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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乐部的工作依然按原样运转,现在多了总经理助理这个职位,相当于多了一个检查工作的人。婉柔白天很少来俱乐部,把一些具体事务都下放给了晓露。各个部门的主管每天一上班就要来她这里报到,汇报前一天工作,拿一些单据给她签字。与物管核对前一天的消费物品,审核服务生的提成,检查员工的出勤,这些小事就占用半天的时间。然后到俱乐部各处巡视,检查卫生情况。经过上次的点名,俱乐部的员工都认识了这位年轻的女总助,一见她,便恭恭敬敬地鞠躬:“张总助好!”这让张晓露找到了些做总经理助理的感觉。
名爵俱乐部的夜晚,灯红酒绿,永远都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气象。富人们带着眷朋、客户、情人到这里寻找所谓的贵族享受。二楼的餐厅里,安琪领着晓露举着酒杯在各包厢里穿梭,介绍晓露认识客户。安琪的社交手腕果真了得,“童颜巨乳”的风情无人可挡,男人们见了她一个个眼睛发光,喜笑颜开。安琪却一视同仁,喝杯交杯酒就退出来,并不与他们纠缠。一个晚上下来,两人都被灌了不少酒。安琪搂着晓露的腰,将头靠在她肩上,踉跄着从包厢出来,来到外面的酒吧,在一个角落的沙发上坐下,安琪摸着晓露的脸说:“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你比那些男人好看多了。”
晓露躲避着她的手,道:“你喝醉了,安琪。”
“我没醉,我最喜欢这种晕乎乎的感觉,像在天堂一样。”
安琪摆着头否认,“哧哧”地笑着,将脸贴过来,近近地看着晓露:“这样看你,更帅了!”
“安琪!”晓露叫道,“别乱说话。”
“真的,晓露。我没乱说,你和我认识的人都不一样。”
安琪说。
“哪儿不一样?”晓露反问。
“你身上有一种理性和训练有素的气质,这在我身边的人中很少见到。那天在台上你一开口,就把我镇住了。我没见过哪个年轻女孩子有你这么高的水平,话不多,却句句说到点子上。”
安琪认真地说。
晓露心里惊了一下,心想这个安琪眼光还挺敏锐。她叹了一口气,道:“我5岁就被送到武校练武,在严格得苛刻的环境下长大,这就是你所说的训练有素吧。我是人家的养女,从小寄人篱下,说话做事都习惯看别人的脸色。什么理性,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罢了。”
“是吗?”安琪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晓露,含情脉脉地说:“别担心,我会对你好的。”
晓露好像没听见安琪的话,她看见两个穿黑衣的男子从酒吧走过。
“安琪,那两个人你认识吗?不像是客人。”
晓露问。安琪扭头望了望说:“是保安部的。”
这两个人没有参加那天的点名,员工花名册里也没有他们的名字。
“保安部有些人我也不认识,他们不执勤,负责在俱乐部结束营业后清理场地,看看有没有人藏匿在角落企图盗窃。我有几次晚走,见过他们。”
“哦,我是奇怪为什么他们不在员工花名册里。”
晓露道。
“你想想,张总一个女人,做这么大的生意,肯定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养几个人为自己卖命是正常的。这些人是她的心腹,当然由她自己掌控。”
安琪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晓露瞥了一眼安琪。都说“胸大无脑”,没想到这个“胸狠”的女人脑瓜也这么好使。晓露站起来,说:“我们在这里坐太久了,该回去了。”
“去我家玩吧,我在海边刚买了一套公寓,就我一个人住。”
安琪拉着晓露的手说。
“不,我累了,想回自己的宿舍好好休息。”
晓露放开安琪的手,假装看不见安琪失落的表情,一个人先走了。安琪似乎被晓露迷住了,一看见晓露便眼睛发亮,老远就张开双臂迎接。她和晓露一起去应酬客户,遇上客户向晓露灌酒,常常自告奋勇替她挡了。安琪还买了许多时装首饰送给晓露,不由分说地往晓露怀里一塞,也不管晓露要不要。面对安琪的种种暗示,晓露佯装不懂,不伤和气地与之周旋。张婉柔这段时间晚上也常常出现在俱乐部,到认识的客户的包厢里应酬一圈之后,便与朋友坐在酒吧里喝酒。经过那一夜的缠绵之后,她再也没有对晓露提出单独见面的要求。对晓露也完全是一副上级对下级的姿态,看不出丝毫暧昧。那一夜的缠绵犹如春梦,一觉醒来,了无痕迹。
一天晚上,晓露从包厢出来,看到张婉柔独自坐在酒吧的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把绢扇,若有若无地扇着,不时拿起桌上的红酒慢慢地抿一口。那样子像是在看戏。她径直走到婉柔面前:“张总,今晚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张婉柔穿着一套黑色云香纱的唐装衫裤,长长的头发挽成一个低髻,耳垂上吊一对红珊瑚珠,左腕上戴着一只白如凝脂的玉镯,别有一番风韵。婉柔看见她,微笑了一下,招呼她坐下,淡淡地说:“我常常一个人坐在这里,想想心事。看着红男绿女交杯换盏,觉得挺有意思的。”
晓露看着她的脸,想着十天前这个女人在自己怀里千娇百媚的样子,心里有些冒火。这个女人莫非有两副面孔,可以随便翻转的?“姐姐对我这几天的工作可有什么不满吗?”晓露问。
“你做得挺好,比我预想得还好,替我减轻了不少负担。”
婉柔道。
“那姐姐对我这个人可有什么不满?”晓露又问。婉柔侧脸看了晓露一眼:“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
晓露收住了话题。端起刚才婉柔喝过的酒杯,把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站起来转身离去。安琪穿着一件低胸豹纹礼服裙,像蛇一样扭动着腰肢,从包房那边出来。她一见晓露,便绽开迷人的笑容,款款往这边走来。晓露迎上去,亲热地拉住她的手,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说:“美女蛇,不要太胸狠了!”安琪愣了一下,晓露用手指指她的胸部,安琪回过味来,撒娇似的打了晓露一下,笑得咯咯响。晓露偷偷往后看了一眼,婉柔依然端坐在角落,正往这个方向看,手里的绢扇扇得用力了。
“走,我们去打保龄球去!”晓露道。
“太好了!”安琪笑起来,挽着晓露的胳膊走了。第二天晚上,晓露因为处理其他事情,很晚才到酒吧。
看见婉柔和几个男女坐在一起喝酒,没有走过去,在角落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老远看到安琪摇摇晃晃地走进来,走到中间被一张椅子绊到脚,摔了一跤。一位女服务生连忙过来扶她。她甩开服务生的手,叫道:“晓露呢,我得去找我的小情人晓露去!”安琪站起来,满场乱叫,“晓露,晓露!”
“安琪,别叫了,我在这儿呢。”
晓露连忙走过去。安琪一见晓露,立即喜笑颜开地扑过去:“晓露,你怎么才来,想死我了!”晓露连忙扶住她:“安琪,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
“我没醉!我就是想你了嘛,一个晚上见不到你我好难过啊!”安琪打了个酒嗝,含糊地说。
这时婉柔皱着眉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疯疯癫癫的像什么话?”
晓露答道:“安琪今晚不知道被哪位客人灌醉了。”
她扶着脚步踉跄的安琪对旁边的女服务生莉莉说,“你和我一起把她送回家去。”
晓露假装没看见婉柔的脸色,与莉莉扶着安琪走了。安琪被弄上车,躺在后排座位上,还在大声乱叫。
晓露发动汽车,把她送到她家楼下。看她那个样子,已经醉得不会走路了,晓露便把她背上楼,从她包里找到钥匙。一进房门,她就往卫生间跑,对着马桶吐起来。好不容易等她吐完了,让她漱了口,洗了脸,晓露和莉莉又合力把她弄到床上。这时,晓露的汉显寻呼机响了,晓露一看,是张婉柔发来的信息,问她在哪里,晓露回复说在安琪这里。婉柔很久没有再来信息。晓露与莉莉一起把安琪身上已经吐脏的裙子脱下来。晓露又打开她的衣柜,找了一套干净的睡衣给她换上。寻呼机又响了。婉柔说十分钟后在安琪家楼下等她。晓露看到这条信息,嘴角露出笑容,心里有一种胜利的感觉。回复说,安琪还在闹,让她再等一会儿。手机响了。晓露一看号码,心里暗喜,张婉柔终于沉不住气直接打电话上来了。晓露等铃声响了一会儿才接听,没想到刚按下接听键,便被安琪一把夺过手机,叫道:“晓露,今晚别走,在这里陪我!”晓露连忙把手机抢回来,走到阳台,对着手机喂了几声,都没有听到回音。便把手机挂断,回到屋里。莉莉坐在床边耐心地哄着安琪,安琪终于闹累了,紧紧地抱着莉莉睡着了。晓露对莉莉悄声说:“今晚你就在这里陪她吧。我先回去了。”
莉莉点点头。晓露下了楼,看到婉柔那辆白色的宝马车停在自己的车旁,婉柔坐在里面。晓露打开车门,坐在婉柔旁边,问道:“你真的来了?来这里干什么?”婉柔一句话没说,发动了汽车。
她沉着脸将汽车开得飞快,晓露想提醒她开慢点儿,但是看了看婉柔的脸色,还是将话咽了回去。汽车一直开到海边,来到两周前她俩来过的沙滩上。婉柔把汽车停下,打开车门,一句话也不说便往海边走去。
“婉柔姐,你要干什么?”晓露在后面喊。婉柔头也不回,加快了脚步向海边跑去。晓露连忙追过去,一把拉住她。婉柔用力推开她,举起拳头在她身上乱打。晓露没有动,任她发泄。夜晚的海风很冷,婉柔只穿着薄薄的黑纱裙,冻得嘴唇发乌。晓露张开双臂把她抱在怀里。渐渐地她不再拍打了,安静下来。晓露这才开口问道:“怎么了?”婉柔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她说:“你不知道吗?还是假装不知道?”晓露答:“我真不知道。”
“如果你真不知道,我就算白认识你了。”
婉柔道。晓露看着婉柔,觉得这张写满幽怨和醋意的脸蛋是这么的动人,忍不住低下头亲了她一下。婉柔立即被这个吻融化了,她扬起脸,搂住晓露的腰。两人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阿荣哥和波仔的脸浮了上来。晓露觉得自己变成了他们俩,像他们一样在与心爱的姑娘接吻。身材娇小的婉柔紧紧地贴在晓露身上,舌头灵活地搅动着,嘴里散发出一种香甜,她似乎在贪婪地享受着与晓露拥吻的感觉。晓露被她绵绵的情意感动了,更用力地抱紧了她。晓露心想,自己如果是男人,会真的希望拥有这样一位柔软娇媚的女人。卸下了白天冷漠的盔甲,现在的婉柔真是个惹人怜爱的女子。不知吻了多久,婉柔终于放开了她,默默地独自向海边走去。晓露拉住她,问她怎么了,婉柔道:“你明知道还问我。”
晓露道:“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大家都是女人,不该这样相爱。”
婉柔反问道:“谁说女人就不可以相爱?女人比男人更懂得感情,女人间的爱情没有阴谋,没有背叛。更纯洁,更纯粹。”
晓露心里刺痛了一下。继而为自己的反应而惊心。自己是一名卧底,带着目的来接近这个女人,一切本该是逢场作戏。为什么会突然心痛?难道自己真的喜欢张婉柔,自己的性取向真的有问题吗?海风越吹越猛,晓露打了一个寒战。再看婉柔,头发被吹得凌乱,脸也冻得发青,那张小狐狸脸在月色下显得更加惨白。她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婉柔披上,轻轻地说:“我们走吧,这里太冷了。”
婉柔点点头,挽着晓露的胳膊,两人慢慢往回走。上了车,晓露问去哪里,婉柔道,还是去我家吧。晓露发动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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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滩到婉柔的别墅,不过两公里,两人却开了半个多小时。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婉柔一直把手放在晓露的大腿上,不时搂过晓露的脖子亲吻。晓露笑道:“危险啊!”婉柔娇声道:“我不管,就是想亲你。”
晓露手忙脚乱,差点把车开到路基下面,她只得停下来,与婉柔亲吻。这样开开停停,半个多小时后终于开到婉柔的别墅前,在门口停下来。进了她家,没看到上次那个李妈迎出来,说是请假了。上楼的时候,晓露觉得嘴唇有点痛,摸了摸嘴唇,似乎肿起来了。到浴室照镜子,知道不过是幻觉。依旧是一起在那个意大利的“屁股”里洗澡,然后上床。婉柔小鸟依人般地躺在晓露的怀里,对她说:“知道吗?我第一次在武校看见你在台上表演刀法,就喜欢上你了。”
“是吗?”晓露有些意外。
“当时你穿着一身红衣,手握双刀,神情淡然,眼神凌厉,把那套刀法舞得出神入化,看得我呆了。我当时就想,被你抱在怀里是什么滋味。上次在丽都遇见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喜欢英姿飒爽、神采四溢的女子,你就是我朝思暮想要遇到的人。”
婉柔轻声说道,纤细的手指不停地在晓露的脸上抚摸着。晓露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为她深情的语调而感动。
婉柔突然打了一下晓露,说:“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吃过一个女人的醋,第一次这么失态。平时看到你和安琪亲密就不高兴,今天你居然要送她回家,想到你们单独在一起,我就往不好的地方想。你知不知道,安琪是个同性恋?”
“真的吗?我不知道。”
晓露佯装惊讶。
“俱乐部的老员工都知道。虽然很多男人都喜欢和安琪睡觉,安琪自己却喜欢和女人睡。人事部的秘书黄小仙就曾和她好过,两人不久前才分的手,黄小仙还闹了一场。你一来,她就看上你了,谁都知道她在追求你。”
婉柔道。晓露没想到自己在女人眼里这么吃香,当年米处长挑中自己,才15岁就被吸收进她的黑蝙蝠小组,也是看中自己这个特质。优秀的女人很多,但天生的女生男相,与生俱来的英爽气质,在女子中也不多见吧。晓露心里苦笑了一下。婉柔不知道晓露心里在想什么,看着晓露的眼睛说:“你和她好过吗?”晓露认真地答:“当然没有。你是我喜欢的唯一的女人。”
婉柔满意地笑了,开始亲吻晓露的身体。晓露问:“我拿不准你对我的感情,现在你对我这么好,为何白天却如此冷淡?”婉柔趴在晓露的身上,漫不经心地答道:“白天我是你的老板,当然得用老板对下属的态度对你。而夜晚我是你的女人,是你的俘虏,现在是一个小女子在与她的夫君缠绵。”
婉柔的手一直在晓露的身上游走,眼神渐渐迷离起来。那个晚上,婉柔的性欲非常强烈,一遍又一遍地要,却好像总没有尽兴。晓露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她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刚开始还能配合,最后累得实在动不了了,她还趴在晓露身上不肯下来,将晓露全身上下亲了个遍。晓露心想要是自己真是个男人,一定被这个女人弄得精竭而亡。第二天晓露醒来,居然已是下午4点。她看看身边的婉柔还在酣睡,便轻轻推了她一下,说该起床了。婉柔含糊地应了一声,说还没睡够呢,别吵。晓露只好自己起床。她下了床,觉得全身疲倦,比在特警队野营拉练一天还累。她来到卫生间小解的时候,看到马桶旁的纸篓里丢弃着一个粉红色的小瓶子,拿起来看看,记下了上面的英文单词。洗漱完毕,她出来穿好衣服,对依然躺在被子里的婉柔说:“我去上班了。”
婉柔迷糊地睁开眼,点点头,把被子一卷,翻身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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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露来到办公室,安琪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一见她的面,便问:“你昨天去哪里了?汽车还停在我家门口呢。呼你几遍也不见你复机。”
晓露道:“昨晚从你家下来,汽车突然打不着火了,只好放在那里了。我今晚再去开回来。”
安琪靠近晓露,生气地问:“你这个坏蛋,昨晚为什么不留下来陪我?”安琪说话的时候,用胸部顶了一下晓露。晓露看着安琪裸露出来的半截酥胸,突然想,这么大的乳房摸起来不知是什么感觉,一定很舒服。晓露为自己的想法红了脸。安琪用鼻子在晓露的脖子上闻了一下,说:“你昨晚一定是去和女人鬼混了,我闻到女人特有的体香。”
晓露推开她:“胡说八道,不理你了。我要到后厨去看看。”
安琪还在追问:“昨天晚上你到底和谁在一起?”晓露没理她,独自往外走去。6点半的时候,晓露的呼机响了。是婉柔发来的信息:亲爱的,我头疼,不想起床,也不想吃东西,你今天早点下班吧,给我买一碗云吞回来。晓露给婉柔回电话,问她想吃哪家的云吞。婉柔答:“关外龙岗夜市有一家黄记云吞还对我的口味,我要龙虾馅的。”
“好,我9点钟就去买。”
晓露答。
“我等你。晚上少喝点酒,开车注意安全。”
婉柔叮嘱道。放下电话,晓露心里涌上一种异样的感觉。想到婉柔躺在被子里等着自己买东西回去给她吃,心里竟然有一种满足感。
那一晚,晓露说话做事都有些心不在焉,终于等到9点,匆匆交代几句,便离开了俱乐部。打的到安琪家楼下,看到昨晚留在那儿的灰色奥迪依然停在原处。汽车刚启动,就看到安琪从出租车下来。今晚一直躲着她,走的时候也是偷偷走的,没想到她还是追过来了。安琪看到晓露的车,连忙招手,晓露不想停下与她纠缠,装作没看见,从她的身边开过去了。汽车开到关外,在龙岗夜市找到黄记云吞店,买了两碗龙虾馅的云吞,便往婉柔家驶去。路上接到婉柔的电话:“亲爱的,你到哪儿了?我饿了。”
“云吞已经买到了,正在路上呢。你再忍一会儿,马上就到。”
晓露答。
“好。李妈不在,我懒得下去替你开门。我告诉你密码,等会儿你自己上来吧。”
婉柔娇声说道。接着把大门的密码告诉了她。晓露猛踩油门,汽车飞快地向前驶去。到了婉柔的别墅,上楼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是那么地渴望早一点见到婉柔,虽然她们只分别了几个小时。婉柔还在床上躺着,见晓露进来,便起身靠在床上坐着,接过晓露递过来的云吞便吃了起来。看样子她真的饿了。一连吃了几个后,才开口说话:“果真是黄记的云吞,真香啊。怎么一碗有这么多个?”
“怕你吃不饱,我要了两碗。”
晓露笑道。
“晓露对我真好。来,你也吃几个。”
婉柔用勺子舀了一个云吞喂晓露。晓露张口吃了一个,道:“果真好吃,姐姐多吃一点吧,我去帮你放水洗澡。”
便起身往浴室去了。身后传来婉柔的声音:“今天的水要热一点!”晓露从浴室出来,看到婉柔已经吃好了,她把饭盒放到旁边的梳妆台上,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对晓露说:“吃得好饱啊!把我抱起来好吗?”晓露把她抱起来放在飘窗上,她叫晓露也上去。
两人在飘窗上坐着,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大海。一轮油黄的圆月从海上升起。
“今天是农历十五吧,月亮这么圆。”
晓露说。
“你知道,月圆之夜会发生什么吗?”婉柔道。
“发生什么?”晓露不解地问。
“月亮的引潮力是大海发生潮汐的主要成因,而我们人体中百分之八十是水分,所以,月亮的盈亏也能让人体的思维和荷尔蒙发生改变。有研究表明,在月圆之夜,人会比平时表现出更强的暴力倾向。”
婉柔说。
晓露道:“真的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还告诉你一个秘密。”
婉柔笑道:“月圆之夜,人的性欲容易高亢,在这一晚做爱,会有特别的感受。”
婉柔说完,像变魔术一样,手里多了一个粉红色小瓶,又拿过一罐可乐,拉开口,将里面的粉末倒进可乐里,摇匀后喝了起来。晓露问:“这小瓶里是什么东西?”婉柔把粉红小瓶递给晓露,道:“这叫红粉佳人,是专给女人吃的,只吃一点点就可以进入梦幻般的美妙境界。”
婉柔又喝了几口,把可乐递给晓露。晓露迟疑了一下,看到婉柔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便慢吞吞地把剩下的可乐喝了。婉柔起身来到浴室,看到浴缸里已经放满了热水,便脱衣坐了进去,说:“一定得用热水效果才好。晓露快来。”
两人坐在意大利的“屁股”里,婉柔将那条日本“浮世绘”浴巾盖在胸上,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在等待什么东西降临。晓露学着婉柔的样子,闭上眼睛,心里有些忐忑,也在等待这个“红粉佳人”在身体里的反应。大约过了半小时,晓露觉得全身热血沸腾,胸口肿胀得快要爆炸了,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强壮无比的男子。她睁开眼睛看婉柔,婉柔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微张着嘴,发出急促的喘息。晓露一把抱过她,用力吻下去,差点把婉柔按进水里,她尖叫起来。两人在浴缸里亲热,看样子更像是在打闹,晓露的动作很粗暴,婉柔时而呻吟,时而尖叫。浴室里热气腾腾,连婉柔的脸都看不太清楚,晓露觉得自己好像入了“太虚仙境”,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恍惚间,晓露觉得自己被婉柔拉起来,进到另外一间屋子。婉柔拿出一套黑色的皮衣裤,叫晓露穿上。
晓露从来没有穿过这么紧身的衣裤,费了一些工夫才把身体套进去。穿好衣服一看,婉柔身上套了一件白色的长袍,走到一个木制的十字架前,十字架前有两级台阶,她爬上去,把手张开伸进两旁的铁环,让晓露把她的手烤起来。
“用鞭子抽我!”婉柔轻声哀求。晓露愣住了,一时不知所措。
“快!亲爱的,用鞭子鞭笞我吧!”婉柔加大了音量。晓露看到墙上挂着各种鞭子,过去随便取下一根,向婉柔抽去。婉柔发出一声尖叫:“好,再用力些,狠狠地抽!”晓露用力向婉柔抽去,婉柔发出一声惨叫,嘴里叫着:“太好了!真痛快!再使劲些,鞭笞我,鞭笞我吧!啊!”晓露更用力地抽着。过了一会儿,婉柔又命令她去换根鞭子。晓露停下来,走到墙边时,一个踉跄头撞上了墙壁。她摇了摇头,用意志去抵御体内药物的发作,两分钟之后,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头上流下来,晓露头脑清醒些了。她看清这是一间暗室,就在卫生间的镜子后面。里面除了十字架,还有一个高高的刑凳,墙边挂着各种鞭笞工具,有藤条、皮鞭、冬青枝及扎成束的绳鞭。还有几件衣服,有军装、警服,还有医生穿的白大褂。房间里开着暖气,整个房间热得像蒸笼一样。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虐恋室吗?晓露内心无比震惊。看到婉柔还吊在上面,垂着头呻吟着,连忙上前,将她解开,扶她下来。她搀着婉柔回到卫生间,把那件白袍脱掉,将她放进浴缸里。自己也脱了衣服,打开淋浴的喷头,用冷水使劲地冲。冲了几分钟后,她将莲蓬头转向,往婉柔的头部喷去。浴缸里的水还是刚才她俩泡澡的水,已经凉了,婉柔滚烫的身体在凉水里一泡,加上冷水喷头,她打了一个寒战,睁开眼睛,渐渐清醒过来。
婉柔看了看自己身上一道道刚才被鞭笞的痕迹,又看了看正拿着莲蓬头的晓露,什么也没说,从浴缸爬起来,穿上浴袍,走了出来。晓露连忙也穿上衣服,跟了出来。婉柔站在窗前抽烟。婉柔平时不抽烟,偶尔手里拿着烟也是摆摆样子,从不点燃。现在她一口一口地用力吸烟,吐出的白色烟圈在她头顶上环绕着。晓露在她身后默默地站着,觉得她的背影非常寂寞。她终于转过头来,脸色很不好看,好像挂了寒霜。
“你不喜欢刚才那种境界是吗?”
“是。很不喜欢。”
晓露答。
“为什么?我带来的女孩子都很喜欢,她们都很享受红粉佳人带给她们的疯狂,鞭笞我的时候都很兴奋,我也在被虐中得到快感。这不过是一种游戏,你为什么不喜欢?”婉柔的眼睛直视着晓露。晓露知道,自己这时应该向婉柔认错,既然她喜欢这种游戏,下次就好好配合。但是自尊心让她无法开口,她觉得自己作为人的尊严已经被挑战到了底线,她无法再退让了。她迎上了婉柔的眼光,看着她冷冷地说:“我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喜欢正常生活的感觉,包括恋爱。前两次与你亲热,是自然发生的,我感到自己真的喜欢你,就那样做了。我不是玩具,也不喜欢做游戏。若你只想找一个陪你玩虐爱游戏的工具,你就找错人了。”
“你可知道违背我命令的后果?”婉柔道。
“我相信张总是个能把工作和私生活分开的人。如果你觉得我的工作还称职,我将继续留任。若你认定陪你玩虐爱游戏是你的私人助理工作的一部分,那么,我辞职。”
晓露一字一句地说完,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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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露开车回到宿舍,以为婉柔会追上来或给自己打电话,但那天晚上,婉柔一点音讯也没有,晓露躺在床上,想着刚才的情节,五味杂陈。对婉柔,对这项卧底工作第一次产生了说不出来的厌恶。第二天,晓露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常去上班了。在婉柔下令辞退自己之前,自己不能先打退堂鼓。来到办公室,晓露来到窗前拉开窗帘,往俱乐部的大门看去。不时有高级轿车驶进大门,但没有晓露希望看到的那辆白色宝马。昨晚自己就那么走了,不知婉柔后来怎么样了。晓露意识到自己从心底深处在惦念着这个女人,渴望再次与她相见。晓露拉上窗帘,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想给婉柔打电话,好几次拿起电话又放下了。还是等她主动来找自己吧,昨晚的事,应该由她给自己一个说法。晓露出了办公室,来到隔壁的监控室。监控室的墙上布满了监视器,可以看到俱乐部的各个角落。监控室每天有九人值班,从上午俱乐部营业开始监控到午夜2点营业结束。见到晓露进来,一个男人站起来打招呼:“张总助,来视察工作了。”
晓露知道他叫李卫东,是这里的负责人,便笑道:“今晚有点无聊,来看看你们。整天这么盯着看,眼睛累不累?”李卫东笑道:“我们这里的工作看起来轻松,其实精神高度紧张,一点疏忽都不能有。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没能及时发现,张总怪罪下来,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个年轻小伙插话道:“张总助,你不知道,我每天一下班,哪儿都不想去,累得不行,上床一闭眼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
“天天盯着监视器,是挺累人的。看一个小时,适当活动一下身体,让眼睛休息一下,也是允许的。这样吧,我叫餐厅送点吃的东西上来,慰劳一下你们,好吧?”晓露笑着说。
说完,晓露立即打电话给餐厅经理,让他给送一些点心和水果到监控室来。
“还是张总助会体恤我们下面的人啊,谢谢了。”
听说有东西吃,其余几个人也转过头来,纷纷道谢。
晓露笑道:“这也是为了让你们更好地工作。我去和张总申请,每天为你们提供免费宵夜。”
“谢谢张总助,能得到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姐的关心,不胜荣幸啊。”
李卫东说。
一名服务生提着两个塑料袋站在门口。
“这么快啊。有东西吃啰!”大家笑嘻嘻地离座,从服务生手里接过塑料袋,将里面的食物拿出来,面包、花生、香蕉、橘子摆了一桌。
“请张总助在单子上签个字。”
服务生递过来一张食物清单。晓露签了字,拿起一个橘子说:“大家吃吧。眼睛看累了,吃点东西提提神。”
大家哄笑着拿起了桌上的食物吃起来。晓露随意地坐在监控器前的一张椅子上,看着眼前的监视器。大门进来一辆黑色的轿车;电梯里站着两男两女;走廊上服务生端着盘子走过;包厢里一群男女正在交杯换盏;小舞厅里灯光昏暗,从身形上猜测有几对男女在跳贴面舞。晓露的视线在一个监视器前停了下来。一间SPA房里,一对男女在洗鸳鸯浴,男的看样子已经年过50,头顶已秃,梳着“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女子大约20岁出头,留着长发。两人在水里嬉戏着,不时可以看到他们的裸体从水里冒出来。可笑的是,男人在这个时候,还记得用手不时将飘下来的头发梳回光秃秃的“中央”。晓露知道这个豪华包厢是由三个套间组成的,里面有SPA泡房、按摩床和KtV,听安琪说是由一个港商长期包下来,专门招待一些官员的。这个包厢可以不通过一楼大厅直接从停车场上来,为的是打消被招待官员的顾虑。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在监控室里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张婉柔不知掌握了多少官员政要的秘密,这些秘密,在关键时候,可以成为她的武器。这时李卫东在一个监视器的画面发现了异常,他操作了一下机器,把画面放大,叫了一声:“好像酒吧有人在打架。今天邪门了,居然有人敢在俱乐部打架,这可是少有的事情。”
晓露看了一眼,立即起身,说她下去看看。急匆匆地来到酒吧,晓露看到保安已经把打架的人拉开了,安琪在旁边哭泣。问起来,原来是安琪惹的祸。安琪本来在陪客人A喝酒,见到老相识B,便撇开A,过去与B打情骂俏。A觉得失了面子,便过去叫安琪回来,被B讽刺了几句,A借着酒劲儿,上去打了B一拳。很快两人扭打成一团。晓露过去,一边调解,一边安抚安琪。这时,几个警察走了进来。原来A看到B带着几个人,担心吃亏,便报了警。看到警察进来,客人们纷纷离去。晓露上去与警察寒暄,对方自称是这个辖区的派出所所长,姓林。晓露听安琪说过,辖区原来的派出所所长早已被她搞掂了,常常来俱乐部消费,他自然也从来不找俱乐部的麻烦。不知为何,上个月那个所长突然调离,新来的所长还没来得及打点。晓露看着这位年轻英俊的林所长,说:“我是总经理助理张晓露,今天的事情是个误会。我们自己可以解决。”
林所长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张晓露,说:“我们已经接到了报警,怎么可能让你们自己解决?我们要把这里全部检查一遍,看看还有什么违法乱纪的情况和可疑人员。”
晓露想到包厢里那些正在寻欢作乐的客人,忙赔笑道:“林所长吓唬我吧。你穿着警服带着枪到处检查,还不把客人们吓死,以为这里出了大事。让客人失去了安全感,以后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这我可管不着。我们在执行公务,有权对俱乐部进行全面检查。”
林所长坚持说。
“林所长,虽说你是刚到这个辖区上任,但想必也听说过名爵俱乐部的名声,知道俱乐部会员都是些什么人。你一定要去挨个检查我也拦不住,我是为你担心,要是在这里遇到了市政府的领导,或是你的顶头上司,你的面子不好看。”
晓露不软不硬地说。
晓露的话让林所长犹豫了一下,正踌躇间,晓露又道:“我和当事人一起跟你去派出所如何?”林所长想了想,说:“这样也行。”
他点了点打架的当事人A和B,又点了两个保安和安琪,说:“一起去。”
在派出所,几个人被分开问话。晓露被一名年轻女警带到一个房间,由林所长问话。林所长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晓露。”
“年龄?”
“20岁。”
“在名爵俱乐部工作了多长时间?担任什么职务?”
“我是总经理助理,刚到名爵俱乐部一个多月。”
正在记录的女警突然放下笔,走到张晓露面前,对她敬了个礼,叫道:“陈娇同志!”这突然的变化,让晓露大吃一惊。她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警,又转头看看林所长。林所长也站起来,对陈娇敬了个礼:“你好!你是陈娇同志吧。我叫林志强,她叫徐蕾。我们刚从广州调到这个派出所工作。我们在这里的任务之一,就是与你联络并保护你的安全。”
已经好久没人叫过自己“陈娇”了,当这个名字从女警察嘴里叫出来的时候,她便明白了几分。为慎重起见,她还是问了一声:“你们是?”她张开手臂舞动了一下。林所长点点头,徐蕾用钢笔在一张纸上画了一个图案递给陈娇。陈娇看到一只黑色的蝙蝠。陈娇心里狂跳起来,立即立正,对两位同志庄严地敬礼。
三人坐下来谈话。林所长告诉陈娇,米处长为了这个案子成立了“飓风小组”,他们都是小组成员,组长由米处长亲任。陈娇每个月需回广州向米处长汇报工作,平时有紧急情况可与他们联系。陈娇点点头。林所长问她在名爵俱乐部这一个多月,有什么收获,陈娇便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林所长又问:“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在俱乐部里藏着一个秘密的冰毒加工厂?”陈娇这才明白自己被派到张婉柔身边卧底的原因。她想了想,说:“俱乐部面积很大,结构复杂,在里面建一个秘密加工厂不是没有可能。”
徐蕾说:“过两天,要对全市的娱乐场所进行消防安全大检查,可以借机将俱乐部全面排查一遍。你现在是总经理助理,负责内部管理这一块,配合派出所检查消防安全的工作很可能就由你负责。即使张婉柔没有安排,你也争取把这项工作揽下来,带我们将俱乐部彻底检查一遍。”
陈娇道:“好,没问题。”
林所长又道:“前任派出所所长突然调离,张婉柔必然要派人公关,想方设法与我套近乎,你作为总经理助理,与我有些联系也是正常的,我们在工作中有些交集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陈娇笑道:“组织考虑得很周到。”
林所长也笑了:“我们一上任,就想着如何与你取得联系。没想到今晚这个机会自动送上门了。”
“这个方式好,很自然,不露痕迹。”
陈娇道。徐蕾看着陈娇,问:“有什么问题需要我们帮忙解决吗?”陈娇摇摇头:“暂时还没有。”
“有需要我们帮忙的事情尽管提出来。我们是一个小组的战友。”
徐蕾说。
陈娇想了想,道:“你替我查一下这是什么药。”
她把在婉柔卫生间纸篓子里发现的粉红药瓶上的英文单词写给徐蕾。
“好。我查到就告诉你。”
徐蕾道。
“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有情况再交流吧。现在出去看看打架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林所长道。三人出来,来到隔壁房间,看到事情已经基本调解完毕。A和B都是公务员,虽然官不大,但因是实权部门,所以也成为俱乐部的会员,偶尔到俱乐部来体验一下高级消费的乐趣,打架是因为喝多了,属于酒后无德。到了派出所酒醒之后,后悔不迭,唯恐被单位知道,影响自己的前程。
两人都愿意接受调解,A向B赔礼道歉,并赔偿1000元医药费,这事就算了结了。安琪和两名保安本来就没事,不过是到这里做个证人。事情了结之后,三人跟着张晓露从派出所出来。张晓露把两名保安送回俱乐部的宿舍后,又载着安琪,送她回家。
“奶奶的,今晚怎么这么倒霉,居然被带到派出所来了,半夜三更才得回家。刚才在派出所,那个警察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个小姐!他的眼神分明是把我当成小姐了,以为他们为了我争风吃醋才打起来的,我是罪魁祸首!奶奶的,原来那个潘所长在时,我何时受过这种鸟气!潘所长从来不找我们俱乐部的麻烦,怎么他一声不吭突然就调走了呢?”安琪气鼓鼓地说。
“公安内部经常调动,我们有什么办法。再把这个新来的林所长搞掂不就行了。”
晓露说。
“改天请他出来吃个饭,送一张我们俱乐部的贵宾卡给他。不过这个林所长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还不知道他的性情如何。”
安琪道。
“刚才问我话的就是林所长。他这么年轻就能当上派出所所长,一定有些能力的,估计想着到基层锻炼几年,还能往上升。对这种人,一般的小恩小惠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搞不好,反而引起他的反感,以后更加注意我们俱乐部。”
晓露开着车,目视着前方说。
“那就请示张总多给他钱,再给他安排一个美女。只要他有把柄在我们手中,不怕他不就范。”
安琪轻松地说。
看来她对这一套早已驾轻就熟了。
“还是先别。据我刚才对他的观察,林所长是个很正派的人,这一套对他不一定有用,要是他不吃这一套,我们反而弄巧成拙,给俱乐部惹上麻烦。”
晓露道。
“先什么也不要做吧。我们俱乐部是合法经营,只要我们不出事,他也管不了我们。我想办法多跟他接触几次,了解他的性格脾气,再对症下药。”
“以后与派出所打交道的事情就由你负责吧,我现在一看见警察就讨厌。”
“需要你这个公关部经理出马的时候,你也不能推诿啊。”
晓露转头对安琪笑了一下,接着说,“今晚的事,保安部一定会向张总汇报,我明天先和张总沟通一下,是那两人喝醉了酒自己闹起来的,和你没关系。”
安琪感激地拍了一下晓露的大腿:“虽然这事不大,但我还是谢谢你。看得出你是个讲义气的人。”
把安琪送回家后,张晓露精神愉快地开着车。今晚与林所长和徐蕾接上了头,让她精神振奋,一种久违的情怀回到心中,让她改变了想法,她决定向张婉柔妥协。若自己离开张婉柔,组织上很难再派出一个能迅速接近她的人。
自己已经初步取得她的信任,不能功亏一篑。今晚这个事故,给了她主动联系张婉柔的理由。她打算第二天上午一上班就去找她汇报,依她当时的情绪再见机行事。正想着,包里的寻呼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上面显示一条信息:我想吃云吞。虽然没有留下姓名,但无疑是张婉柔发来的。晓露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猛打方向盘,向关外驶去。此时已经是凌晨2点半,晓露有些担心云吞店打烊了。来到龙岗夜市,远远看到那家黄记还亮着灯,不禁松了一口气。拿着云吞来到张婉柔的别墅时,天际已经露出朦胧的光亮。晓露在门口输入密码,门开了。她踩着露水走进花园,又嗅到了一阵浓郁的花香。上到二楼卧室,只见婉柔穿着衣服趴在床上,没有一点动静。屋里有一股浓烈的酒气,地上放着两个空酒瓶。
“姐姐。”
晓露把云吞放在窗台上,弯腰推了一下她,“你又在糟蹋自己了。”
婉柔睁开眼睛,看着晓露,闻言一把抱住晓露的腰,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惊天动地,撕心裂肺。晓露抱着她,不明白她为何哭得这么伤心。但她知道婉柔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晓露想起两年前那个暴风雨之夜,接到爷爷的死讯,自己跪在操场上那场痛哭。婉柔和她一样,身上都背负着太多的东西。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无法言说的委屈时刻在煎熬着内心,在某个时刻,轻易被击穿,借着一场大哭发泄出来。晓露紧紧地抱着婉柔,任她的眼泪鼻涕打湿着自己的衣襟。她什么也没问,轻轻地拍打着婉柔的后背。那一刻,两人的感情发生了质变,有了贴心贴肺的感觉。婉柔哭了半个多小时,渐渐地从号啕大哭变成轻声啜泣。终于,她停止了哭泣,起身去了卫生间。几分钟后,婉柔从卫生间出来,眼睛红肿得像个桃子。她低着头,没有看晓露,径自走到窗台,拿起云吞吃了起来。晓露还没有从刚才的感觉中脱离出来,静静地看着她吃云吞的样子,内心充满难以名状的忧伤。她看着婉柔把云吞吃完,给她递了一杯水。婉柔接过来,默默地喝完,然后说了今天第一句话:“天还没亮,还可以睡一会儿。你愿意在这里睡就在这里睡,不愿意的话,隔壁有客房。”
说完也不看晓露,自己钻进被子里侧身睡了。晓露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转身进了卫生间,洗漱了一下,也上了床,在婉柔身边躺下。婉柔背对着她,那娇小的身躯让晓露起了怜惜之心,她默默地扳过她的身体,把她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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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晓露醒来,已经不见婉柔。看到枕边有一张纸条,上面是婉柔娟秀的字迹:“晓露,我出去办事了,你起床后自便。张婉柔。”
晓露起床,到浴室冲了淋浴,穿上衣服,下楼出了门。她开车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将手枕在头下,看着天花板,默默地想着心事。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必须好好梳理一下。与林所长和徐蕾接上头,应该是最让她兴奋的事。知道有战友在和自己一起战斗,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心里踏实了许多,一种久违了的情怀胀满了心田。想到在自己怀里失声痛哭的张婉柔,又心生恻隐。会不会情报有误呢?名爵的俱乐部虽然不是那么干净,里面肯定有黑幕,但要说里面藏着一个制造毒品的加工厂,还是让人难以相信。张婉柔这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子,靠经营俱乐部已经够赚钱了,有必要去制毒贩毒吗?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啊。晓露又想起前几天在酒吧见到的那两个黑衣男子,从身形上看便知是习武之人。从安琪的话里分析,张婉柔还养着一批人,这些人不在员工花名册里,只在打烊后才出现。看来不论是张婉柔还是名爵俱乐部,都还隐藏着许多秘密。自己的使命,就是要解开这些秘密。
晓露去上班,到总经理的办公室看了看,不见张婉柔的身影。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张婉柔的手机。
“是我。晓露。现在你在哪里?今天来俱乐部吗?我有事要向你汇报。”
“我在外面办事,今天不去俱乐部了。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
婉柔的声音清冷如常,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晓露将昨晚发生的事情汇报了一遍。婉柔说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不用太在意。不过,和派出所搞好关系还是必要的,要是他们三天两头登门检查,会给客人们不必要的心理压力,影响俱乐部的生意。
“我也是这么想。派出所的所长换了,新所长昨天是第一次见。”
晓露道。
“我已经知道了,原来的所长刚刚调走,这个林所长是从广州调来的,据说家庭背景很好,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所长。和派出所打交道的事情就交给你和安琪吧,你们和他接触一下,看看他喜欢什么,只要他开口,没有我们给不了的东西。”
婉柔道。看来张婉柔掌握的情况还真不少,林所长刚刚上任,她已经连他的家庭背景都打听到了。晓露再次感到婉柔的深不可测。她接着说:“这位林所长看起来很正派,不像是可以用金钱和美女收买的人。若贸然行事,我怕结果适得其反。”
“嗯。那就先别急,慢慢想办法吧。等我有空去拜访一下他。明天我要出门,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替我盯紧点儿,别再出事了。”
婉柔道。
“姐姐又要出门了,去哪里?多久回来?”晓露问。
“去泰国,然后去新加坡看看婉晴,大约十天后回来。”
婉柔道。
“哦,替我向婉晴问好。”
晓露说。
挂电话前,晓露轻声说了句:“一路平安,姐姐。多保重。我会想念你的。”
婉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谢谢你,晓露。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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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林所长带着几个消防支队的人来到名爵俱乐部,对俱乐部进行消防安全检查。张晓露与保安部长一起带着他们把俱乐部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这些警察都是第一次来,不免对俱乐部的豪华程度表示惊叹,林所长对那些豪华设施都视而不见,不动声色地对房屋结构仔细观察,不时对一些安全隐患提出整改措施。晓露拿着笔记本毕恭毕敬地把林所长的话记录下来。检查完毕,林所长谢绝了晓露提出的在俱乐部吃饭的请求,也拒绝了晓露给几位送出的保健按摩卡,一行人开车离去。第二天,林所长又带着另一批人来俱乐部进行复查,还带了相机来拍照,保安部长诚惶诚恐地跟着,又不敢制止,不时地看看张晓露。晓露对他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神情坦然地看着这群警察忙碌。又过了两天,晓露接到派出所打来的电话,叫她到派出所领一份通知。晓露来到派出所,见到林志强与徐蕾。在所长办公室,三人关起门来谈话。
“要建一个制毒车间,至少需要上百平米的面积,经过对俱乐部的勘察,包括外观和内部面积的测量,初步排除俱乐部藏有暗室的可能。”
所长林志强开门见山地说。
听了这话,晓露不知为何心里暗暗高兴起来。
“如果名爵俱乐部内部真的藏着一个制毒车间,只能是在地下。”
林志强说完,看着晓露:“你觉得这个地下车间会在什么地方呢?”晓露愣了一下,答:“我还没有想到。不过,如果真的有这么个地下车间的话,总会有人员出入吧,原料要送进去,制好的毒品也要出货。派人盯着俱乐部的出入口不就知道了?”
“你想到的,米处长不会想不到。就是蹲守了很久都没有收获才会派你进去卧底。你在里面容易了解他们内部的情况,发现蛛丝马迹立即汇报。”
林志强说。
“知道了。”
晓露点头答应。
犹豫了一下,迟疑着说:“要是一直没有发现什么疑点,是不是就说明这个制毒点不在俱乐部?”
“对情报正确性的质疑你应该直接向米处长反映,不过我觉得这种态度并不可取。你觉得张婉柔这个人真的没有可能制毒吗?”林志强问。
“我没这么说。对张婉柔这个人,我现在还看不清楚。”
晓露低下头,缓缓地说。
“张婉柔是不是对你很好?”徐蕾突然问道。
“她对我的确不错。我一年多前在广东武校认识她妹妹,机缘巧合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因为这个缘故,得以顺利地来到她身边工作。”
晓露答。
“作为一名特工,一定不能对工作对象产生真正的感情。”
徐蕾道。
“我没有。”
晓露连忙否认。
“我也是经过特训的,我知道自己的职责和使命。我刚才不过是提出一种可能性。”
“结论交给上级去下吧。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工作。”
林志强说。
“是。我会努力,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情况。”
晓露道。
“若张婉柔真的是毒枭的话,她会很警惕。如果让她感觉安全受到威胁,你的处境会很危险。你一定要小心从事,千万不能大意。”
林志强说。
“知道了。我会小心。”
晓露说。
徐蕾把晓露拉到一边,告诉她:“你上次叫我查的药我查到了。是一种很强烈的兴奋剂,也就是俗称的春药。它能在短时间大幅提高女性的荷尔蒙水平,服用后,在高温下,能让女性性欲高涨,渴望被虐待或实施虐待。这种药能控制大脑神经,让人性情紊乱,行为异常。经常服用,会形成依赖,且很难戒掉。过量服用,有精神错乱的危险。这种药一般在欧美虐恋圈中流行,国内很少发现,属于禁药中的禁药。你在哪里发现的?”
“我在张婉柔家里发现了一个空瓶。”
晓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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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张婉柔终于回来了。在罗湖关口,晓露看到穿着白色套装,戴着大太阳镜,拖着黑色行李箱的婉柔出来,晓露接过她的行李箱,两人出了关口,坐上晓露开来的汽车。晓露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好像瘦了一点,脸色也有些憔悴,便小心地问她是不是累了。婉柔轻轻地摇摇头,没有说话。
“婉晴好吗?”晓露又问。婉柔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笑容:“好。她要我替她向你问好,还带了礼物给你。”
“还有礼物给我啊,难得婉晴还记得我。”
晓露欢喜地说,“等婉晴放假,让她来深圳玩吧,我和婉晴快两年不见了,也怪想念她的。”
“等她放假,看看情况再说吧。”
婉柔说完,喟叹一声,闭上眼睛。汽车在婉柔的别墅前停下。晓露下车,打开车后备厢把婉柔的行李箱拿下来递给她。婉柔接过来,对站着不动的晓露说:“你不进去吗?”晓露道:“你还欢迎我吗?”婉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扭身往前走,打开大门,走了进去。晓露顿了顿,连忙跟上。在大门关上的瞬间,把腿迈了进去。两人上得楼来,晓露替婉柔脱了外套,到卫生间给她拿来一条湿毛巾擦脸,打开浴缸的水龙头放水。婉柔洗澡的时候,晓露到厨房煮了一壶热腾腾的咖啡端上来。婉柔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脸上的气色好看些了。她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地啜着咖啡。
“姐姐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
晓露说。
“别走!”婉柔一把抓住晓露的衣角。
“留下来,陪我,好吗?”婉柔一字一句地说。
晓露被婉柔的眼神打动了。她点点头,轻轻地把婉柔搂在怀里。婉柔抱着晓露的腰,一动不动。晓露也不作声,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晓露留下了。那一夜,婉柔带领晓露进入了女人最细腻的感情深处。期间的温柔缱绻不用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