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出在水上?”加上周末总计三天不见的高木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喝了口苦咖啡,说道:“我就是想确认一下。”
此刻,我们坐在学校和车站中间的咖啡厅里。
“确实听说过喝水中毒的情况。”高木思索道,“可一开始是在家发病的吧,你不觉得奇怪?要是在国外就罢了,自家的自来水都喝了几十年了。再说,要真是水的问题,你家人也会有反应啊。”
“所以说,不是自来水管里的水。”我开始从头说起。
我察觉其中蹊跷是前天晚上。这中间隔了太久,害得我险些忘了。有一次,我和母亲同时出现了食物中毒的症状。我问了妻子,她也还记得,所以查了一下就明确了日期。我和母亲两人都出现发烧症状,妻子自然以为是流感,第二天特意去买了感冒药。
我们一查收支簿,立刻就知道那一天的确切日期了。
那次,我的症状反复发作,妻子却没想到是食物中毒。其中肯定有些缘故。我那天在“南部亭”吃完饭,又回家陪母亲吃了点东西。我没想到有哪个东西是可以的,所以妻子认定是感冒也无可厚非。
我觉得这里面有很重要的线索,就努力回想,是不是母亲吃了什么我带回来的东西?我看着清单,渐渐想起那晚的事。
那天的单子上写着醋拌凉菊。所谓“菊”其实是鳕鱼精子,加热后的样子有些像菊花,所以岩手人都这么叫它。其实,比起菊花,我觉得它更像白脑酱汤。我不大喜欢吃这东西。我印象里,那晚是我头一次吃它,后来再也没点过这道菜。和母亲说起这个也是在那天晚上。
那是晚上八点之后的事,我一进门就去书房调威士忌,母亲难得地走了进来,说要跟我商量父亲的七周年忌。我们简单说了几句,就开始闲聊。正是那时,我说到了那道菜,结果就连在岩手县长大的母亲都说不太敢吃。后来,我们聊了二三十分钟岩手的事。
我那时刚刚喜欢上“南部亭”的妈妈桑,想对自己的出生地多些了解,以增进和对方的共同话题。母亲是九点前后回房间的,我则继续工作。我睡觉时都快一点了,刚一躺下就觉得头痛、恶心,母亲也差不多同时说她想吐。妻子只好半夜起来照顾我们两个。
奇怪……
倘若真是“南部亭”饭菜的问题,那我早该发作了。有些时候,我甚至还没吃完饭就开始头痛。总之,我的头痛跟吃饭不会间隔五六小时以上。
细细算来,那天从“南部亭”出来之后,足足隔了七小时才出现症状,再加上母亲出现了同样症状,足以说明问题不是出在外面,而是家里。真是费解啊,那天晚上只有我喝了威士忌,母亲连茶都没喝。她总说怕睡不着,晚上八点之后就不会喝茶了,实在渴得不行就喝白开水。
白开水……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
母亲喝过水。就是我用来调威士忌的水,是那种装在瓶子里的天然水。
这样一来,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那水是我从“南部亭”带回来的。
“原来如此,是天然水啊。”高木也使劲点头。
“我说店里的水好喝,妈妈桑便给我装了一些带回家。最近不再带了,但我那段时间经常跟她要呢。”
和妈妈桑发生关系之后,就再没带过了。
“莫非是那个水变质了?”
“没那么简单。我妻子和儿子都没事,我也在店里喝过。何况,店里显然不会用变质的水。”
“……”
“可是,那个水就是元凶。清单上只有它是天天出现。”
“看来你的体质很敏感啊。”高木笑道,“还有你母亲。说不定你是遗传了你母亲的体质。”
“如果确定是水,我就不担心了。今晚再试试看。”
“咦?既然知道是水的问题,不喝天然水不就行了,以后只喝自来水吧。”
“我想确认一下。”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