middot;”

    鬼差伸手拦住她。夜墨炎蹙眉,上前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她的情绪:“丛真为她重写了功过,安排她投胎到c市声名赫赫的叶家做女儿,享尽荣华,婚姻幸福!你若想她,我便陪你去看,现在她必须离开了,过了时辰就投不了了,好吗?”

    白韵棠停住了挣扎,默默流着眼泪,看着白韵槿跟着鬼差离开middot;middot;middot;

    白韵槿,这辈子能与你做姐妹,我很幸福!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的,坚强的活下去!

    姐姐,再见了!

    一一一

    待他平复一番情绪后,神情有些恍惚地跟着夜墨炎经过大殿,走过几道门,‘叮’电梯开门的声音。

    白韵棠一个激灵才从姐姐离开的情绪中缓过来,走进电梯,“地府这么高级?”

    “人间在发展,地府也一样。”夜墨炎倚靠着翻看手里的文件。

    “啊!”白韵棠惊叫一声,才发现身边还站着一个鬼差,定睛一看居然是于铮。

    于铮勾唇笑了,“嫂子,看见我这么惊讶!”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白韵棠看着他笑问。

    “嫂子,你姐姐走的时候我就在身边了。”于铮抬了抬眉。

    白韵棠一听到‘姐姐’两个字,情绪又沉落下去,夜墨炎瞟了于铮一眼,生硬道:“你有病?”

    “嫂,嫂子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middot;middot;middot;”于铮尴尬地笑道,对白韵棠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伤心,不然他会死的很难看。

    白韵棠长长吐了口气,露出甜美的笑容;“现在去哪儿?”

    “去middot;middot;middot;”于铮还没说完,电梯门开了,白韵棠跟着走出去,就见一间别墅屹立在身前,大门上挂着黑色的大牌子,写着‘上方墨君府邸’。

    房间装饰均以现代风格为主,除了有点阴森森的感觉,倒是豪华大气,夜墨炎像是有重要的公事处理,让她在别墅里等他,嘱咐一番后就和于铮进了书房。

    白韵棠在别墅里外转了一圈,无聊的走回客厅,看了会电视,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迷糊间,感觉有人在轻拍她的背脊,眯开眼,一个女人正对着她微笑,她猛地睁开眼,弹坐起身子。

    “你,你是谁啊?”

    “黛儿,继续睡吧。”

    白韵棠只觉一阵轻风吹拂,下一秒,便倒在沙发上昏昏睡去。

    梦中一一

    雾重重地落下来,层层地压在她的头顶,她的双肩,她的胸前,裹住了身子,也裹住了视线。

    到处都是一片虚幻和迷蒙。妖烧的云雾像是在半空中跳着舞一样。

    她拨开雾气一步步朝前走,茫然又惊惶,随着迷雾散去,眼前就是一座极其庄严的城门。

    好奇的走进去,一直走,一直走middot;middot;middot;

    “夫人!不是说不要到处跑吗?!”她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白韵棠猛然惊醒,看见夜墨炎看在自己身前,面色凝重,四处一看。她不由地害怕起来一一

    面前一座黑色简陋的石桥,层层迷雾袅绕中,桥下流淌的是如同水银般耀眼精光的河水,桥头上写着三个醒目的大字一一奈何桥!

    天啦!奈何桥!

    她刚刚不是在夜墨炎的别墅里吗?怎么会走到奈何桥来?她不应该是在做梦吗?!

    “你为什么跑出来?!”夜墨炎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在她耳边响着,“上次‘吊唁’的教训还不够吗?!”

    白韵棠脑子一片空白,突地,她想起来,解释道:“不对,我一直在别墅睡觉,中途我醒来过,看见有个女人坐在旁边,然后middot;middot;middot;我又睡着了middot;middot;middot;然后就middot;middot;middot;”

    “你说什么?!女人?”夜墨炎顿了下,紧张地问:“她张什么样子?!”

    “长得还蛮漂亮的,穿着紫色的裙子middot;middot;middot;”白韵棠努力回忆,继而摇摇头:“我看到她不过一分钟左右,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夜墨炎凝着眉目,似有探究地看着她,渐渐地,白韵棠的表情越来越奇怪。

    她突然捂住胸口,泪水不自觉地涌了出来,一种无以名状的疼痛开始随着血液升腾,进入心房,深入骨髓……

    她为什么这么伤心?!

    夜墨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紧张地关切道,“夫人?哪里不舒服吗?”

    “好疼!啊!我好难受middot;middot;middot;呜呜middot;middot;middot;”

    白韵棠的瞳孔弥漫着一片黑色的悲伤,好像溺进了深海里,全身都痛得窒息。

    头部一阵缺氧的眩晕。她直觉自己快站不住脚,扶着石桥慢慢蹲下去。

    就在同时,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白韵棠意识迷糊,却仿佛听得见一切的动静。

    “于铮!快,把我的醒魂露拿来!快点!”

    阳光洒在地上的声音,微风拂动的声音……

    仿佛,还听到了此起彼伏的马蹄声。

    她又仿佛闻到了花香,眼前出现了大片粉白相间的百合花。

    微微睁开眼,她站在奈何桥前……

    仿佛时光逆流,这是梦吗,还是她的幻觉?

    脑袋里就像在放映着电影一样一一

    【白韵棠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如行尸走肉一般缓慢地走上石桥,过了好半天,才走到桥的另一头,她觉得,就如度过了整个春夏秋冬一样。】

    【目光空茫。眼,已哭得红肿,泪,还在流着middot;middot;middot;】

    【一位慈祥和蔼地老婆婆,脸上挂着笑容:“是否喝碗忘情水。”】

    【喝。她简易直接。】

    【喝下去就会忘记今生今世,你可愿?】

    【愿。】

    【老婆婆拿起黑色的瓷碗,递过来,她的泪流在嘴边,涩涩的,低头碗里盛满白浊的汤水,“那就喝了吧。”】

    【为什么这么多?她湿漉漉的眼睛盯着。】

    【老婆婆依旧笑容和蔼:这些都是你生前流下的眼泪。】

    【她垂下漆针似的眼睛:原来我流了这么多。】

    【男人身穿黑袍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远远地站在桥头冲着她一声怒吼:你若敢喝!我便让你来世不得永生!】

    【她泪眼婆娑,一口灌下手中的汤水,耳边是男人擂天倒地的怒吼:“不要!!不要!!”】

    【她转过身,看着身前的黑洞middot;middot;middot;】

    【“不要跳!不要跳下去!”男人发疯一样朝她跑来。】

    【她一步步朝前走,男人大声地叫她,她仿佛浑然听不见一样。】

    【最后。】

    【她回头看一眼男人,泪水滚滚而落,轻笑一声,毅然跳下面前的黑洞middot;middot;middot;】

    【这一刻,粉白色的百合花像被染上血一样的红色,漫天凋零……】

    【“啊middot;middot;middot;middot;!”】

    【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嘶吼声响起,悲痛得震撼人心。】

    【男人跪倒在地,绝望的悲恸从他的眼睛里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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